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砚青

中年人竟是如今国君的亲兄燕王，听二人言语间燕王竞然还是林云汐的弟子。

燕王在林云汐微扶下直起身来，当下打量起多年未见的恩师，愈看燕王愈发心惊。

当年自己这位老师在自己面前便如巨山深海难以窥得形迹，如今自己已步入先天高手境界，在此间江湖中已为顶尖之物，可没想到竟然还是无法窥得林云汐武学境界。

突然有一个大胆的念头突然出现在燕王脑中，随即惊喜异常的向林云汐问道

“弟子难窥恩师境界，恩师莫不是已脱凡化圣了？”

林云汐也不多做回答只是嘴唇微微一抿，随即眼神放光的向着燕王看去。

燕王见到林云汐的目光看来自己也迎着目光对了上去。目光恰一对视燕王便觉意识被一阵金光吸引，随即进入到一个无边际的金色世界里。

不待细细观望身边金色的气体竞然凝形成了一个个蝇状文字，文字不断组合成句成章仿佛世间的文章皆尽汇聚于此。

一阵奇异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这无边的金色真气宛如自己所生，与自己同体同源。仿佛只要一个念动之下便能驱使它们凝化成世间的万物。这种奇妙的掌控感让燕王忍不住的想要沉浸其中。

还不待得燕王再多做体会，随即一阵眩晕感随即传来，眼前一黑，周遭事物也再次恢复了正常。

瞬间燕王变从这眼神交融后的酸涩感中脱离出来，恢复复了意识。

燕王知道这是恩师送予自己的一场造化，林云汐用入圣的境界强行将其心神摄入自己的文域当中，让自己体悟了一把入圣境界的奇妙。

文域是儒道修行超脱入圣后修的大神通。能剥夺他人心神，生死皆在其一念之间，除非受制之人心性无比坚定，再或是修行过什么玄妙的稳定心神的功法，才能抗拒一二。

方才林云汐在文域中让燕王感受了入圣境界的修炼体悟，这些体悟换给寻常人可是天大的机遇。对燕王这已经步入先天境界的高手来说更是难得的大好机会。

这短短体悟，让燕王回味无穷，心中更是对自己现在修炼的状态有了新的感悟。脑海中对境界提升更是有了一个大概的方向。只要将今天的的经历在精心好好体悟一段时间，相信有生之年再突破到下一个境界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燕王一身豪气忍不住的被勾动而起。

二人眼神交流，燕王心中思绪不过片刻之功。

待得此刻回过神来后，燕王才开始注意到林云汐身侧的少年。

此少年燕王虽然匆匆一瞥但是少年肤白筋青，虽然年纪不大身形打磨的却是修长俊朗，眼神中精光熠熠元气饱满，简直就是一块修炼武学的大好胚子。

燕王愈看愈发得震惊了起来，少年展现出来的武学天赋简直太过惊人，若是能让自己近身量骨测络，那对他的估测还要高上几分。

不过再一想到此子既然能出现在恩师身侧，定是恩师早已明白少年之奇妙，随即便断了对少年探知的念头。

眼眸转动间思绪已万千，更多少年的出现的疑问燕王也只能暗藏脑中。只当是恩师游学途中为书院寻得的一个好胚子罢了。

沉淫官场多年这些东西略一思考便已推测了七七八八，也就不愿再动口向恩师询问什么了。

看着恩师愈发苍老的面容，再看一身带上风尘的装束，燕王心疼起了林云汐在路途上受到的疾苦。而再一觉得陈云以及暗桩护卫围住恩师与少年却是有几分不敬之意，随即不再言语的对着身后几人眼色一使。

