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攻陷马城
何光重轻轻吁了一口气，他拿着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要塞制高点上炮台的动静。
距离林朝他们出发已经快两个时辰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就越来越紧张，他的身后，则是一连又一连的士兵，他们伏在草中，谁也不说话，这些先锋全是从第三军第一师和第四军第一师里挑出来的精锐部队，由他亲自指挥，一旦林朝的突击队成功打开要塞城门，他们便是第一波攻击部队。
他握紧了手中的指挥刀，也不说话。
他也知道，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该亮了，如果天亮了要塞里还没有动静的话，那么就意味着林朝的突击队行动失败了。
那他们就只能给林朝他们收尸，然后就等着海军在张家坡外海歼灭西夷舰队了。
他缓了口气，虽说是十二月，但在这吕宋，十二月依然如同春夏，士兵们都穿着单衣，这要是换做登州，怕不是已经是大雪封山了。
他参军也已经很多年了，从登州到台湾再到吕宋，他不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去南洋，去西洋，反正张帅指到那里，他就打到那里，身为模范军的军人，他是为张帅而战，为华夏而战。
“长官！”
身边的副官突然碰了他一下，他转过头，那个副官则朝着要塞指了一指，何光重立刻拿起望远镜。
要塞的制高点炮台上，火把闪烁，虽然微弱，但在黑暗的夜中仿佛海上的灯塔一样。
何光重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他猛然从地上站了起来，拔出了手中明晃晃的指挥刀，高声吼道。
“诸君，讨平西夷，便在今日！杀！”
“杀！”
他身后的军官们立刻站了起来，拔刀吼道。
紧接着，便是两三千人一阵怒吼。
“杀！”
无数的军官和士兵从草丛中跳了出来，他们挥着刀和插着刺刀的火枪向要塞冲去。
城墙上的西夷似乎被吓傻了，他们大声吆喝着，不一会儿，城墙上的火炮便打了几发炮弹，一些冲锋的士兵便被炸倒。
城墙上西夷的火枪手也开始忙不迭地向城下开火，不断有士兵倒下。
“轰，轰，轰，轰！”
掩护攻击的炮兵也开始向城墙上发起轰击，开花弹在城墙上爆炸升腾起的火光照亮了夜空，有的西夷被直接炸倒，有的则被直接炸飞，从城墙上掉下来。
火炮的轰击极为猛烈，而西夷制高点炮台上则是一片静谧。
何光重知道，林朝他们应该是拿下了那个制高点炮台了。
没有压制的炮兵轰击得更为猛烈。
前锋已经抵达城墙下的士兵们开始和城墙上的士兵对射，以掩护后续的步兵冲上来。
“轰！”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制高点炮台上升腾起巨大的火光，似乎为了夺回炮台，西夷正在全力攻击被突击队占领的炮台。
前锋的两三百人已经冲到了要塞底下，要塞的城门便在这个时候瞬时打开，从里面冲出来的几个人虽然穿着西夷的盔甲，但是手臂上都系着红色的绸带，说明他们是事先从要塞背部悬崖混进城里的突击队，他们守在大门两侧，招呼着所有士兵们进城。
西夷们涌在城门底下，排着方阵阻挡着想要进城的那一个连。
双方一个排成方阵，一个排成三行的一个连，在城门处开始互射。
西夷知道，如果不把城门关上，一切就都完了，所以他们拼命地向守在城门里的连队射击。
枪声如同爆豆一样。
不断有先锋队的士兵和西夷倒地，鲜血飞溅。
后续的连队也已经来不及排成队列，都只是草草地放了一枪，然后在指挥官的带领下上了刺刀冲进方阵之中。
增援来的西夷也没有时间排好方阵，便也只能加入城门处的混战。
双方都是拼了命地在厮杀，不断有前排的人倒下，后排的人涌上来，呐喊声，呼喊声响彻一片。
