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前尘篇——再去阴湟
“罢了，随我回去吧。”婴勺叹了口气。
秋衍歌跟上他，两人走出圣君巍峨的大殿，后面远远有声音传来。
“羽皇殿下——”
秋衍歌回头，是那随侍追了上来，手捧并蒂莲，“殿下，这莲花是君上专门为您准备的，您不带走吗？”
“小歌，帮我收起来，”婴勺目光转向随侍，“我回支离山了，替我谢过你家君上，还有，叫他和饕餮好好聊聊……”
少年转过身，随手招来一朵彩云，带着秋衍歌转瞬消失。
和饕餮好好聊聊？
随侍不明就里，饕餮又做错事情了？
回到支离殿，看到小娃娃缩成一个球儿在软榻上睡的正酣，婴勺才稍稍放心。
见他神色缓和，秋衍歌轻声问，“还痛吗？”
“早不痛了。”圣兽自身防御力极强，痛，只不过是一时。
“对不起，阿婴，是我不对……”秋衍歌无意识捏着莲花，娇嫩的花瓣很快被揉出褶皱，待他发现时惊的手一抖，差点把花掉到地上！
被他失措的样子逗笑，婴勺忽然无比怀念他孩童时单纯率真的模样，他接过莲花，把它插入一边的玉瓶里。
“阿婴，你不用这莲花吗？”看他似乎不打算使用，秋衍歌有些好奇，圣兽一年一度的发情期他是知道的，没有伴侣的圣兽大多服用并蒂莲来度过发情期，阿婴不用……那该怎么办？
圣兽发情期时，情绪不稳定，不仅极易受到吸引，耐性和抵抗力都会大幅度降低……
“不了。”少年回答的风清云淡，饲弄好花瓶，他抬起眸子，“明日起我闭关一月，支离山谢绝来客，小歌，你照看好沉樟。”
“你要硬捱过去！？”秋衍歌震惊。
“别担心，”少年浅笑，“我不是这么做的第一人，只要这一个月足够安静，无人打扰，我就能安稳度过。”
“那你要去哪里闭关？”
“云梦泽。”
饕餮傍晚被叫回了圣殿，看着脸色发青的自己老大，饕餮有点发怵，心里不自觉泛起嘀咕，他……最近没乱吃东西吧？
“老大……”距离自家老大六七米远，饕餮很没骨气地就早早停住了脚。
蠃抬起狭长的眸子，看着红发青年并不说话，只是这目光……深不可测。
气氛安静的诡异，仿佛有丝丝寒气从男子身上蔓延出来。
“老……老大，怎么了？”饕餮最怕他这样冷冰冰的，他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你在羽皇那里干什么了？”蠃沉声道。
羽皇？
饕餮拼命回忆，自己最近也怎么没欺负小屁孩，很少见着羽皇，也就昨天去和秋衍歌说了几句话，也没生出什么事啊……
“阿婴是和秋衍歌回去的，走的时候还不想要并蒂莲……”蠃又说了一句。
这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饕餮挠挠头发，他应该说点什么不？
忽然灵光一闪，饕餮福至心灵，他一拍手，“我想起来了，昨天我就拿了本画册给秋衍歌看，他还挺生气的，真是莫名其妙……”
“什么画册？”
“这个啊！”饕餮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过去，“在人界……”
老大不让他去人界！他这主动承认的……不是自打脸么！
小心翼翼地瞄了自家老大一眼一眼，见他注意力不在上边，才接着说，“呃，偶尔发现了这图册，我看画质精良，就拿回来了……”
蠃的心思确实不在‘人界’二字上面，粗略翻阅了几页画册的内容，蠃的目光就沉了沉，语气极其不善，“你还说了什么？”
饕餮提心吊胆，吞了吞口水继续道，“我问了秋衍歌是不是对羽皇殿下有意思，不过您放心，那小子没什么意思！”
“还有吗？”语气冷的都开始掉冰渣子了。
“没……没了！”饕餮现在后悔死了，他当时怎么就没能管住嘴，老大喜欢羽皇殿下的事可能整个圣域只有羽皇不知道了，他一时激动告诉了秋衍歌，那小子不会一扭头就告诉了羽皇吧！不行不行，这会打死他也不能承认！
云镜忽生，里面清晰传出对话声……
你和圣君究竟是什么关系？”
“这是什么意思？”
“我听说，圣君喜欢你，你以后会成为他的君后！”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没来由的糊涂话也能轻信，我和蠃只是好友，怎么可能有这种思慕之情……”
……
“是饕餮说的……”
……
是饕餮说的……
是饕餮说的……
是饕餮说的！
饕餮听得泪流满面，一把抱住自家老大的大腿，“老大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我就是一时嘴快！不是故意的啊！”
好你个秋大嘴！爷以后再也不和你说重要的事了！
“自去阴湟大地清理恶灵，不满三月，不准回来。”男子语气冰凉。
饕餮一听，一张脸皱的像是喝了苦瓜汁，恶灵都是又苦又涩，他上次在那里呆了一个月，吃了不少恶灵也吸食了很多怨气，弄得他老是觉得肚子不舒服，如今老大又叫他去……
这不是逼着他减肥么！
再说他也不胖……
都怪秋衍歌！跟他说个什么都告诉羽皇，跟小时候一个德行，真是没趣死了，相较而言，还是沉樟可爱一些……
“还不去？”蠃斜睨他一眼。
饕餮立刻松开抱住自家老大大腿的双手，呵呵笑着，“我这就去这就去……”
一溜烟，红发青年出了大殿。
他先去阴湟大地待个几天，然后在去人界躲一躲，快到时间的时候再回去，老大忙着挂心羽皇，肯定顾不上他！
打定主意，饕餮便朝着阴湟疾步而去。
灰幕霭霭，一片灰黄的大地出现在眼前，空气无比斑浊，地表干秃秃的，什么植物都不生长，无风的时候都浮着一层尘土，然而仔细看去，就能看见一个个灰色的淡影在兀自漂浮，它们似乎已经和这里的风沙尘土融为一体。
饕餮皱着眉毛不再上前，他这才不过离开了阴湟几百年，这些阴灵怎么又多了，他记得自己上次明明吞食了大半……
“人族实在是麻烦！”饕餮叹了口气，这里面有半数阴灵都是人类化成的，至于他们如何来到这阴湟大陆，他也不得而知，只是有一点，自从有了人族，阴灵数量就开始剧增，实在没办法，人类太脆弱，太容易死亡了，而且寿命还那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