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反目，意义何存

离开贝茨麦斯坦老先生建立的收容所之后，牧九歌离开了庇护所很远很远，才启动引擎飞回运输舰。

“真的是无意义的吗？”牧九歌突然问道。

“当然是无意义的赌局，开盘之前我居然忘了你们人类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犹格看起来有些沮丧。

“其实老实说，我觉得不是完全的无意义，”牧九歌叹了口气：“至少这告诉我，尽管各国对于安拉德的暴行视若无睹，甚至采取绥靖政策，但是人类心中的良知与善意并不会被战火泯灭。”

运输舰的探测雷达已经搜索到了一条地下三公里处的小型铁矿脉，而且这里距离最近的城市和农村都有十公里以上，属于郊外森林地带，较为安全。

牧九歌点头表示默许，觉醒者们便开始把自动化施工模块投下。

相比于牧九歌开荒时期使用的面包蟹工兵，全新的自动化施工模块已经到了一种多功能到匪夷所思的地步，和面包蟹看起来真的很能干的外表相比，被命名为魔方的自动化施工模块，真的就只是一个正方体而已，但是就在这个一立方米的金属块内部是数以万亿计量的纳米机器人和微观机构，只需要丢到地上，纳米机器人就会被激活，开始分解土壤沉入设定的深度，然后展开工作。

也许只需要一昼夜的时间，前进基地就能完成建设，在此之前，牧九歌还是需要回国，以防止失联太久被上头当成遇险或者叛逃。

但是出乎牧九歌意料的是，运输舰还在回程途中，他就接到了林羡的联络。

且不论苏罗斯有没有在明面上和天朝撕破脸皮，他们已经派遣了前往安拉德境内的秘密部队，这一次的手段已经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动作，而是直接宣称恐怖分子炸毁了位于明斯克的中欧班列铁路线。

倘若只是炸掉了铁路，天朝不介意以和为贵，打碎牙往肚子里吞，自己掏钱修复铁路息事宁人，但是这次苏罗斯炸掉铁路的同时炸断了一列从鄂尔多斯开出的运货班列，导致车头部分脱轨撞毁，列车长当场逝世。

尽管苏罗斯方面立刻宣称是恐怖分子的行动，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任何一个恐怖组织关于生称为此负责——除了二十一世纪初的极端宗教组织，从来没有哪个恐怖组织真的敢于触犯联合国常任理事的威风，更不要提和天朝碰碰，天朝的陆军素质自建国起位列世界前列，经过数十年的强国发展，现在天朝陆军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天朝反恐从来不是美瑞基安和其他欧洲美洲国家那种类型，天朝真的会为了反恐派出成建制的部队，碰天朝的人等于找死是世界共识。

更何况各项证据都对苏罗斯一点不利，现在的天朝和苏罗斯关系已经降到冰点，明面上两家还在一起宣布对恐怖活动的谴责，暗地里已经开始调动兵力，只要一点火星就会变成亚欧大陆上最大两个大国之间的战争。

“形势很严重，上面想让我们推进一下MS的研发？”牧九歌不太确定的猜测到。

“正是如此，谁会想得到苏罗斯居然采取了这种下策中的下下策？本来以为之前的外交事故已经是苏罗斯重组之后在外交上所能犯下的最大错误，没想到现在居然直接采用这种下作的手段...那个列车长家里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真不知道他的家人该有多难受。”林羡似乎火气也不小，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意：“总之我也知道你肯定在外面忙着安拉德的事情，现在上面还没开始叫人，你赶紧回来，最近几天不要往外跑了。”

“嗯...谢谢，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帮我把之前MS的那些设计图纸和推进器部分的数据资料整理一下，我回来之后马上继续MS的研发设计，是我失算了，早知道应该先完成MS这个底牌的设计，防止意外的......可恶，苏罗斯高层发什么癫......”牧九歌的心情也差了起来：“天朝任人欺负的年代已经过去百年，苏罗斯难道妄想着凭借自身的体量威逼天朝么？”

“可恶，如果争端和战火根本不是一个安拉德在挑起的，我所做的一切又要扩大到什么地步才能有意义？”

“不，”犹格的声音变回了冰冷毫无感情的金属音：“你要明白，从始至终，你所抱有的让人类互相理解拥抱和平的想法根本就是在平行世界线都不会存在的东西，我一个晚上就通习了人类史，你不可能根除战争和争端，不如说人类就是被战争推着前行，前行的同时也不断进行着战争。”

牧九歌没有说话，他少有的咬住了嘴唇。

“相信我一次吧，这种事情上，我很少分析错误的。”

美瑞基安，Wst.D.C.

“现在已经不是上个世纪冷战期间，一旦天朝和苏罗斯真的开战，不只是亚洲，即便是我们也逃不过战争带来的其他影响，为了我们的利益，现在要做的不是旁观，站队或者落井下石，我们需要想办法去调和这两个该死的庞然大物，这帮蠢货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一叠文件被丢到美瑞基安领导人面前，站在办公桌前的人俯视着整个美瑞基安的权力巅峰，带着一股自命不凡的气势，令人不仅思考起来的是，两人之间的气场似乎不是上级和下属，那个颐指气使的人更像是掌控一切的人。

“我们能做什么？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份文件送到我的办公桌上，智库里那些吃干饭的完全没有打算替我们分忧。”

“不要和我说你在等智库分析，你一个人的脑子顶过它们全部。难道你还在在乎什么三权分立？我说过了，这是那些没有被命定的人才需要遵守的东西，你从加入了我们的那一刻起就不用再受到美瑞基安任何一条法律的束缚，做一切你想做的事情，拦住那两个庞然大物，然后把我们的利益最大化，这就是我们在建国这几百年来干过的所有事情的基本方针，柯诺兰，好好在这个位置运用你的聪明脑袋，你是我们之中最聪明的那一个，不要给自己设下囚笼。”

“奇普，你要明白这些话的分量，如果我这么做了，或许明年我就没法连任了。”

“连任期限是做给民众看的谎言，既然我们已经把这个位置交给了你，基本上就确定了你要在这个位置上奉献你的头脑直到退休年龄，哈，真可笑，我们还在遵守法定退休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