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光返照

“无色!”顾风华的声音在颤抖。白胖子和洛恩恩只是猜测,她却可以感觉到叶无色心脉的不断衰竭,可以肯定,他此时眼中的神光就是回光返照。

“风华,不要勉强了,好吗?”叶无色微笑着望着顾风华,目光是如此的坦然,如此的从容。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顾风华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泪流满腮的放声喊道。

如果叶无色早一点说出他的伤势,就算救不了她的性命,她也有希望用这圣云神针保住他生机不灭,可是现在,连她自己就清楚,即便自己自毁圣灵根,甚至付出生命,都根本救不了他。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自我安慰而已。

叶无色默默的看着顾风华,一句话都没有说。

洛恩恩低下头去,任由眼泪随风洒落。即便叶无色不说,她也能想到,刚才那种情况,就算叶无色道出伤势,顾风华也根本没有时间为他疗伤,如果她非要坚持,她和白胖子也绝不可能弃她们而去,到最后,他们都会死在长孙落苍的手中。

为了他们能活下去,他又怎能道出自己的伤势?

“风华,美男,恩恩,能认识你们,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答应我,不要为我难过,不要让我带着悲伤离开。笑一笑,好吗?”叶无色的目光,从顾风华、白胖子,洛恩恩几人的脸上缓缓掠过,如此的专注,如此的深情,仿佛要把他们的样子烙印在心魂深处,即使经历无数的轮回,也要将她们牢牢记在心底。

“嗯,我不难过……不让……你带着悲伤……离开。”洛恩恩抽泣着说着,努力想要挤出一个笑容,泪水,却是不受控制的倾泄而出。

“无色……”顾风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熟悉的微笑,但那晶莹的泪水之中,却带着淡淡的血红。

看着那熟悉的笑容,叶无色缓缓闭上了眼睛。

无尽的悲伤,弥漫于天地,似乎连山中的鸟兽虫蚁都为之伤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即便此前和叶无色毫无交情,甚至相识都才一天不到,可是望着顾风华几人脸上的泪水,望着叶无色那渐渐闭上的眼眸,余伯谦却也不由自主的深受感染,暗暗抹起了眼泪。

突然,他抹着眼泪的手停了下来,眼睛也瞪得老大老大,神情如此的震惊,甚至是惊骇。

就在顾风华和洛恩恩失声痛哭的时候,白胖子却来到叶无色的身前,凝视着他,俯下身,朝着他的嘴辰亲去。

他的动作,是如此的缓慢,但也因为缓慢,而显得如此的深情,他的目光,也是如此的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天地万物宇宙洪荒都已消失,混沌之中,只剩下他和叶无色两人。

这是什么个意思?莫非,他对叶无色早已痴心一片,只是碍于世俗伦理,这才一直隐藏心底,直到这时叶无色魂将归去,他才终于表露心迹。

想到这里,余伯谦心头一阵恶寒,却又有些莫名的感动——虽是不伦之恋,但怎么说也是一片深情,这个胖子,其实也挺让人同情的。

顾风华和洛恩恩也目瞪口呆,怔怔的看着白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