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章,不合规矩的

“说吧。你要是说的不好,别怪我翻脸。”杨思思擦拭着眼泪。

陈灿一副为难的样子,开口道:“我求你去照照镜子,一个没洗漱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女人,又素颜,真丑。”

杨思思火气缭绕,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唐然身上裹着的被子被带到一边,她羞叫一声,冲回卧室,重重关上了门。

陈灿微微一分神,杨思思已经冲到面前。他赶紧闭上眼睛,道:“除了需要依靠它吃饭的英俊帅气的脸,其它地方任君所为。”

杨思思没动手,诧异道:“怎么她在你面前这么害羞?明明昨天还那么淡定。以你俩的关系,她的身体你早就看腻了吧。”

“都没看够呢,何谈看腻。”陈灿不以为然道。

“切!虚伪。”杨思思不屑。

陈灿很好奇,问道:“你和男友就是这样的?看腻了彼此的身体?可以是那种亲密无间的相处?”这纯粹是好奇,杨思思的语言语气仿佛是她很有经验似的,而没有其它思想。到底是陈灿太装了,还是别人都这样,杨思思的“开放”不是例外?

“你想知道呀?”

“废话,不想知道我干嘛问呢,浪费时间呀。”

杨思思侧过脸去,小声道:“我是觉得别的男女朋友应该是这样的关系吧。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

“呵呵。”

“嘴抽了你!呵呵你——”

“你敢骂人?我就纳闷了,你今早上也太不正常了吧。刚才谁哭来着,你总把这气氛搞得很暧昧是怎么一回事?你又不喜欢我,干嘛如此呢?”

杨思思动了动嘴角,骂人的话没出口,“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陈灿叹气,“那样的话你会这样不在乎形象?早打扮的美美的来诱惑我了。你现在找个样子,可完全没有诱惑人的感觉。”

杨思思也感叹,“唐然就没你这么聪明,不然也不会有刚才的事了。”

唐然也许不是不清楚,只是没打算收着而已,也许只是趁机给你点颜色看看。不过杨思思,你这样智商的人是不会理解的。

这种感觉于一个男人来说很难受,你想发生点什么,因为对方是美女,你不介意;可美女真的只把你当作可以谈得来的朋友,不喜欢你,又总讲点让人感到暧昧的话语来撩拨你。回应的话撞南墙,不回应的话心痒痒。

陈灿以沉默来让对方知难而退。

杨思思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坐了下来,兴致勃勃道:“我忽然很想知道你和唐然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你刚才用的什么形容?亲密无间是吧,哇,你好污!这形容够贴切的。你们亲密无间了吗?”

过了一会儿,“你怎么不回答?说呀!我问了唐然,她只是欺负我,动手动脚的,不肯说。”

“无可奉告。”

“切!这有什么可害羞的,咱们演员就得脸皮厚、放得开,才能演得了别人,这不是你说的吗。我不信你们男人私底下没谈及过这种事情,叫什么来着,更衣室言论是吧。嗯,这样吧,我们互相提问,你可以先开始。”

陈灿无奈道:“请杨女侠手下留情。不能因为你在圈内见的男人90%不正经你就不相信不存在这样一个正经的男人,恰巧我是。”

“切!你少装!之前的你,我肯定不会和你聊这种话题。你现在已经从君子的宝座上掉下来了,还装着,谁信呢?”

陈灿睁开眼睛,目光炯炯瞄着杨思思,道:“我想要和你亲密无间。这样的话说出来你相信不?”

“信!男人都这样,我这么性感,哈!”杨思思看了看自己这副邋遢的尊容,自己都忍不住乐了。

“那我还想一巴掌飞了你,别在我眼前碍事了,你信不?”

“信!男人都这样,又想得手又不想承担责任。我又这么性感,你也是男人。”

陈灿难得的认真,“就因为我干了一件不君子的事情,所以就觉得我在其它方面也不是君子?好,我不是君子,就不会在一些事情上有君子之风吗?我尊重自己、尊重唐然,也尊重你,不该说的话不要讲。”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吧,你把和A的隐私说给B听,这是对A、B以及自己的不尊重。把和A的经历用作可以卖弄或者调笑的段子,那是对自己人生的亵渎。你不一定非要是君子,可也不必要是小人。

陈灿继续道:“所以你明白为何之前陈灿不大看得上你了吧?没内涵,脸蛋以及身材好算什么,娱乐界多的是这样的人。俗!你这样的人,二线了又如何,也不过几年就会下来,也只是明星。陈灿是有追求的人,他想成为艺术家。”

在之前的陈灿视线里,大概98%的人都是如此的吧。

很多人,怎么说呢,太没文化了,太没内涵了。根本不懂什么距离说什么话的道理。我和你只是剧组同事而已,张嘴就问我收入,这合适吗?我和你只是普通朋友,你上来就问我娱乐圈的“秘闻”,这合适吗?

