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四章 定计

李白给的档案实际上是一本查案日志，上面记录了李白从第一天开始追踪嫌疑人，第一次正式与凶手交锋，是连环虐杀案出现的第三位受害者。

同样是一位花季少女，同样是支离破碎的身体，同样是在冰柜里被发现。当警察到案发现场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四五天，尸体都已经被冻得面目全非，开始呈现出一种腐烂的状态。

这是某个邪教的祭祀么？李白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但是很快又排除了这个念头。

虚妄之地没有任何宗教，所有人都是处于一种无知的状态活着，没有追求，只相信科学，而所有有追求的精英，都被搬迁到了真实之地。再加上朝廷对虚妄之地宗教的各种控制打压，在这种环境下虚妄之地除了几个香火不旺的寺庙之外，就没有其他宗教了。

变态杀人狂？这倒是很有可能。长期安逸且一成不变的生活，很有可能导致心理发生某种变异，并追求一种极致的刺激，没有比虐杀人更为刺激的了，尤其是在大汉这么高压的法律大环境下。

这是李白对凶手的第一印象，一个长期受到压抑而心理变态想要追求刺激的，杀人狂。

划重点：凶手似乎很擅长反侦察，手脚异常干净，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纹（这里没有留下任何指纹的意思是，连受害者在内，所有的指纹都没有留下），而路边的监控器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没有看到嫌疑人，也没有看到受害者。

过了近一周之后，第四、第五、第六、第七、第八、第九具尸体被发现了，一天一个受害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正好七具。而且秉承着凶手严谨的风格，破碎的尸体都是在冰柜里被找到的，游乐场的冰淇淋车，商场的冷藏室，各种地方。

这是一起绝对恶性的社会事件，如此残忍、如此病态、却又如此执着的凶手，即便是活了一千多年的李白也没有见过。

虐杀分尸，和杀人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而且手法如此娴熟，切口如此凌厉，连骨头都切得整整齐齐，根本就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

超能者！而且绝对来自于真实之地！

虚妄之地没有超能者，因为基因病毒的原因，虚妄之地的人在基因程度上比真实之地的人要更为进化半个等级，但与之相对应的，虚妄之地的人也变得很难觉醒超凡之力，即便是觉醒了，那也只是非常鸡肋的超凡之力。

何况每一个孩子在出生时都会血液采样，所有有潜力的超凡之力全部登记在册，这种增幅型锐化的超凡之力不可能遗漏下来。

那么他是怎么来到虚妄之地的呢？

虚妄之地是“被圈养的桃花源”，“偷渡事件”之后，整个虚妄之地连同周围的山丘树林都被丞相府用结界包围了起来，外人进不去，而里面的人也出不来。唯有搭乘专门的飞机才能出入虚妄之地。而这种专门的飞机只有朝廷以及政府官员才能使用。

没有多去思考凶手是如何来到虚妄之地这件事，现在的首要目标是锁定凶手。既然暂时已经确定了凶手是真实之地的偷渡客，那么就先开始着手排查真实之地的超能者。

大汉对超凡之力的监察异常严格，凡大汉子民每年需要进行一次体检，而大汉每年都会进行一次人口普查，再加上对网络无时不刻地监控，根本不会有遗漏。

除非……

除非是刘氏皇族！

“刘氏皇族？！”张铁看到日志上这四个字忍不住惊呼了起来。

“对，这是我们最终锁定的目标，但是因为这个身份太过于敏感了，所以就没有录入档案。”李白站在窗前抿了一口茶，“皇家的资料我们的是无权查阅的，皇族里有多少超能者，超凡之力是什么，我们都无从知晓。而大汉三亿超能者的人口里，拥有增幅型锐化超凡之力或者切割型超凡之力的七十五人全部都有不在场证明，都在真实之地过得好好的。”

“那可真是，麻烦了啊……”张铁看看档案，再看看李白，只觉得自己可能要被卷入某种旋涡之中。

刘氏皇族不满丞相府的霸权由来已久，皇家的尊严在历史的千百年岁月里早已荡然无存，现在的他们自尊心无比强硬，只要有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引起他们的强烈反弹。

要查皇家的超凡之力？抓捕某个皇家的刘氏子弟？好啊，你们丞相府是不是开始决定篡权了。然后先是一顿喷，各种谴责，接着就是带着一群保皇党的大臣开始和丞相对撕。

这种事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过，实在是发生得太多了。虽然每次都被丞相安抚了下来，但是只要朝堂开始对撕，经济建设，基建设施，还有一些公共福利设施，这些工作全部都会暂时停下。可以这么说，只要朝堂上有什么不和谐的地方，大汉的发展就会停滞。

老柳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一口气一条的那种，慢慢说道：“对，很麻烦。如果不是当场抓获，就算是确定了嫌疑人并且开始逮捕，事后也会因为各种理由，然后被无罪释放。”

“先抓他的同伙吧。”张铁看了看档案，指着其中的一句话说道，“他既然能通过网线直接删减监视器录下的视频，你说他没有黑客同伙我自己是不信的。总不可能拍到他的时候，他就在改视频吧？”

“但是如果这个同伙是远程操作的呢？”老柳问道，“隔着结界的话，只要真实之地那里能做出五十年前的信号基站，就能连接上虚妄之地的互联网系统。”

“那就去真实之地抓呗。”张铁随口说了一句，就看到了李白和老柳一脸奇怪地看着自己，“怎……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你说得很有道理。”李白点点头，“那就这么办。既然是黑客入侵的话那一定有网络痕迹，我们就从这点来查。”

“嗯，这件事交给我吧。”老柳对李白说道，“请李大人做好准备抓人。”

“给一份合肥所有少女的住址。我这本做两手准备。”

李白把办公室的电脑递了过去：“两手准备，守株待兔吗？人手不够吧，而且这个人下手的目标也没有什么共性。”

“嗡嗡嗡——！”铺天盖地的飞蚁将大厦的顶楼包裹了起来，在玻璃窗外飞动着。

“三亿飞蚁群，一人一只。”张铁翻看着电脑上的住址信息说道，“虽然飞蚁只有三天的寿命，但是根据凶手往期的作案习惯来看，基本可以确定他一两天内必定还要动手。希望来得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