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灭之山

林云汐正想安慰上老友几句。

突见武叶枫放下茶杯的右手微微一抬，而戴于中指之上的一枚精致戒指突然闪过一道绿芒，随后一支精致的狼毫毛笔突兀的出现在了武叶枫的手上。

此举神仙手段惊得林云汐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方外之士虽有袖里乾坤之术。可是武叶枫的举动却是更为神奇。

“林老哥既然已猜到几分我的来历，我也不多做隐瞒了。这支碧云豪是我昔日一故人所赠，今日就转赠老哥吧。老哥在凡界能凝练如此一身浩然正气也是不凡，此物交予老哥也不算埋没了此物。”

武叶枫说着将手一伸，一支精致华美的狼毫小笔便被递到了林云汐的面前。

“贤弟万万不可，修士之物太过贵重，即使国君身侧也未有几件，老哥怎能受此大礼。”林云汐连忙摆动双手对着武叶枫说道。

修行方士所持器物不是凡俗金银所能资财铸造，其中价值简直无法衡量，林云汐被武叶枫的举动惊得多年修养的心境也荡起波涛。却是不敢轻易的接受起这等常人难以想象的大礼。

“林老哥勿需推脱，此物小弟既然拿出来就没有再收回的道理。此物名为碧云毫，是取南海异兽碧鲸兽骨毛经七七四十九天炼制而成。林老哥为当代大儒，此笔书文有虽有定妖破煞之功。但对于我来说也算不得什么贵重之物，也算你我相识一场留个些许念想，老哥就收下吧。再说此笔蕴含碧鲸兽的骨血精华，老哥佩戴身侧也能有易筋伐髓之用，待得老哥突破境界后此物再为老友增添几岁寿元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明白方士有奇异造化可真从武叶枫口中得知此物竞然还有延年益寿之功，林云汐被这天大的机遇震得头脑发懵，当即伸出双手颤颤巍巍的去接住碧云毫。

此物果然不凡，而武叶枫所言也句句属实。方才一入手，凌云汐便感觉浑身浩然正气在体内流转加快了几分。同时一股微弱的气息缓缓从笔中渡入到体内，这股气息游走之处，体内筋络仿若久旱大地迎来的一场细雨，贪婪的吸取着这股元气缓缓的滋养着五脏六腑。

初得宝物林云汐一时技痒确是忍不住的想要试上一番。

随即林云汐右手稳稳持住碧云毫，然后暗运浩然正气往碧云毫中输去。

碧云毫吸收了林云汐的浩然正气后竟然泛起微微白光。

轻步起身林云汐左手轻揽右手袖袍，随即微呵一声。身形随着微呵在厅中挪动了起来。而右手却始终保持着握笔书写的姿势。

笔尖凌空游走，宛如天上白龙布雨行云。待得老儒收笔站立之时，之前空无一物的空中却是出现了一个泛着微微白光的儒字，当真奇妙异常。

此刻若是有江湖中人看到定要被惊得呆痴过去。林云汐此刻施展的，已是江湖百年未现的运气化形之法。岂不知这是多少剑侠刀客，大儒禅师毕生追求的武道境界。

“好字，恭喜林兄终于突破大境界，如今气生百脉化形出，浩然正气荡胸怀。”武叶枫看着被碧云豪气机牵引突破儒道境界的林云汐夸奖道。

“负笈游学十四年，只为突破这武学的大境界，没想到我林云汐终还是不负此生。贤弟赠笔之恩，老哥无以为报。”本以为需要几月闭关苦修才能突破的大境界，没想到竟被一支小小毫笔牵引突破了，而时刻担心的枯朽身躯竟也开始焕发微微生机。

人生之追求，待得见得顶峰之风景后更得大洒脱。

二人正在为林云汐突破境界而高兴的时候。武梓的身影却是小跑着出现在了门外的过道当中，然后透过窗子向着屋内喊道。

“爷爷，林爷爷，奶奶已经做好晚饭了，你们可以过来厨房吃饭了”说完之后少年的小身影未多做停留，随即又转身回到了厨房当中。

“林老哥，请吧，我们先去吃饭去吧。”武叶枫喝了一口茶然后对着林云汐说道。

“贤弟请。”突破境界的大喜事让林云汐言谈间都带有几分颤意，说完后林云汐又接着暗运体内浩然正气牵引住空中漂浮的儒字。

空中飘凝之字在林云汐浩然正气牵引之下白光突然爆发，随即化为点点光斑散于空中。待得空中白光散尽之后林云汐小心翼翼的将碧云豪用干净手巾包住，又将其藏于袖中。才站起身来跟着武叶枫的脚步向厨房走去。