双方的军官和士兵都在拼命，间或还有枪声。
越来越多的步兵冲进了城，城门处守卫的西夷则节节败退，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的第四军正在将城门的缺口打开，而前来堵截的西夷也越来越多，双方在城门附近的厮杀越来越多。
有的连队已经杀到城墙上，因为西夷的火枪没有刺刀，所以西夷的火枪兵多数只能用自己带的佩剑和装了刺刀的陆军士兵交战，这样他们很快便就落了下风，不一会儿，城墙上的西夷便被杀了个赶紧，而占领了制高点的第四军立刻组织士兵开始射杀城下前来支援的西夷。
而西夷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们也派出更多的人夺回城墙。
何光重看到了这一点，他已经站在了城门下面，指挥着第四军第一师的一个团压制着对面西夷的一个方阵。
他把刀一挥，冲着身旁的第四军第一师的师长刘铭吼了一句。
“你亲自带着第二团和第三团，务必守住城墙！”
“是！”
“第二团，第三团，跟我上城墙！”
“是！”
刘铭带着两个团的兵力簇拥着往城墙上赶，刚刚在城墙上有点优势的西夷立刻被压制下去。
炮声、枪声、刀剑碰撞声，怒吼声，厮杀声，响彻一片。
何光重站在队列旁边，镇定自若地指挥着向西夷的方阵发起攻击。
他就是喜欢这样，在折库，他带领这第一师将西夷打垮，在马城要塞，他依然要带领第四军将西夷打垮。
“杀！”
他将指挥刀一指，刚刚打完三轮齐射的第四军第一师第一团便立刻呐喊着冲向已经被齐射打得乱糟糟的西夷方阵。
前排的西夷有的挺着长枪上来，有的则扑倒在地，有的则吓得转身逃走，但还是保持着方阵的紧凑，第一团前列的士兵虽然有的被捅翻在地，但是后续士兵的刺刀却挑开了长矛。
长枪手一旦被近身，战斗力就会大大削弱，更何况陆军每个团还配有一直负责射击的散兵。
何光重挥着刀砍杀着前面的几个西夷，身旁举着龙星旗的旗手也拼命地往前，四周则是保护旗手的士兵。
“砰砰砰！”
第一团的一个排再次在混乱之中对着西夷的方阵来了一轮齐射，前面负责保护火枪手的长枪手不少都扑倒在地。
在方阵缺口之处，不断有士兵杀进方阵之中。
何光重挥刀劈死了一名火枪手，却只觉得自己手一哆嗦，手指上立刻传来了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看了一眼，右手的食指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少了半截，鲜血汩汩。
他却丝毫没有什么在意的，立刻举着刀，吼了一声。
“杀！”
“杀！”
军官们也立刻应了一声。
越来越多的士兵冲进了城门。
西夷已经死伤惨重，几个方阵已经溃散了，而后续的士兵则根本来不及组成方阵，在这狭窄的要塞内，方阵显然不如线列灵活。
“嗒、嗒、哒哒！”
清脆而富有节奏的马蹄声响起！
何光重再也没有听过比这个声音更好听的声音了，他向后一望。
第四军第一师所属的骑兵团已经从城门冲了进来，他们四骑一排，全部戴着覆面铁盔，穿着重甲，当先的骑兵举着龙星军旗，其余人则攀着刀，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
步兵们立刻散开，给这些骑兵让道。
他们挥着刀如同闪电一般劈进了已经被打散的方阵和还未组成方阵的西夷之中。
披着重甲的战马就像是巨石一样滚过西夷的阵列。
血腥的战斗瞬间便成为了屠杀，被骑兵割开的阵列是不可能恢复到原装的，后续跟进的第四军第二师也已经冲到城下了，原本已经被何光重打得没有还手之力的西夷彻底被压垮，溃散已经不可避免，失去抵抗意志的西夷四处逃散。
火光冲天，满要塞都是四散而逃的西夷，收拢在城内的那些西夷百姓则胆战心惊地看着那些在城里四处扫荡的帝国士兵。
马城要塞被大明攻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