身后几人在燕王的示意下干脆利落的的转身一跃消失在了暗处。陈云也收起长枪向着老者深深一拜再次回到了偏房之中。

燕王安排好手下亲卫暗桩后，便想为林云汐分担身后背负的书笈，却是被林云汐轻轻挥手阻止了。

林云汐看着燕王安排好身边亲卫后便招呼燕王向着书院内走去。

太华书院坐落于太华山脉十六支主峰之下，书院由主门而入再由四通八达的石梯通往不同的山峰之中，书院大门一墙阻隔却是将这个神秘的地方与外界划清界限。

书院共占十六座主峰之中六座，六座之中又以玄字峰最为险峻，更是被誉为太华龙穴，大夏文气之根本。

其余五座虽然各有风采但是因玄字峰却又黯然失色了起来。书院建筑依峰而建，五峰当中都是书院各类学子独立的屋舍。而玄子峰则是主要是授课之所。

大部分学子居所都选择了挨近玄字峰峰的相邻山峰之上，因为学院日常时节对各峰书生也没有什么其他要求。故各峰书生中也有居所选在较为偏远之处的。

众多学子中学术有所成就的，有大贡献的老儒生还有授课的教室却是居住于主峰当中。学生们有问题想要请教或是要去主峰学习课业，住的太远的话也比较麻烦。

入学院门注目眺望便能遥遥看到玄字峰上宫殿般的建筑，华美中透露出几分古朴。

此刻书院的路上来来往往亦有不同年纪的儒生。长者挪步皆困苦幼着行走还蹒跚，这一番怪异的景象让人惊叹。

来往的儒生形色各匆匆，燕王一行人虽身显华贵，但来往此间的华贵之人此地书生倒也见怪不怪了，只当又是华贵之人为书院增添新人。

再一个此间读书人皆有为民为天地之心，凡俗的这些阿谀之法却是不被看重。故燕王一行人在书生潮浪中也为掀起何等异状。

顺着主干阶梯慢慢攀登，玄字峰的风景渐渐在眼前清晰了起来。

玄字峰的阶梯宽阔异常，与其余五峰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绵延的石梯由入口链接峰顶，宛如通天之路，直入云海。

三人在学院中行走倒也不觉得乏累，半个时辰的功夫三人就再次通过一道大门后来到了一片造型华美的建筑面前。

建筑无论地铺石材，墙面木材，顶面雕花皆尽不凡，各类工艺繁杂相比王宫也就略弱一筹。

入前厅后穿过回廊后三人进入到了一栋二层阁楼面前略微停了下来。

林云汐似乎对此阁楼熟悉异常，稍微停顿后便带着身后二人径直上了二楼。

才踏上二楼台阶三人便隐隐闻到从二楼飘散出一阵异香，此香淡而不腻闻之神清，却是上好的沉木被燃烧散发出的味道。

随香而来还有一阵琴音，琴音低吟如山间幽泉令人心悦。顺着琴音的引导三人顺着楼梯攀登而上。

二楼入目所见是一空旷房间，中间立有四颗雕花木柱。木柱两侧对称摆放六对书架，书架之上堆放各类竹筒，丝帛。书架围合的空地上则摆放着十余个矮小书桌，书桌下则堆放着相应的蒲团。看上去此地竟是授课的学堂。

而正对过去却是三片竹质垂帘挡住几人视线，透光而过只见帘后人影轻动。弹琴之人就藏于竹帘之后。

林云汐三人走道到书桌的位置便伫立不前，燕王微微颔首的立于林云汐身侧，武梓则是闪着眼睛好奇的四处张望了起来。

三人如此静立并不打扰弹琴之人，林云汐更是微闭双目，看上去是在欣赏琴曲。

琴声悠悠如天地之音，抚琴之人仿若沉于自我的大世界中，声波散逸，又凝实。

忽如风卷尘沙起，又如云化雨落地。再如嫩芽破土入虚空。端得神妙无比。

半个时辰后，弹琴之人似乎有收势之意，琴音方才由大势转小渐渐柔弱了下来，再过一盏茶的功夫，琴音渐渐弱不可闻。

最后一声拨铉之后，余铉共振随后房屋归于一片寂静。

又过三五息帘后传出一个中年人的声音。

“十余年未见，砚青日夜未敢松懈尊师之教导，方才扶琴之时。渺渺天际忽然有一股气机牵引弟子，弟子意识随之遨游天地之间，感悟天地之奇妙变化。

弟子正疑惑之时却是发现尊师至此，尊师今日回到学院岂不是说尊师已褪凡化圣，十余年前分别之幕还在眼前，尊师曾言若入圣境就和子弟还有相见之缘。如今得见尊师，弟子当恭贺尊师多年修行终有所获，如今成圣实为我儒道之幸，我大夏之福。

不过弟子确是听闻，化圣之后动用体内正气却是代价极大。方才恩师此举虽然能让弟子省去几年苦工，可若是折损到恩师圣体那弟子怎能心安。”

中年人言语中饱含诸多情愫，有激动也有苦涩，还有些忧愁。

林云汐方才竞然再次动用已化圣境的浩然气引导琴音之人感悟下一阶段境界的心境感悟，此举虽然玄妙但是历代儒生入圣境界后本就身体羸弱，再于体内运行强大真气，便会加剧身体的耗损。

武林中虽门派多入牛毛，但是修为境界却是有详细的划分。初习武学之人利用技巧器物打磨筋骨使得技法，身法，气力大涨异于常人则可称为武者。

若再有筋骨打熬或得上品武学技法辅助傲视武者之中者则可称为武师，武师之上若能修得内家真气则称为后天高手。

后天高手在江湖之中已属中流砥柱。若后天高手具非凡悟性或得世外高人易髓伐筋体内真气由后天吐纳积产转化为先天母胎所生元气，于体内生生不息。则已在江湖中畅行无阻可称为先天高手。

至于再上之境界则是武学宗师儒门圣者。为宗师为圣之时体内真气则会产生奇异变化，能轻易影响他人的意识感悟，一个圣人就算面对百名先天高手亦是游刃有余。

儒道功法的成圣之路不注重武学修炼，故所以儒道书生为成圣之时是无法敌过同境界武者。但是儒圣却是比武道宗师要珍惜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