谁谁潜规则了,谁谁婚外情了,谁谁嗦粉溜冰了,我干嘛要和你谈这个?这别人的事情,我干嘛关心?

杨思思甚是失望、失落,难过道:“我以为我是你的朋友。”

“没错,你是我的朋友。可能你待朋友都一个标准或二三个标准。在我这里不一样的,不是说朋友也要分个三六九等,而是关系的亲近程度不同,所采取的态度不同,不会一概而论。”

“明白了,你一直觉得我不配当你的朋友是吧。呵呵,也是,如果我和唐然不是闺蜜的话,你也不会这么‘友好’,是吧。”杨思思告诉自己要坚强。

陈灿不想再解释了,有人听不懂或不愿懂,多说无益。

杨思思笑着,“也是,你身处南派文艺界的核心圈,蒋文钦先生提携着你,交往的都是张茂、周景奇、萧菲菲、楚岳这样的大牛,南文的高材生,看不起我这从小城镇来的,看不起我们地方艺校毕业的,也很正常。”

“然后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总有一天你陈灿得拜服我杨思思脚下?”

杨思思仍旧笑着,“自欺欺人的狠话,说再多有什么用。我也是贱吧,上赶着想来帮助你,也没什么用,白白让你笑话而已,你这么厉害哪里会需要我的帮助。在你看来我这只是你见过的诸多想要钻营到你们核心圈的事情是吧。我们这样把演戏当作工作只是为了赚钱的明星,跟你们这样以艺术为追求的人不能比呀。”

人多了就有了群体,利益多了就有圈子。群体有内外,圈子有大小。

文艺界,有南派和北派之分,这是最大的两个圈子。南派以应天为中心,北派以顺天为中心。北文、北艺、北戏在顺天,南文、南艺、南戏在应天。

陈灿不悦道:“你这么说就自轻自贱了,也是对我的不尊重。”

进而真诚道:“你来帮我,那一刻起我就打定主意要和你成为好友。我这一番过分的话语,也是存着要去了你身上的俗气的心思。从朋友到好友,不是说是就是的。就如同我之前所坚持的,什么关系说什么话。你看,我真把你当好友,说重话,你又接受不了,那是你也没把我当好友。”

又解释道:“你看,这就是事实。一些你觉得过分的话题我可以坦白说;而你之前想问的问题,在于这是过分的话题。”

朋友亲近的过程,就是越来越多的从二人共同的立场看问题,而不是只顾及自己的感受。为何会不介意呢,那是有信任在,彼此知道自己在对方那里的地位。

“他就是觉得你江湖气太重了!”

唐然从卧室走出来,嗔道:“思思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你越不服他越装,还越来越来劲。好似别人都是俗不可耐的,就他一个雅人。”

杨思思脸色舒缓不少,“陈灿这样另类的性格,我有点心疼你了,唐然,以前你是怎么过的,不得经常气个半死。”

江湖气能不重吗,从江湖混出来的。

如果用一个词语形容陈灿的这种属性的话,“规矩”二字最合适。从心所欲而不逾越那是孔圣才能到底的境界,而是七十岁才此境界。一般人,还是收着内心,行为才不会有过多的逾越之处。

正因为如此,陈灿才看起来“高冷”,才会为不少行业内的牛人喜欢。你一相处就知道这人聪睿,守礼节知分寸有内涵。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读书识字的人是很多,一些基本的规则道理道义之类的则越发不被人看重,甚至他自己都没这种自觉。

那种不知道自己不规矩的人就不说了,你跟他计较什么,无视就好了。若是遇到很规矩的人,你会特有好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文艺界的人,俗的人没文化的人不懂规矩的人当然占主要,哪行哪业都如此;可相比来说,雅的人有文化的人懂规矩的人还是很多的。

至于海派或者港派,用南北两派的圈内人来说,那不叫“文艺圈”,那是生产文化商品的“商业圈”,他们懂文艺二字怎么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