步入厨房中，各类菜肴的香气杂糅在一起，扑面而来，不断的刺激着口鼻。

刚来厨房的二人只觉口中津夜在香味的刺激下源源不断的涌出。待得定睛一看。

只见一张小方桌早已摆满了各色丰盛的菜肴。

花豆炖煮的火腿，酸菜鱼，一盘炸花生，素炒的几盘蔬菜。早已腹中饥饿的几人分位落座之后，便开始享受起了满满一桌的美味。

伴随着阵阵欢声笑语，不时传出院外的一缕飘香。村中各户人家飘起的袅袅青烟，人间至味却是清欢。

入夜，桑树旁的小房间依然亮着小油灯，而房间中的爷孙二人还没有丝毫的睡意。

“小梓，今天你林爷爷也和你说了去书院的事情。我武家儿郎，没有那么多的多愁善感，你已经不小了，爷爷希望你能懂事明白一些道理。此番你去学院是要去做大学问，去学习做人的大道理，学不得那些伤感别离的。再一个去学院学习几年便又回来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爷孙相向而坐，武叶枫正轻声的安慰着小孙子。

“还有昨日你到南山去，南山虽说也不算什么危险之地。但是先前对你的告诫你却是忘记在了脑后。爷爷和你说过的事情，你都要记住，不要不把它当回事。在咱们行渡村口口相传着很多关于南山的故事，今夜时间还早，爷爷就和你讲一讲。”

“为什么村中的大人都说南山危险，可是者文他都一个人去过南山很多次了呀。”武梓一听爷爷要给他讲那些传说里的故事便高兴的反问道。

“那是者文运气好，还记得村东头张大伯家的儿子么，他不就是进了南山就再也没有回来么。万一你也在南山出了点什么事情，你奶奶和我不得难受成什么样啊。”

武叶枫脸上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

“好吧，爷爷。我以后就不去南山了。我一定说到做到！”武梓看着武叶枫表情一变随即慌忙的回应起来。

将茶杯中添上热水，轻轻拨弄油灯中的灯芯，房间的光芒稍微了亮了一些。武叶枫醇厚的声音在小房间里不断回荡，一个玄奇的故事便开始了起来。

“在很久很久以前还没有南山的时候，南山所在区域并未有什么大型山脉。在不知是什么年岁的一天夜里。一阵耀眼的火光突然带着巨大的轰鸣声从九天之外落到了古彝荒域。

古彝荒域被这突入其来的天外巨物，损毁大半。地动山摇，江河流转，整个北古州都引发了强烈的地震，有人居住的区域人们苦不堪言。悠悠岁月流转又不知过了多少年，古彝族荒域被天外巨物撞击的大坑竟然慢慢的被地脉流转改变了模样。

原来坑洞的位置不仅平整无比还慢慢的隆起了座孤零零的小山。

随后的岁月里就再也没见小山有过其他变化。这个小山便是如今村中祭祀的灭之山。而自有小山起，行渡村的先人便开始移居于此。自此方才有了行渡村。村中流传的的传说中灭之山是仙人手中的一方大印，因为和妖魔战斗才失手落到了行渡村。

而行渡村的人们便世世代代的守护着灭之山，祈求着这一仙人遗物能庇佑村民年年风调雨顺，年年大丰收。

也不知是否仙人遗物起了作用，行渡村之后的年岁里当真年年大丰收，村民们心满意足日子倒也过得潇洒。

可是在之后的又一年行渡村却突然间出了一件大事。

这一天，村中的人们在日常的辛勤劳作。忽然从天边飘来了一片滚滚乌云，乌云在天空中翻腾，并不时传出阵阵嘶鸣。并在行渡村上空久久不散，异象持续了半个多月，整个行渡村被弄得人心惶惶，大家都没有心思劳作。人们担心这个异象不是什么好兆头。

就在大家还在沉浸在未知的惶恐中时。北山竟然也升腾起了一阵白雾，这片白雾聚集的非常快，不多时便占据了半个天空。与天另外一边的黑云隔空对峙。

没过多久白雾凝聚竟然天空中幻化成了一个白羊的形状，并缓缓向着黑雾飘去。

黑雾竟也慢慢迎上白雾飘去，而最终两团雾气终于纠缠在一起，整个天空被黑白二色的云雾占据。看上去宛如末日。又不知又过了多少天。交缠翻腾的黑白二色云彩似乎终于到了分开的时候。

白云开始缓缓聚集在了一起脱离了和黑云的纠缠。随着时间的推移空中的白云聚越多并隐隐呈包围之势欲要将黑云团团围住。

黑云随着白云的愈发壮大，竟然渐渐的缩小起来。而雾中的哇哇怪鸣也变得弱小起来，人们在下方只看到黑云渐渐往外飘散，而白云则从四面包围的追赶而去。黑云愈飘愈快，体量也愈发小了起来。白云得势更不放过黑云，不断的吞并着黑云。终于天上的异象在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后，猛的爆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