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毒蛇引起的变故
送走温莎夫人离开后，托尼关上屋门，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经过这一番谈话，他心里越发得不安，从温莎夫人言语间的种种表现来推断，她仍没有放弃把菲奥娜嫁给詹姆士·特里的想法。
对托尼来说，这是完全无法接受的事情，“绿帽子”这种东西总归是别人带着好看，至于自己，还是算了，他可没有那种爱好。
菲奥娜住在威斯特城堡，那么詹姆士·特里就必须离开，要么竖着、要么躺着。
回到村舍的时候，罗恩和瓦特刚吃完早饭，正在马鹏旁边遛弯。
托尼把自家队长喊过来，低语了一番，随后拍拍他的肩膀，道
“快去快回，尽量在傍晚前赶回来。”
“……”
罗恩满脸迟疑，不愿意做这种事情，“少爷，你怎么想买那种东西？”
“问那么多干嘛，让你去，你就去。”
“不行。”罗恩倔强地摇头，“你必须告诉我原因，那东西虽然凶猛，但对身体的危害太大了，你还年轻，我不能让你滥用它们。”
“哪个告诉你是我用的！”托尼瞪了他一眼，喝道，“我的身体这么强壮，还用得着那玩意儿。”
“少爷不用，那要给谁用？”
“管那么多干嘛，又不是给你用的。”
“你不说，我就不去！”
“你……”
托尼没辙了，只得把他拉到一旁，低声道，
“今天早上的事你听说了吧！”
罗恩点点头，议论那件事情的人很多，他在吃早饭的时候听到了一些风声。
“那是卡森在骗你们，出现在屋里的不是绿蛇，而是两条三角蝮蛇，它们出现的位置也不是无人居住的房间，而是我住的地方。”托尼面色阴沉地说道，想起昨晚的种种，脊背就有点发凉，若不是多留个心眼，菲奥娜和自己多半会葬于蝮蛇之口，这年代可没有抗毒血清，被毒蛇咬上一口，只能求上帝保佑了。
“这……”
罗恩满脸不可置信，威斯特城堡居然会出现三角蝮蛇，实在太荒谬了，可自家少爷那张布满杀机的脸却让他不得不相信
“查出凶手了没有？”
“还没有！不过也差不多了。”
托尼把钱袋子塞到他怀里，沉声道，
“威尔逊庄园一向有恩必还、有仇必报，他们用毒蛇害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走吧！别耽误时间，傍晚前一定要赶回来。”
“我明白了，少爷。”
罗恩严肃地点点头，挑了一匹好马，向南方奔去。
闲着无事的瓦特走过来，看着远去的身影，笑问道，
“你们刚才在谈什么？”
“没什么，我让队长去里士满采购一些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日用品。”
托尼笑了下，没有过多解释，这是莱特家族的私人恩怨，还是不要让舅舅掺和为好，而且，他也不适合做这种阴狠的事情。
两人聊了一会儿，走着走着，托尼心中一动，忽然开口道，
“舅舅的酒量如何？”
瓦特摇摇头，叹道，“不要再提酒了，我已经戒了。”
“舅舅不要误会，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最近碰到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需要酒量好的人帮忙，可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
瓦特无奈地笑了一下，对这个外甥的想法，实在看不透，不过，外甥有困难，做舅舅的自然要帮忙，至于戒酒，早一天和晚一天没多大差别。
“说吧，想让我帮你灌醉谁？”
……
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在威斯特城堡这样人员密集的地方，没有什么阴谋是没有漏洞。
经过几个小时的盘问，两条毒蛇的来历最终还是被查了出来。
线索指向了居住在乔治尼亚北部的阿卜杜勒·尤因赛，一个以贩卖蛇胆和毒蛇毒液为生的埃及移民。
根据这条线索，卡森顺藤摸瓜，很快就查出昨晚深夜向他购买毒蛇的那个人—康妮·柯林斯·特里，詹姆士·特里的母亲，柯林斯爵士的远房表姐。
查到这里，案情已经清楚了，可卡森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没有处理这件事的权利，只能把它暂时压下，带着沉重的心情走进书房。
柯林斯爵士已经回来了，正和几名相熟的朋友聊天。
卡森在一旁等待着，等书房里的客人都离开后，连忙关上大门，快步走到爵士身前，低声道，
“老爷，早上的事已经查清楚了。”
“谁？”
“是特里夫人。”卡森神色复杂地说道，说完，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叙述一遍，“昨晚十点，她去乔治尼亚向养蛇人—阿卜杜勒·尤因赛购买了两条三角腹蛇，那两条腹蛇正是从屋里搜出的那两条。”
“除此之外，女仆拉莎说，特里夫人曾向她打听托尼·莱特的住处，还拿走了房间钥匙。”
说完，他垂下脑袋，不再开口。
人证物证具在，事情再清楚不过了。
柯林斯却还是无法相信，他刚回来，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对托尼和詹姆士特里之间的恩怨更是毫不知情。
“康妮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应该不认识莱特家族的小鬼！”
“这个……”卡森迟疑了一下，道，“或许是因为小姐吧！”
“菲奥娜！她怎么了？”
“小姐和莱特先生很亲密，昨晚宴会上，还特意修改了座位排序，把莱特先生安排到她身边。”
“嗯？”
听到这话，卡斯帕·柯林斯瞬间坐直了身体，“你说菲奥娜和莱特家族的小鬼举止很亲密？”
“是的。”卡森斟酌一下用词，换了个说法，“就像无话不谈的密友。”
“怎么可能？”
爵士皱着眉头，自家女儿是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那就是一个书读得太多、脑子翘到天上的人，很少有同龄人跟上她的思维节奏。
“莱特先生是一位很优秀的年轻人。”
相处多年的主仆之间早已有了默契，卡森说出了老爷心中的疑问，“他性格谦逊、温和，还有一张讨人喜欢的脸，学业也很出色，精通数学、物理，尤其擅长工程学，这一点，连奥利弗尔爵士都赞叹不已，说他是自己见过的最出色的年轻人，
唯一不好的是社交能力，莱特先生不擅长和陌生人交谈。”
“这么说的话，菲奥娜和他很般配了？”
柯林斯笑了一下，面色却有些阴沉。
卡森立在一旁，默不作声，相比于粗鄙的渔夫，他当然喜欢谦逊又富有学识的托尼，但婚姻这件事不是下人们能决定的。
把菲奥娜嫁给詹姆士是柯林斯和特里两家人共同的想法，柯林斯夫妇想要保证家族的传承，特里夫妇则希望借助菲奥娜提升他们低贱的血统。
这场婚姻对双方都有利，现在却出现一个麻烦，也不算什么麻烦，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能干什么，柯林斯爵士根本不关心，他担心的是那两条毒蛇和康妮·柯林斯·特里这个愚蠢又暴戾的泼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