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险况(十六更)

齐大夫冷笑了声,傲慢的抬起下巴。

鼻孔朝天的道:“有道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这般急躁的辩解,是不是欲盖弥彰呢?”

“齐大夫,你……”

徐大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主位上的王会长这时出声了。

“大家都是同行,同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心,就莫要在这些小事上做口角之争吧,失了风度!”

王会长这一出声,徐大夫再不甘也不好发作。

齐大夫则是轻哼了声,瞥了眼徐大夫和杨若晴,一脸的鄙夷。

杨若晴皱了皱眉。

正准备做点啥。

这时,王会长给齐大夫投去一个警告的眼神。

齐大夫这才垂下目光。

王会长的视线随即落到徐大夫和杨若晴的身上。

“我们望海县城医药行会,很是欢迎有才能的后起之秀。”

“既然杨姑娘是徐大夫的友人,又有心开参与这次的磋谈会,我们自当欢迎。”

“来人,添座。二位也请入座吧!”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杨若晴暂压下了火气,跟着徐大夫在众多白眼中,一起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前。

徐大夫的座位,在最外围,最末端。

往他有靠背的座位边上,又添了一把矮一些的凳子。

那就是她的位置了。

两个人坐了下来,前方的磋谈会接着进行。

起身发言的,还是那个齐大夫。

这一回,他还是在谈他的那套艾灸治百病的心得。

说得手舞足蹈,唾沫横飞。

堂上众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

这边,最外围的角落里。

徐大夫一脸惭愧的看向杨若晴,压低声道:“杨姑娘,实在抱歉,我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杨若晴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这与徐大夫无关,你不必自责。”

她道。

徐大夫邀请她过来,是出自一片好心。

她也是自愿过来见识一下的。

冤有头债有主,她不会把齐大夫的错误,迁怒给徐大夫。

那边,也不晓得齐大夫又说了些什么,获得了满堂彩。

四下的恭维声,不绝于耳。

就连主位上的王会长,也是面带欣慰,连连点头。

杨若晴听到边上的徐大夫在那咕哝。

“哼,有啥了不起的,照着医书背我也会啊……”

杨若晴挑眉。

问徐大夫:“那姓齐的,医术很了得吗?”

徐大夫暗暗撇嘴。

“医术了不了得我没亲身感受过,不过,他家三代行医。”

“是这一带有名的针灸世家,据说先帝在世时,有一回微服私访到了咱望海一带,突发疾病。”

“随行的两个太医束手无策,是那家伙的祖父救了。”

“后来先帝回京,还传召了他祖父进宫面圣,赏赐了好多金银珠宝。”

“咱县城上一任医药行会会长,就是他祖父。”

“这王会长起初也是拜在他祖父门下学医的。”徐大夫道。

杨若晴恍然。

怪不得这姓齐的这么叼,一堆人捧臭脚,就连王会长都这么给他面子。

搞了半天,原来是祖上的阴德。

“上一任行会会长不是他老子,说明他们家一代不如一代。”

杨若晴一针见血道。

徐大夫赞同的点头。

“不过这家伙,有点手段,等到王会长退下来,下一任会长很可能是他。”徐大夫接着道。

杨若晴讶了下,“此话怎讲?”

徐大夫道:“他媳妇娘家,在宜城府是排得上号的大户。”

“有丈人支持,竞争这县城药行会长还是不难的。”徐大夫道。

听这话,杨若晴看向那边那个齐大夫的目光,厌恶中多了几分鄙夷。

吃软饭,不要脸!

磋谈会在火热的进行着,很多所谓的小有名气的大夫,都纷纷站起来发言。

你谈针灸心得,我便搞拔火罐。

你钻研头痛脑热,我便在脏腑疾病间有造诣。

叽叽呱呱,呱呱叽叽……

听得杨若晴一愣一愣的。

感觉偌大的大堂,充斥着的不是空气,而是自信。

好强大的自信啊!

似乎人类的一切难以攻克的疑难杂症,在这里,都不是个事儿!

这些人,本事应该也是有的。

但是浮夸更多。

她暗暗摇头,竟有些想要回客栈去找骆风棠了。

这个时间点,临近晌午饭点,不晓得那小子在做啥呢?

是不是等她一块儿回去吃饭?

可是,这边激烈的探讨,怕是到天黑都不会散场。

她打算跟徐大夫那说一声准备先走。

扭头一看,差点笑喷了。

徐大夫歪在凳子上,打起了瞌睡。

对徐大夫的好感,顿时蹭蹭上了好几层。

刚要喊醒他,这时,一个仆人打扮的人急吼吼冲进了大堂。

“王会长王会长,县太爷请您快些过去,小公子旧疾又犯了……”

王会长先是打发了那仆人。

随即起身对堂下众人道:“今个到场的诸位同行,都是我望海县城医药业内的中流砥柱。”

“方才听诸位畅谈,我老怀欣慰,果真是后生可畏。”

“眼下便有一病例摆在眼前,请诸位随我一同前往,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同舟共济攻克疾病!”

王会长的话,很有号召力。

边上的齐大夫第一个站起身,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王会长说得极是,我辈岂可对疑难杂症却步?我齐轩子第一个随王会长同去!”

其他人有的迫于王会长威压。

有的抱着攀附县令大人的心思。

纷纷响应号召。

看着王会长带着一众荟萃的‘名医’们雄赳赳气昂昂开赴县太爷府上。

杨若晴也拽着睡眼惺忪的徐大夫站起身。

“咱也跟去看看吧!”她提议。

徐大夫打了个呵欠,两个人跟在队伍的后面也去了。

县太爷就住在县衙后面的一个两进的院子里。

跟怀春堂同属一条大街。

很快,众‘名医’便气势汹汹的杀到了。

仆人领着进了后院的一间宽敞的屋子。

屋子中间是会客的堂屋,摆着一溜儿的桌椅。

左侧是一间内室,挽着纱幔。

里面传来妇人的抽泣声。

众人进来时,便瞅见一个穿官府的中年男子,正背着手在堂屋里走圈子。

就跟那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中年微胖,举手投足间带出一股上位者与生俱来的气势。

让人不敢与之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