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奇怪的教授
何明亮摇头，不吭声。
问了好几遍，都没有回答，赵长天只好作罢。
回到汉江，又接到不好的消息，穆里斯电话中表明，拿不到毕赤酵母表达系统。
“一开始，科瑞格答应的挺爽快的，说直接送给我，我就随口说了句，替赵谢谢他，然后他就变卦了，怎么说都没用……”
“出钱买行吗？”
“呃……这个，价格有点贵……”
“多少？”
“500万美金！”
“……”赵长天难得想骂人。
穆里斯有点不好意思，这对他不常见。
“这样啊，谢谢，我再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赵长天冥思苦想，没有菌株和质粒，无论如何都不行，可是500万美金是绝对不可能的啊！
对方开出这么高的价格，肯定有原因，正常人都明白，一个还没有开发成熟的表达系统绝对不值那么多钱，那么，就有另外的原因了。
赵长天决定去米国走一趟。
重新给穆里斯挂了电话，让他快邮一份西特斯公司的邀请函过来，邀请自己作为繁昌制药厂代表去合作单位交流参观。
虽然觉得赵长天亲自跑一趟估计也没用，穆里斯还是爽快答应了。
出国还是要打报告，这一次倒比上次要快的多，卫浩然很爽快就批了，不过，修桂正还是要跟着跑，保护他的安全。
带着何明亮、陈怀仁和修桂正，赵长天再次来到米国。
这次是直接到了俄克拉荷马州的静水市，开发毕赤酵母表达系统的科学家科瑞格就在这里的俄克拉荷马州立大学任教。
静水市是西部非常安静纯朴的小市，没有山，全是平原，空旷高远，因为有一个州立大学，才显得微微热闹。
“这次，怎么换人呢？上次那两个女人呢？”来接机的穆里斯看到赵长天身后三个男人，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
“她们都忙，抽不开身，怎么，好像很失望？”
“没有，巴不得那个女人不来，凶巴巴的。”穆里斯开着俩黄色的破车，说道：“赵，你来也没用，那个人啊，变态，不讲信用，一点科学家的节操都没有。”
难道你就有科学家的节操了？赵长天笑笑：“见了面再说吧。”
“行，我约好他了。就在学校图书馆的咖啡厅见面。”
汽车在长而笔直的道路上行驶，道路几乎看不到尽头，两旁的建筑稀稀落落，绿植也并不茂密。
“该死！”穆里斯一个急刹车，一只猴子跳过到他的车玻璃前，做了个鬼脸，接着又是三只黑色的鸟慢悠悠的走过。
“这里的动物胆子真大，不怕被人抓了吃掉？”何明亮不敢相信，要是在华夏……
那只可怜的猴子估计已经去表演马戏了……
或者猴脑羹……
赵长天加了一句，三人脸上都露出恶心的表情。
图书馆，咖啡厅。
靠着窗坐着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微胖，头发三七分，半黑半白，眼袋很大，一把黄色的大胡子，乱糟糟的。
他穿着白色衬衫和牛仔裤，衣领和袖口都是黑的，裤子似乎也很久没换了。
“你好，科瑞格教授，这是我之前说过的那个人，赵，一个非常年轻……出色的科学家。”穆里斯不情愿的加上一个修饰语。
“你好，科瑞格教授。”赵长天伸出手。
“你好。”对方不是很热切的握了握手，继续坐下来喝咖啡。
“您要喝点什么？”年轻的男侍者过来问道。
“白开水，谢谢，你们喝什么？”赵长天问陈怀仁和何明亮。
“橘子汁……”两人商量后的结果。
“……”
男侍者奇怪的扫了他们一眼，在西部，喝橘子汁的男人可不多见。
点完饮料，科瑞格似乎没有先说话的意思，他盯着窗外飞过的鸟儿出神。
“科瑞格教授，我对您构建的毕赤酵母表达系统非常感兴趣，不知能否借来作为学术研究之用？我保证不用于任何商业用途。”
科瑞格沉默的打量来自遥远国度的三个年轻男人，领头的那个举止沉稳，面容端正，英语讲得非常流利，可惜穿着廉价的T恤。
手表虽然是著名的欧米茄品牌，也是那款品牌中最便宜的那款，他顿时失去兴趣。
没什么好谈的，科瑞格喝光杯子里的咖啡，真苦。
“这个系统正在开发中，抱歉，不打算送给任何人，我还有事，先走了，服务员，买单。”
男侍者拿来账单：“请问是一起吗还是分开？”
“分开。”科瑞格毫不犹豫，扔下钱就走了。
这么难以接近的米国人还真是少见，印象中，米国人大部分都是热情开朗温和有礼的，尤其是大学教授。
赵长天啧啧两声，穆里斯说道：“赵，我就说过这人脾气怪，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他不是终身教授，不过是个助理教授罢了，沃森博士的架子都没他大。”
米国的助理教授相当于华夏国内的讲师，一般是博士毕业后刚开始的职位，通常会持续3-7年，就可以申请成为副教授，多年后再升为正教授。
根据科瑞格的年龄判断，似乎早就度过了助理教授的考核期吧，至少也应该是副教授了。
赵长天回忆着科瑞格发表的论文，似乎一直断断续续都有文章发表，但没有特别出色的。
“为什么？”赵长天问道。
“鬼知道，也许学术做的不好，从乱糟糟的外表就能判断，不讲究细节的人是做不好学术研究的。”
穆里斯的这句话有几分道理，任何事做的好与不好，决定成败的都是微妙的细节。
尤其是科学研究，一个粗心大意的人永远无法成为真正合格的学者。
赵长天把这话翻译给何明亮两人听，后者不服气的反驳：“牛顿多成功，为了做试验都忘了自己没有吃饭。”
所以牛顿老人家后来造金币、玩神学去了呀，后期，学术上再无突破。
“穆里斯，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打听一下科瑞格的喜好吧，先跟他交个朋友。”
“你还真是不死心，别耽误太长时间，我还要带着测序仪去华夏呢。”
在穆里斯的嘀咕声中，五个人走出咖啡馆。
太阳快要落山了，大大圆圆的挂在正前方，金色的余晖下，科瑞格黑色的本田车缓缓开出学校。
助理教授的年薪大概在五六万美金，似乎不应该如此落魄吧，回想科瑞格的举止言行，似乎都诉说着一个字：穷。
印象中，他后来获得了米国菲利普石油公司和SHIBI公司的资助，从而成功开发这套系统，然后以高价卖出。
晚上，赵长天在俄马大学图书馆，查到了科瑞格的所有资料。
四十五岁，男，离异，有一个二十岁的女儿，爱好钓鱼，在三所不同的大学任职过，共发表SCI文章12篇，申请专利151项，获得课题总经费约150万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