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针尖对麦芒

苏晚五指捏成拳，指甲掐进了掌心，低垂的眉眼中闪过戾色。

“香云郡主是阁下的侄女？”她的声音冰凉。

话说到这份上，殷九凌算是挑明了身份，她也不必当做不知。

“正是。”殷九凌点头承认。

苏晚上前一步站定，语气冷如钢刀。“按照阁下的说法，抢劫者抢人财物不该获罪，活该被抢者拥有财物；强暴者之所以强迫女子，不怪强暴者贪色凶狠，而该怪罪女子太过美貌；天雷劈中宫殿，臣女是否也该认为不怪雷雨阵阵，只怪皇帝无能昏庸！”

“嘭！”桌面被手掌狠狠一拍。

“你放肆！”

“陛下恕罪！”

两道声音平地生雷，殷九凌和苏远成同时从椅子上站起。

殷九凌怒指苏晚，苏远成一个箭步挡在了苏晚面前，躬身长揖，向殷九凌赔罪。

屋内，所有的下人奴才全都跪了一地，只剩下站在原地的殷九凌，和脊背挺得笔直的苏晚。

她的目光如刀，殷九凌的视线似电，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火花令室内的气愤压抑到极点。

“陛下，小女年幼，忧心兄长安危，鲁莽之处，还望陛下海涵，看在微臣的薄面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苏远成护犊子的老母鸡一般，牢牢挡在两人之间，以免冲突加剧。

苏晚愤怒殷九凌张嘴就侮辱她哥哥蓝颜祸水，骂她哥哥，等于将她的底线狠狠踩踏，哪里能忍？抬起来的一张小脸都气成猪肝色。

眼见殷九凌如此嚣张，她差点没崩住，但看到挡在前头的父亲，硬是忍了继续怼人的冲动，把她气得不轻。

“哼！”殷九凌一甩长袖，重新坐回原位。“小丫头气性不小。”

“子不教父之过，是微臣管教不严。”苏远成连忙赔罪。“事关小女兄长，她失去方寸，适才口不择言。”

“朕看她牙尖嘴利的很。”殷九凌不至于真和一个晚辈置气，看苏晚口齿伶俐，逻辑清晰，心中更加确信她当初说起白塔之事不是巧合，八成故意为之。

“小丫头，纵然你认为你哥哥无罪，太后可不这么想，她若认定你哥哥蛊惑香云，一定要赐死他，朕也不能违逆母命。”殷九凌恢复了平静，语气不疾不徐。

苏晚的七寸就在她哥哥身上，他也不担心她会不合作。

苏晚抿唇，掌心被断裂的指甲割出一道道血口子，她似乎并没有察觉，看向殷九凌。

那目光说不出的怪异。

殷九凌不明何意。

她思索片刻，认真询问：“你说香云郡主进宫请御医，请到了吗？”

哥哥伤的那么重，又被中途带走，骨折的伤势肯定又遭受了二次重创，她没有一刻不在忧心。

殷九凌看了她两秒，摇头。“自是没有。”

香云郡主闯下这么大的祸，怎么可能还允许她将御医带走？

而他在得知苏晚的哥哥消息后便前来相府，让彭璟带人将苏晚的哥哥救下，虽然人已经在他手中，但他还真没有想过对方的伤势到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