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舅舅

是石强,关一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啊!没什么...我...”

“呼,没事就好,我刚看到紫色的闪光,还以为又发生什么情况了呢,这劳什子地方怪事儿太多,我都眼花到看出光来了,真是!”关一正想随口扯个谎的时候,就被石强打断了。

关一松了一口气。

“我估计,你是太累了吧,哪来的什么光啊!肯定是太疲惫了,眼花了都!”关一故作镇定,笑了一下,连忙岔开话题。

“嘿嘿,关小兄弟说的对啊!我也觉得!不过,我勉强还打得住精神,关小兄弟你快睡吧。明天还得赶路呢!”

“赶路?赶什么路?”

“嘿嘿,没什么,快睡吧。有事叫我就行了。”

“那行吧。”

关一总觉得石强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上哪里奇怪。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

他要是真那么聪明的话,也不至于把自己陷入到好几次危机里,而且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关一想。

小土狼恢复之后,似乎是知道自己被关一所救,对关一的敌意也没有那么重了,先是呆滞了几下,用可爱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了看关一后,居然蹭了蹭他。

关一看着怀里的小土狼,心中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在这个充满了未知和危险的地方,通过那么一个巧合与这小家伙的命运联系到了一起,他觉得这小家伙和自己颇有缘分。关一在生活中也没有几个朋友,孤独感是最不会抛弃他的伙伴,若是有这小家伙的陪伴,总算是有个伴了。

况且,它的母亲...

想到这里,关一又坚定了几分与它相依为命的信念。

小土狼在关一怀里扑腾着,很是欢脱,确实没有之前那般虚弱,看来那张草药卡片确实生效了。

火光不停的闪烁着,幸亏这栋房子的天花板破了一个大洞,不然光这烟雾都足以熏伤众人。

点点繁星透过屋顶泼洒在关一的瞳孔,他又想了很多,有生活中的事、有刚刚紫色光芒的事,还有卡化宝石的事。

世界给予我们难题的时候,人类大抵都会仰望星空,从古至今无论伟人先贤或是匹夫俗女,都是如此。

得不到答案,那就思考吧。

经过一天的折腾,关一的精神也终于是扛不住了,又反复的琢磨了一会儿,看到有石强守夜,排除可能的危险之后,关于终是决定眯一会,火光还在不停地闪烁着,不时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火苗儿们就一直这么的跳动燃烧着,它们变化简单,无非跳动或熄灭,而此刻,房间里人们的心可比这火焰跳动复杂多了,有的寒如冰霜,有的炽热如火,有的跳动不已,有的却安如止水。

所有人都心怀鬼胎,等待着明天的命运。

第二天。

关一猛地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竟然睡着了,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戒指:81人。

又有人死去了。

晚上的死亡人数相比白天少一些,看来晚上行动的人确实不多。关一抬头望了望天,隐约有些烟尘还没有散去,贵妃座已经燃烧带劲了,残骸冒着呛人的味道。

关一突然想起自己还要装腿伤,慢慢地坐起来,调整好姿势,四处张望起来。

这一大坨躺在地上的是什么?哦,原来是石强坐在地上睡着了。

“喂!强哥,该起了!”关一试图喊醒石强。

“啊!怎么了!谁有危险?怎么了!”

这一叫不要紧,一大坨肌肉块猛地站起,发出重金属撞击般的声音,让关一惊了一跳。

“乱喊什么啊!太阳都晒屁股了,哥!”

