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是不是神

“我想说的是，我之所以冒犯诺克大人，正是因为此事。今晚过后，你们将重回之前好梦。”悬在几尺高的木架上，月婵神情坚定，希望镇民们相信自己。

“呸，我们诺克镇的镇民向来追求以善为本，怎么会想做坏事。”

“就是，再者，由我们的诺克大人守护，什么邪物都不敢来犯。”

第一声反驳响起，为了证明自己没有月婵所说的情况，自然会积极站出来，有甚者情绪激动到恨不得直接将人杀了。

“哎。”月婵叹了口气，她看得出，镇民已经受到了那东西的影响：“是啊，你们以善为本，却不肯放过一个无意做错事的人。”

有人因此怔住，也有人不愿醒悟：“少来，任何错事我们都可以原谅，但唯独伤害诺克大人不行。”

“伤害？人既已去，便要前往轮回，你们可以将这石像恭为信仰，却不该万事依赖于它，在进入小镇那日，我便听到有人像它祈祷，祈祷什么呢，祈祷自己生病的儿子身体安康，多可笑，生病不去买药，却来求一个石像。请问，孩子生病的那位妈妈，你们的诺克大人去给孩子治病了么？还是在你们熟睡的时候偷偷把药到病除的药剂放到你的枕边？”

场面有一瞬的安静，但很快便有人反驳：“诺克大人在天之灵，自然会保护值得被保护的善良人。”

“呵。”月婵嗤笑出声，用怜悯的目光看向说话人：“你是说，在一个人人以善为本的小镇里，连尚不能言的婴儿都有心思歹毒的么？”这算什么，打脸？

说话人没想到月婵所说竟是个婴儿，一时哑口无言，脸色涨红。

月婵摇了摇头，语气诚恳：“诺克镇，是我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心求道的地方，但，你们的道心是虚的，假的。我知道，诺克的建立与稳固和诺克有偌大的关系，你们感激他，也可以依赖他留给你们的安心，但诺克镇的房子是他一个人盖的吗，保护小镇的事都是他自己做的吗？”

看着神情茫然的镇民，月婵坚定道：“不是，保护诺克镇也许曾经主要靠那位魔力强大的英雄，但现在，将诺克镇传承下去的是你们，是你们保护家园和爱人的决心。”

一片寂静中，突然响起另一道童音，是镇民的孩子：“诺克大人不是神吗？妈妈说如果我们感到痛苦，找诺克大人真心祈祷就能解决了吗？”

“那他每次都忙你解决了吗？”

孩子想了想，点头，又摇头：“我祈祷自己能像爹爹那样强大，可我偷听到，预魔师和妈妈说，我可能永远觉醒不了魔力。”

“你妈妈怎么对你说的？”

“她说我可以。”

“那你相信谁？”

孩子又想了想：“我相信诺克大人。”他停顿了两秒，有些委屈：“可是无论我怎么祈祷，诺克大人都没告诉我。”

“所以你觉得他是神么？”

此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孩子身上，也没人干扰，仿佛等待审判的信徒。

“不是。”

“那他是什么？”

“一个不会动的大石头。”

一时间，人们脸色大变，有震撼，有惶恐，还有，痛苦。

“啊，我可怜的孩子，妈妈对不起你。”突然哭喊出声的，正是月婵口中对雕像祈祷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