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七十七章 目标济南
从钱翘恭率部现身、发起冲锋、遭受重创、冲破弓弩、火枪手防线,再到向南直撞鳌拜中军营、枪杀鳌拜,全部加起来,不足一刻钟的时间。
这不到一刻钟的时间,才刚刚够宋安稳住北面敌骑袭扰,然后趁着南面敌骑回援,出一支偏师配合风雷骑夹击。
可锐士营的连发机枪太重,不能随意移动,夹击清军的偏师,手中所持也是普通火枪。
敌骑一回撤,火枪兵就只能使出吃奶力气追赶。
这很危险,一旦敌骑突然反向,不用多,数十骑就能干翻数百人,甚至击溃整支偏师。
宋安令偏师步步为营,这就拖慢了与风雷骑会合的时间。
所以,鳌拜是被射杀了,可战斗依旧持续了大约一刻钟。
这一刻钟,风雷骑全员,对鳌拜六百亲卫骑兵不要命的强攻,确实震撼了战场。
而回援的敌骑,被风雷骑后军死死地顶住,在兵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双方打成了平手。
直到双方消耗掉的兵力,让战场中空出许多,一名清兵才突然大呼起来,“将军阵亡了……!”
于是,整个战场象被按了暂停键一般,然后又迅速回复战斗,但战局迅速扭转了。
清军无心再战,开始有序地向西撤退,骑兵拖着风雷骑,步军先退。
此时清骑南、北总计,尚有不下六千人,想要以风雷骑一口吃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此时,一直被拖在身后的小林骑适时赶到战场。
重骑兵的加入,就象一把犁,冲着敌骑的骑兵线,东西向,强硬地犁开了一道口子,那真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了。
已经失去战意的清骑,霍地一哄而散。
西撤的清军步军,被风雷骑死死地咬住,最后全部被围歼。
至此,小汶河阻击战结束,溃散的清骑,最多不超过四千人,就算真又汇聚到一起,赶到了滋阳,对战局也起不到大的作用了。
此战,锐士营伤亡八百余人,风雷骑伤亡近半,唯有小林骑毫毛未伤,却摘了个现成的桃子,乐得祖大弼、黄驼子合不拢嘴,可在钱翘恭要杀人般的眼神下,二人尴尬地闭紧了嘴。
但此战,杀死杀伤敌军骑、步共计八、九千人,且杀死敌军主将鳌拜,战果不可谓不大。
由此更奠定了兖州府、济南府,再无阻挡北伐军的成建制清军。
济南府,光复已是指日可待!
……。
徐州城中。
双方的谈判已经进行了三天,吴争从第二天就开始不出现,全权让鲁进财代自己谈判。
天晓得鲁进财是蛮汉一个,打架行,谈判,是真不行。
不过鲁进财有一本事,装傻充愣。
之前李颙、马士英为冒襄之事,在吴争面前吃瓜落,鲁进财就能装睡,此时,鲁进财就在装睡。
不说话、不表态,汝能奈我何?
苏克萨哈、索尼二人如坐针毡。
你说要么谈,要么不谈,这样拖着算什么事?
可谈,对方提出的条件,哪象是停战谈判,简直就是投降谈判。
可不谈,那就接着打,问题是朝廷不想打,能不打就不打。
这让二人待徐州这三天,真是度日如年啊。
……。
徐州临时长官,权知徐州知府李颙确实是个人才。
他话不多,可处理政事是把好手。
徐州一团乱糟糟的,不到半月,就已经海晏河清,连那些嚣叫着要向应天府举告的受了损失的达门富户们,也慢慢安静下来,不闹了。
此时李颙站在吴争面前,“王爷,再拖着……怕是不妥吧,臣倒是有些明白王爷心意,可战场态势瞬息万变,短短几天功夫,想要得到确切战报委实太难了,况且宋将军手下仅三千人马,敌军却是上万大军……依臣之见,还是找个理由打发苏克萨哈、索尼二人回去复命,如果王爷真想拖延,这南北一来一回之间,没个十天半月怕是赶不回来……否则,传将出去,予王爷清名有损啊!”
吴争心里很乱,长了草了。
其实吴争知道李颙说得在理,这两国交战,讲得是一个堂堂正正,私下可以无所不用的耍手段,只要有本事耍就是了。
如果放在谈判桌上,要么打,要么和,久拖确实不占理。
可此时有了野望,特别是徐州收复,此时北面,几乎没有可以阻挡北伐军脚步的清军。
说句夸张些的话,只要吴争一声令下,五天,最多七天,北伐军就可兵临天津城下。
这是一个多大的诱惑啊,令吴争呯然心动。
但先过来讲,从长江沿岸北调的主力,尚刚刚进入淮安府。
这不是吴争临时抱佛脚,而是局势所致。
哪怕到了今日,清军兵力尤为北伐军兵力之三倍以上,只是分散得较北伐军散乱罢了。
如果吴争提早北调大军,那么清廷随即将集中起分散的兵力,试想,清廷将吴三桂都由郡王封为亲王了,亡国之危下,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只有崇祯帝这样的倔犟之人,面对大厦将倾,还舍不得封李自成一个王爵,如果当时崇祯帝允了李自成,那估计真没有皇太极什么事了,哪怕最后明朝依旧会亡,李自成虽然也杀人,可大都杀的是明室皇族、官员。内战之下,总比异族入侵无差别的屠戮,华夏百姓总能少受些苦,少死些人。
所以,北伐军不能过早地渡江北上,吴争事先也预判不到,扬州、淮安包括徐州的清军会如此“不堪一击”。
但就算如此,北伐军到此时,伤亡也已经很大,泰州卫几乎打没了,吴淞卫伤亡过半,陈胜手中的第一军偏师伤亡也不小,这还不包括被刘一手刘大将军送上战场的近万扬州百姓。
看着诱人的果子挂在面前,抬手可得,这种诱惑,让本就是个凡胎的吴争,不由得想毕其功于一役。
拖着苏克萨哈、索尼二人,只为从北面和西面传来好消息。
吴争内心也明白,李颙说得对,这种无赖事,换作让手下人去干或许无可指责,但让他一个吴王来做,确实有损颜面。
“走。”吴争迈步,“去看看那边谈得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