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寻找新鬼差(五)(第二更,求订阅。)

王南回到七号学生公寓。

推开寝室的门,只有室友刘元还在。这是个五大三粗的西北汉子,皮肤黝黑,浓眉大眼,篮球打得特别好,性格直爽,待人热情。

“呦,老六,你小子昨晚去哪儿了,我们大伙儿担心了一宿,没事吧?”

“没事。”

“没事就好,一起去食堂?”

“不了,你先去,我要把床底下的衣服洗出来,都被雨水淋湿了。”

“哦,那我先走了。”

刘元出了寝室,暗自摇头,要论痴情种,屋里那主儿绝对算得上一位。

一个女人而已,没了可以再找嘛,有必要把自己弄得跟个废人似的么?

他那个老乡小女友不知道这小子心里是这么想的,如果知道,一定掐死他。

有些男人,就是嘴炮。

刘元走后,王南把上午塞到床底下的衣裤掏了出来,当啷一声,有东西掉了出来。

是块扑克似的牌子。

王南顺手捡起来,这东西哪儿来的?

昨晚喝得太多,记忆断片儿了,好多事情记不起来。

他坐在床边,拿着这块牌子仔细端详,一直跟着他的苏文也飘了过来,俯在他身后。

牌子巴掌大小,入手微凉,很光滑,吃不准是什么材质。像玉石,也像是树胶,又像是某种合成物质,还像是某种动物的骨头,上面有淡淡的纹理,有点类似于象牙。

一个古体字“御”,在牌子的正面,后面的图案是古代的街市,店铺,车马,行人等等,画工雕工都很出色。

好像不是简单的物件儿,像是某种古物。

王南实在是想不起来这东西是哪儿来的,索性不想了,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把它放到了里面。

如果真是谁丢的重要物品,肯定会到何处张贴寻物启事或者在校园论坛上发帖子。

找到失主后,再还给他。

王南人穷,但也没有占他人便宜的习惯。

旁边的苏文再次确定,这块牌子一定就是鬼差的凭证,“鬼牌”。

鬼牌遗失,那就代表着前任主人出事了,否则鬼牌这东西绝对不会随随便便的遗落。

这“情种”肯定能成为新任鬼差,没跑了。

苏文很兴奋。只等后续的两步认证仪式结束,就把这小子弄走。

……

王男在水房里洗完沾满了泥点子的潮湿衣裤,他出了公寓楼,想去食堂,但走到半路,他又拐出了校园。

因为现在到处都有人对他指指点点。为了一个女人颓废到要被退学,他也算得上北方大学比较出名的人物了。

出了西侧门,外面是一条小吃街,天南海北各种各样的小吃这里都有,虽然口味不地道,但招牌也能吸引不少人,尤其是那些情侣,几乎天天光顾这里。

昨晚就是在一家山西面馆喝的酒,脚步自然而然的就朝着那里走去。

眼前忽然多了一道身影,拦住了他去路。

又是早上见过的那个老道士。小眼睛,山羊胡,洗的泛白的破旧道袍。形象气质很猥琐。

王南不想跟他打交道,绕开他走。

左走,老道士左挡,右走,右挡。

“道长,我现在很烦,你让开好么?”

“老道饿了,你请老道吃饭吧?”

“啥?”王南愣了,这世界上怎么有这样的人,我又不认识你,凭什么请你吃饭啊?于是他说道:“我是穷人,自己都保证不了一日三餐,没那么多钱请旁人吃饭。”

“那我请你。”

王南又愣了,这老道是不是有毛病?

“别磨叽了,走,就前面那家山西面馆了,他们家的刀削面不错,味道很纯正。”

不容分说地拉起王南的胳膊就走。

王南挣扎,但他发现,老道的力气非常大,抓着他手臂的手就跟铁箍一样,让他挣脱不得。

而且他还从老道身上闻到了一股味道,不难闻,像是檀香,又像是藏香,说不出来的一种奇怪香味。

脑袋有些昏沉沉,好像变成了牵线木偶。

路过了山西面馆,但老道没进去,一直拉着王南的胳膊,走出了小吃街,过了立交桥,不知道要去哪里。

而对这一切,王南没有感觉。

老道士似乎对大学城这一带很熟悉,拽着目光呆滞的王南穿街过巷。

进了月华小区。这个小区和附近的几个小区全部都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老楼。

很破旧,不少地方都露着墙坯子,楼洞口的上面全是缠绕在一起的线路,网线电线有线电视外设线路等等,

一个四十来岁的胖大妈腋下夹着伞,一手拎着满登登的塑料口袋从两栋楼间走进来,看到老道士,离老远地就瞪起双眼,泼辣地大声道:“你个死老道,欠了两个月房租了,再不还钱,老娘叫人打折你的狗腿。”

老道士笑嘻嘻道:“呦,大美女,去逛超市了啊?不就是房租嘛,那都是小钱儿,再等等,过两天,哦不,再过十天半月的老道一定给你。”

胖大妈走到老道士跟前,审视的目光在王南身上扫了一眼,然后厌恶地看着老道士,扭头呸了一口,“少废话,就三天,到时候再不还钱就给老娘滚蛋。”说着,扭动粗壮腰身走进了楼洞里,老道士捻着山羊胡,盯着胖大妈浑圆肥硕的屁股两眼放光,嘿嘿两声,拽着苏南也随后进了楼洞,回到自己租住的203室。

从破旧的道袍里掏出钥匙打开门以后,扑面而来是一股子酸腐的味道。

屋子里很乱,两室一厅的房间内到处堆砌着杂物,胶带封缠的大纸壳箱子,鼓鼓囊囊的编织袋等等,占据了多半个室内空间,一片狼藉,就连下脚的地方都不好找。感觉不像是住家,更像是许久都没人拾掇的仓库。

两间卧室,其中一间房门紧闭,门上贴着一张黄纸,鬼画符似的,像是道士们驱鬼除邪的那种符咒。

老道士带着王南来到另外一间卧室,关上门。

房间里面摆设简单,一张铺着格子床单、上面被褥凌乱的双人床,一个塑料凳子,一张靠墙角的折叠桌子,上面和桌子底下以及附近的墙根堆着不少喝光的酒瓶子,啤酒瓶子少,大部分都是白酒瓶子。

王南被老道士摁坐在床上,转身找到一个酒瓶子,费了半天劲,才从里面倒出了几滴酒液,在指头上捻了捻,回手抹在王南眼睛上。

他浑身一激灵,醒了。

打量四周,陌生的地方,好乱。

而且屋子里的味道好难闻。

他没吱声,默默地看着老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