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 教官佩托维斯基

正正经经的大白天,一个将要带领新生大队精英班的飞行教官,不但是被院方给贬到地下室里和拖把与洁厕液作伴,而且完全是放任自流的,不管不顾的睡起了黄粱大觉。

“怎么办?要不要叫醒他?”罗杰一头雾水的询问友人。

“叫醒一个外号叫做‘疯子’的银盟击坠王么?”乔尼连忙将脑袋摆的像拨浪鼓一般。“看来你真的是没听过这位‘死亡之翼’队长的任何传闻。”

“我要是天天都关注着‘老鸨’的那堆八卦,整个人没准会疯掉的。”罗杰不满意道。“而且这不是有你在么?自然是有必要让我知道的事私下里和我再说一遍,难道这还要跟你专门提醒?”

“你是说,作为你私人秘书的身份?”乔尼嘴角抿着笑。

“同学、朋友、兄弟、秘书,这不都差不多一回事么?”罗杰小声砸着嘴道。

“那管家呢?”乔尼笑着问。

“管家怎么会一样?管家是拿工资的!”罗杰立即回应道。

“秘书不拿么?”乔尼比他回的更快。

“……好吧,贪财鬼,大不了以后说一条就打发你一个克朗。”

“那又怎么够,一个星币还差不多。”

“做你的大头梦,还一个星币?我又不是‘金镑’那小子,钱多的没地方花了逢人就散。你要是能真忍心来向我要钱,那就给一库特,但信息值不值得却要我来最终判断。”罗杰宣布道。

“要,有啥不忍心要的?那么就从刚才那条建议就算个开始,要记住,你已经欠着我一个库特。咱们这就回宿舍去,跟你好好讲讲我所知道的关于这位麦克.佩托维斯基少校的事迹。”乔尼说到这里转身欲走,罗杰也连忙打算跟着他,而此时四周突然变得静悄悄的,原本那如雷鸣般的鼾声却突然没了。

骂骂咧咧的呓语从门后传来,嘘嘘索索的响动随后而至,面对这种突发的状况,两人僵在那里都不敢稍动,相互眼神却在对视交流着。

‘怎么办?’罗杰用眼神问。

‘等他再睡着!’乔尼的眼神在回应。

房间里的响动并没有如乔尼想象中般的消失,反到是在愈演愈烈,过了不久后,只听见脚步声,开门声,哗哗的水流声,紧接着就在乔尼和罗杰一致同意闪人并开始紧贴着墙壁挪动脚步时,房间里却突然传出一个人的说话声。

“来都来了,又鬼鬼祟祟的装的什么大头蒜?”那声音甚小,竟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在静谧的环境中却毕竟听的清清楚楚。

此时罗杰一脸惊恐的望着乔尼,嘴巴做出口型,却不出声。

“是说我们?”他做出极具夸张的表情。“怎么办啊?”他接着询问,而乔尼不吱声,显然是此时还拿不定主意,但此时房间内再次传来话语声。

“门没关,有话要说就进来赶紧,难不成还要我亲自迎出来请你们不成?”那人的语气明显开始不耐烦。

在这句话说出的几秒钟后,那扇嵌着金属铭牌的房门被两位学员小心翼翼的推开,两个奇连人目不斜视统一着步伐走进房间,随后对着斜斜依在椅上的那人整齐划一的举手敬礼。

“下午好,少校!”他俩高亢的嗓音合二为一,将那名刚从熟睡中醒转不久的军官给吓了一跳。

“好了好了,别再表演什么军容军仪,吵得人头疼。”军官坐在椅子上只是微微欠身,两条腿却动也不动。

“是的,上校!”两人大声应对,接着双腿微张,负手而立。

下巴微扬,身姿挺拔,仅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眼前的这名男子,乔尼发现眼前的这名少校头发蜷曲,一嘴的胡茬,看起来不修边幅且一脸的倦意,此时已是标准年42年一月下旬,受群山环绕的贝利尔虽是一座著名的四季皆春的城市,但飞行学院的所在地却处于山区。学院军容办早在多日前就已贴出冬季更装通知,而眼前的这位少校却还穿着浅绿色的夏季作训服。

瓦尔基丽雅奇迹的参与者,浑然天成的超一流飞行员。

院方公认的麻烦鬼,艾伦.范德亚特眼中的一根刺。

此时在乔尼在心中突然想起这些日子在一年生中传疯了的那些流言,他轻轻的吸一口气,却从房间闻不到任何酒精的气味。

至少传言中的那个酗酒的一条与事实不符,他暗暗做出判断。

但接下来,他发现一双凌厉的眼神正在紧盯着他,于是连忙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行唐突之举。

“你就是那个机器人家里的小子?”佩托维斯基少校此时抬眼看着乔尼。

“我不明白,少校!”乔尼大声道。

“首席幕僚长大人,工作狂人的作风,不苟言笑的态度,基于这两点这里有人给他取了个机器人的外号,倒也不见得就含了任何的贬义……”佩托维斯基抓了抓鬓角,嘴边扯出一丝诡笑,这让乔尼立刻怀疑这个外号的始作俑者就坐在眼前。

“乔尼,对么?乔尼.肯特,奇连高中竞技联赛的橄榄球明星,40年温知城反战运动的红人……”佩托维斯基靠在椅子上,说到这里不禁弯起嘴唇。“超级强悍的履历呢,肯特同学,学工办的刘南一定是吃了什么猛药才敢把你们俩同时录取,猜你家老头子一定是在这件事上做了点什么,我说的对么?”

“我不清楚,少校。”回答上级的问题要尽量的简单扼要,对军衔高于自己的军官必须始终保持尊敬,这些当初由布鲁诺.冈瑟大声叫嚷着的军人准则,如今已几乎溶于他们的血脉之中。

“你当然不清楚,这些天使城里尔虞我诈的勾当,你家的那位内阁首席官员可不会跟你细细的掰开来说道,你还是个愣头青呢,小子,权谋算计也许会令你无端的生出反社会心理,因此老头子们都只好努力的藏着掖着。”佩托维斯基仰头看着自己办公室内低矮的天花板,手中却拿着顶军帽悠闲的一抛一抛。

“总有一天你会在接力棒传下来时面临选择,天真或是肮脏,愚蠢或是不自量力,说一些蒙蔽良知的蠢话,做一些自以为是的改变,但到了临了却发现早已随波逐流,覆领长衫跟天下的所有乌鸦党一样,黑的油光发亮。”佩托维斯基说到这里,突然坐直了身体,他仰起脖子冲着乔尼轻吹口哨,后者却不为所动的始终保持着军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