有女声从楼上下来,两人抬头望去,竟一时看呆了。

三位女士先后从楼上下来。

“你可算是起来了。”

白洁举止大方,一手顺着披散的秀发,一手轻抚栏杆,步若轻采莲般点着楼梯,举止颇有名门闺秀的气质,虽身着女性职场装,但无法掩饰其美人的气质,白衬衫的钉扣没有系住,职业裙下,一双被肉色连裤袜包裹的双腿更是十分修长匀称,确实是个美人。与之相比,其后的吴丽丽就要逊色不少了,虽说睡眼惺忪的她也能释放出些许媚意;而李红梅因为以往生活环境的原因,也是娇羞不已。

“呃...三..三位”话不但磕绊了不少,石强眼里都快掉出桃心了。

“怎么,干嘛这么看着我?”白洁哪能看不出石强的心思,只是装作不知道,依然用手顺着自己长长的黑发。

“切,这还用问吗?两个流氓看呆了。”吴丽丽翻了翻白眼。

“我可没看呆。”关一倒不是真的不食人间烟火,只是在当下这种情况,他估计只有石强这样的傻大个,才会还对女色有心思吧。察觉气氛有些尴尬,关一于是转移话题。

“咳咳,行了,那个...我们...这时候该怎么办?”显然,他问了一个让众人沉默的问题,气氛更加尴尬了。

不久,一声轻笑打破了关一的尴尬“哎?关一,你的小狗醒了啊!”小土狼的外表实在是和狗没什么区别,连与它朝夕相处的关一都分辨不出。

白洁这次没有再提出摸它之类的要求,毕竟上次吃了关一的火气。

关一也想到了初见时与白洁的插曲,顿觉有些难为情,虽说这是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当时也是为了试探石强而不得已“假戏真做”。但对这位女士发的脾气确实有点过分了。

“那个...昨天怪不好意思的哈,主要它看着像小狼,实际上是只小狗,会咬人呢!我怕它会咬你,所以当时有点急了,今天它乖多了,你摸摸看吧。”关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啊?真的吗?谢谢你!”白洁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她能在现实生活中混的不错。

白洁自小出生在农村家庭,这也是她之所以有一个这样俗气名字的原因,或许因为同样的出身,是她不轻视张红梅的一个原因。

白洁的父亲是当地农民,母亲是城里支教的老师,虽说母亲有文化,但父亲却不能接受孩子的名字是外姓人取的,在当时那个落后的村庄里,封建思想依然占据着人们的脑海,不曾受过良好教育的人们依然潜意识的遵循着“男人便是天”、“男尊女卑”的愚昧偏见。因此,白洁自幼便在父亲的冷眼与轻视下长大,在母亲的坚持下才让白洁勉强有了学上。

白洁上学时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她被班里男同学欺凌,哭着去告老师,老师对她也并不在意,告状无果。白洁一直以来饱受欺凌和委屈,避家中,恐惧上学。还是多亏了白洁母亲的耐心辅导,才使得白洁功课没有落下。

白洁这孩子,较当时的同龄人聪颖很多。她在这小村子里生活了13年,是的,她记得很清楚,因为,在她13岁生日的那天夜里,城里来看母亲的舅舅,彻底的改变了白洁的人生轨迹,也改变了白洁一家的命运。

那天刚至傍晚。

“姐!这就是你家啊!”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对,走吧,老陈啊!真是麻烦你了,让你从那么远去接我弟弟,这耽误了你一天!”

“这房子这么破啊!哟,真黑,门用木头搭上啊。”那声音明显大了一些,白洁在里屋偷听着,猜测来人已进入了前厅。

“来来来,取几个凳儿来,坐!坐!小洁?来,出来!成天在屋里窝着干什么呢,姑娘家的,真不成器!”

“哎!妈!”白洁顺口就叫了声妈妈,可还没回头白洁就感受到了父亲凶恶的眼神,立刻吓得不敢再发出声音。

“小洁啊!这是你舅舅,去给你爸和舅舅倒点糖水,我给咱们做饭,舅舅跑了一天,让他歇歇,你来帮我做饭。”白洁母亲总是能把一切打点好。

“好的妈妈。”白洁蹿下凳子对着父亲伸了伸舌头,立马跑开了。

晚饭做的比较简单,但在当时,已经是大多农村家庭的佳肴了。

“你奏似王蕾她弟,得似吧?”(当地方言,意为:你就是王蕾的弟弟,对吧?)白洁父亲敲了敲烟袋锅,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