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巴代大祭司

我们从地下河道形成的泉眼被喷出来的地方,也是在一座山峰之中,如果再往前一点,就会滚下山崖,山下现在有一大群人似乎正在举行什么仪式。

我和种马拿出了望远镜仔细观察。

“嘿嘿,这次我让你买贵点的防水大背包没错吧?东西都没坏!欧阳,他们是什么人啊?看穿衣打扮,似乎是苗人?”种马低声说道。

“没错,的确是苗人,他们的服饰很好辨认,男的基本上都是对襟男上装,一件衣服由左、右前片,左、右后片,左、右袖六大部分组成。而女装则大部分是浅色右衽上衣,沿托肩、袖口及右大襟边缘精绣花鸟、花草图案花边,围围腰,系银质围腰练,挽高髻于顶,着耳柱。”我仔细观察山下人群的穿着,慢慢说道。

“这地下河的水真够冷的,让我想起泡在公母湖的时候,全身湿透好难受!要不生个火边烤边看?”种马说道。

“冷也只有忍啊,大种马,如果猜得没错,我们已经到苗疆阿蓬谷了!”我几乎可以肯定。

“到阿蓬谷了?这太好了,否则我还以为这是哪个民俗村在搞晚会呢,唉,不过这样一来,确实不能生火了,我们两个突然出现在这里,现在被发现,有理也说不清,特别是欧阳老爷子还拐跑了他们的大祭司。”种马看了看身上湿透的衣物,哀叹起来。

“行了,这次不是带的有换洗衣服么?”我也受不了浑身湿透还吹山风的感觉。

“我都放在车里没带出来,本想着这种小场面,分分钟就能搞定,唉,欧阳,有话好好说,虽然没带衣服,但是有毯子!”种马阻止了我要锤他脑袋的拳头。

“哆啰啰,哆啰啰,寒风冻死我~”在种马的哼哼唧唧声中,我们快速脱下了湿透的衣物,裹上毛毯,干爽多了!然后趴在草丛中手持望远镜继续观察山下的情况。

只见十几个苗人背着东西陆续上前,在到达一处石堆的时候,放下背篓,开始就地取材用石头垒起了两个巨大的灶台,并分别架上了一口大锅倒入油料。

随后,他们陆续将背来的柴禾放入灶下,拿出几大块猪肉,放锅里炒熟了拿出来切碎。

“咕隆!”种马吞咽着口水,“他们炒的猪肉好香,可惜吃不到!”我笑道:“嘿嘿,谁让你的鼻子比狗灵,我没闻到。”

“娘的,越闻越饿。”种马嚷嚷着从背包里拿出了肉脯狠狠地啃了起来。“你不吃吗?”种马递给我一根。

“不,非到万不得已,我不喜欢吃这种东西。”我谢绝了种马的好意。

“不吃拉倒,那就继续看戏吧!”种马说道。

我拿了一瓶水出来灌了几口,又把目光投向山下。

猪肉在被切完,整齐摆放在大碗里之后,人群中走出一人,此人头戴蓝白相间的帕子,上身着蓝色的对襟褂子,下身穿黑色的裤子,指导着村民在距离灶台约20米的地方摆放祭祀的供品。

“娘的,这是他们的大祭司-巴代在举行某种仪式啊。”我嘀咕。

“大祭司?就是你奶奶以前的工作吧?”种马好奇道。

“算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奶奶去世的时候,我还没出生,怪不得爷爷能轻易找来一些关于苗疆秘闻之类的书给我看。”我感慨着又把目光放在下方的祭祀仪式上。

一张方桌上摆放着一斗大米,上插三柱香以及一张百元钞票,斗的左边放着两沓纸钱,右边是一捆散开的香,正前方是一块放在碗中的熟猪肉,碗上放一双筷子,肉的周围放着同样的五个碗,碗中倒有少量的白酒,酒碗之间的空隙处摆放着三叠面饼,每叠两个,共6个。

桌子的前面拴着小羊,桌下拴着公鸡,左边不远处也摆放着祭品,正中间插三柱香,香左边是放在小盆里的一块熟猪肉,右边是放在碗里的较小且插着两柱香的生猪肉,香前面放的是三块饼,饼的右边是两沓纸钱,前面是两碗酒。

刚才负责烧火的人,此时将烧红的木炭盛在火盆中端给巴代,巴代取出三颗“蜂蜜屎”(蜂腊)放入燃烧的火盆中,然后开始挽着指诀默念经文。

“他这是在干什么?丢了什么东西进去?”种马好奇问道。

“种马且听我慢慢道来,据说以前有个巴代在做椎牛(仪式上要做法,然后把牛刺死)的时候,被一个会变戏法的人暗地里使了个戏法破坏了,导致这个巴代失误把标枪扎在了一个人的身上,后来为了避免法事受到干扰,巴代做所有法事之前都要用‘蜂蜜屎’封住他人的法术。”我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不愧是小龙王,和欧阳老爷子一样博古通今!”种马罕见地拍马屁。

“别废话了,继续接着看吧!希望他们赶快弄完,我们才好下山去寻找金蚕蛊的线索!”我说道。

“对,差点忘了正事,我们的目标是金蚕蛊!”种马一连吃了好几根肉脯,拍着肚子说道。

仪式的准备工作似乎已经结束,要正式开始了,只见这名巴代站在木桌前,右手拿法器铜铃,左手执竹筶,开始用苗语念诵经文,每唱一段就要打卦一次。

巴代旁边还站有一位老人,应该是陪侍之类的吧,负责将地上的筶子捡起来交给巴代,每看一个筶子,巴代就摇响铜铃,与陪侍同时双手合十向前鞠躬连拜三下,这一过程持续了很久,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看得我和种马哈欠连天。

“还有多久结束啊,娘的,我都快睡着了!”种马伸了个懒腰说道。

“快看,有变化!”我提醒种马。

下方巴代开始休息了,其他苗人开始杀羊杀鸡,待羊血,鸡血流尽之时,将它们放到煮沸的开水中烫了开始褪毛,然后又放入锅中煮上了。

再过了一会儿,又有两名中年男子提着两桶煮好的饭放到祭坛前,其余人将米饭以及煮好的羊肉,鸡肉分别装进碗里,同时把纸钱都摆放在桌上和地上的祭品周围。

自此,桌上已经增加了五碗熟肉、四碗米饭,米饭上各放一双筷子,桌下多了一个放着内脏和蹄子、爪子的碗,桌前地上放着一块生猪肘肉,这时巴代又开始念经了。

这次念经没持续多久,随着众人一阵欢呼吆喝,开始就地分吃烹饪好的极品,想必大家都在喜气洋洋热闹地沾点大祭司祈祷带来的灵气吧。

“总算要结束了吧,他们吃完东西就差不多该走了,我们也应该准备动身了!”我说道。

“好,准备行动!”种马开始穿戴衣物。

在我们观看了这么久的巴代仪式之后,远处的天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经过山风的彻夜吹拂,我们挂在低矮树丛上的衣服也干的差不多了。

几分钟之内我们已经穿戴完毕,只等山下的苗人散去就出发!

“噫~~~呜~~~咦~~”诡异的乐曲在我们身后响起,在这深山中的苗疆阿蓬谷响彻夜空,山下的苗人停止了吃喝,纷纷抬头向上面看过来。

“我靠,怪头颅和那些虫子怎么追过来了???”种马惊叫道。

“这里地势开阔,那些都是小麻烦了,还有个大麻烦,那就是,我们被发现了。”我苦笑道,看来这次寻找金蚕蛊之旅,注定不会一帆风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