第三百四十六章 来自地底的贪婪

永泰陵寝，随着关于宝藏的消息越传越广，这里受到了朝内外太多目光关注，连徽宗赵佶也特意遣使前来，关注陵墓修建进展。

杨戬顺利从淮南路调配了万民夫，日夜兼程命其加入修建，却只供应一日三餐清水米粥，一时间哀声怨道不断。

陵寝旁原本吕璟居住的屋舍已经完全封死，从遥远岭南运来的木箱整整齐齐堆砌，偶尔透出的亮光让人眼神发颤。

“王爷，那个杨戬近几日总是借机前来窥探，恐怕出问题了。”韩世忠强忍着沟渠周围的臭味开口言语。

“无妨，去吧，先把小蔡衙内请过来。”吕璟拿着手的沟渠水图继续进行实地勘察。

永泰陵所在的区域集了大宋开国以来数位帝王的陵墓，整体面积广阔，地下沟渠水道更是十分密集，最南面的延伸隐隐和善利水门相连，最终汇通整个汴梁的排水系统。

在吕璟的吩咐下，陵寝周围所有沟渠口都添加了厚实的石条封死，并且在周围增派了禁军守卫。

“王爷可是有眉目了？”在张商英正式宣麻拜相后，蔡攸虽然依旧担任开封府推官，实则已经成为地方事宜的主导者。

“万事俱备，看小蔡衙内手段了。“吕璟笑着将手水图递了过去，为了搭蔡攸这条线，他可是废了不少唇舌。

苍白的面色难以掩盖蔡攸目热切，长期托庇于父亲蔡京名下，他早已经深恶痛绝，眼下这等立大功的机会他绝不会放过。

“本衙内会尽快寻由头将蛮军安插进来，还望王爷勿要让某失望。”蔡攸待了没一会，捂着口鼻迅速离去。

吕璟对于周围的腥臭味倒是已经习惯，又和韩世忠将附近几个重要沟渠排查一番，暗做好布置。

数日之后，蔡攸以开封府的名义调遣了一只南方厢军加入陵墓监工，此前一直喧嚣尘土的宝藏事件，也伴随着第一箱财宝送入陵墓掩埋而再次吸引无数道目光窥探。

身为永泰陵监工，杨戬这段时间却像是对整座陵墓避讳莫深，甚至和吕璟通信都是派人完成。

一直到今日深夜，在住处窝了许久的杨戬忽然带人要巡查陵墓，闪烁的火把在夜色下分外显眼。

“监工大人，这些石条乃是山陵使特意叮嘱的，真要取掉”负责看守陵墓南段的厢军首领呼延魁神色不解。

”某家奉皇命而来，岂容尔等推脱！“杨戬开口之时，身边禁军亲卫已经拔出兵器，个个面色不善。

呼延魁哪里敢再多言，乖乖命麾下军卒毁去石条，将沟渠向的通口露了出来。

“将军！下面有声音！”厢军年纪最小的狗剩吓得连连疾呼。

呼延魁也变了脸色，抬起手长枪顺着沟渠向下一递，竟然传来凄惨惊呼声！再看枪头，满是猩红血液！

“不好！是那帮鬼老鼠，招呼弟兄们封沟渠！某去和监工汇报”呼延魁刚刚扭转身子，一支凌厉的弩箭穿胸而过，血花绽放。

“你”

“十足的蠢货！”杨戬冷哼一声，起身将呼延魁狠狠踹倒，手臂一挥，身后亲卫迅速前，竟然砍杀起了厢军兵卒！

沟渠水道的声响也越来越剧烈，伴随着第一批数百鬼丐鱼贯而出，越来越多面色惨败的身影涌了出来，他们在夜色下拥有远胜常人的目力，身姿敏捷，很快和杨戬麾下亲卫一起，将在场所有厢军屠戮一空。

浓稠鲜血四散滑落，沟渠附近原本的腥臭味道都被遮掩，带着牙齿暴突面具的档头先行一步走出，目光落在神色颤抖的杨戬身。

“官，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现在还需要你把军卒为我们调开。”

“鬼使大人放心，一切都交给小的。“杨戬恭敬的弯了弯身子，离去的同时，顺手将一封吕璟的手书遗落在血泊。

“该拿的少不了你们，但谁若是不听号令下场你们应该晓得。”牙齿暴突的档头连声惨笑，见一众鬼丐齐齐点头，这才挥动了手臂。

“鬼丐出洞，鸡犬不留！”

“遵鬼使号令！”以千计的鬼丐狞笑着向永泰陵的位置奔去，沿路的所有沟渠都被他们打开，越来越多的身影在汇入进来。

周二贵同样身在其，自从奉吕璟号令假冒五丈河二档头身份混入进来，并且成功将大裆头反杀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鬼使出现。

至于当初在地下气势汹汹想要大发横财的大裆头，面具都被人取走，下场实在不需多言。

“档头，小的看周围还有不少皇帝老儿陵寝，咱们要不要？”身后传来麾下鬼丐狞笑。

“等候时机！”周二贵抖了抖手的朴刀，带着麾下继续跟随鬼丐的大队伍前进，不过心已经暗自有计谋生起。

沿途的道路显得很是静谧，闪烁的篝火被尽数熄灭，千鬼丐前进了足有一刻多钟，才和陵寝驻守的军卒交手。

喊杀声一刹那间席卷整个永泰陵，仓皇应战的守军根本不是这些鬼丐的对手，只抵挡了不到二十个呼吸，向后完全溃败。

“拿下狗王爷的脑袋，亿万贯财宝，全都是爷爷的！”

“杀！”

鬼丐们兴奋大吼，也不讲究什么阵型，直接朝陵寝旁的院落扑去，按照鬼使的指令，那笔从岭南来的财宝在这里存放！

清脆的铜板混合着银锭声响，一声声激动的呼喊自院落里传来，引得更多鬼丐疯狂向其涌入。

鬼使在角落缓缓揭下面具，一张被丑陋疤痕完全遮盖的脸慢慢浮现，只是看着远处的乱象狞笑。

“有了这笔财富，他能在无忧洞获得更高地位，复仇指日可待！”

这般想着，鬼使脸笑意愈发狰狞，回身时候却忽然注意到一支鬼丐队伍正在往后退却。

“你们！”鬼使重新戴面具，拔出兵器的瞬间，还没来得及多言，脸色忽然大变！

凄惨的叫喊声铺天盖地自那个院落传来，升腾的火焰汇合着巨大的冲击波向外席卷，整座屋舍瞬息间被摧毁，空腾起的火柱，三里外都清晰可见！

“该死，计了！快撤！”鬼使看着那熟悉的火光脸色大变，脚步甩开，抽身要往临近的沟渠奔去。

“小的们速去发财，某自去和鬼使禀报！”暗注视一切的周二贵和麾下鬼丐言语一番，立刻迈步朝鬼使追了去。

而在这个时候，陵寝周围原本昏暗的天地也被数不尽的火把照亮，数千大宋军卒迈着整齐的步子团团围来，为首者，正是吕璟和蔡攸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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