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节 星舰启航
“汩？你怎么在这里？”
阿尔忒弥斯的投影如同精灵般从空气中突然出现，把抱着一堆文件的汩吓了一大跳。
汩作为基地内最擅长经济管理的觉醒者，通常都在太平洋底基地和博拉兹的月面军工总部来回，极少出现在亚丁湾基地内。
“以撒和我说，三艘战舰马上就要升空，因为没人可以帮他来负责战舰用魔力炉心的运输，加上最近地球局势平稳，没有订单，我就让他交给我了。”
“运送？”阿尔忒弥斯皱起了好看的眉头，“那种事情交给撒索伦才对，怎么让你来了，以撒真是胡来。”
“啊……”汩腾出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平时都忙于工作，很少在尊上的战略上提供什么帮助……更是没什么机会和尊上见面，所以……想着说能不能帮上忙，顺便面见尊上，表达一下敬意……”
阿尔忒弥斯有些吃惊的捂住了嘴。
“汩，你，你要不要自检一下是不是对尊上有不敬的想法？”
“不用了……基地内哪有不仰慕尊上的觉醒者呀，”汩摇了摇头：“也许只是一点拟人化过程中的错误，让你觉得我是对尊上不敬。”
“比起这个，阿尔忒弥斯你才是，我们都觉得你其实是暗恋尊上哦？”
“诶诶诶？”
阿尔忒弥斯后退了几步。
“是真的吧？尊上和林羡小姐在一起的时候，你脸上的悲伤已经浓郁到大家全都看出来的地步咯，如果不是投影并不支持，你应该会在大家面前失声痛哭？”
“那那那那种事情才没有！”
“而且因为尊上的喜好问题，大部分时候陪同尊上出行的都是拉普拉斯，你其实很嫉妒拉普拉斯的吧，呐？”
汩步步逼近，几乎把阿尔忒弥斯逼退到了墙角。
“告诉我吧，阿尔忒弥斯，你是不是很想每时每刻都陪伴在尊上身边？是不是希望尊上可以多看看你？是不是有时候会幻想和尊上在一起？”
“哇啊啊啊啊！”
阿尔忒弥斯的投影慌张的穿过汩的身体，奔跑着消失了。
“真是不诚实的家伙啊……”
汩神色如常的扶了扶眼镜。
“好了，让我找找，呃，魔力炉心加工区，往这走，嗯，没错。”
…
欧洲风格的书房内，牧九歌正在偏暖的灯光下怔怔地看着世界地图出神。
他盘腿坐毛皮地毯上，已经仰头望着地图发呆了许久，最后，他才伸出手，点在了地图上的加蓬、太平洋中部、厄瓜多尔。
刹那间，投影将三座巨大的建筑物步步搭建，直到最后这塔状的建筑物直入云霄，伸向太空，互相连接在一起。
太空电梯，星环，太空港口。
紧接着，一个个光点飞出空港，飞向月球，从这些光点落地的位置开始，月球的表面覆盖上了大量的机械建筑，直到最后，成为了一颗被完全改造的，“完美”的机械星球。
“融世界为一城，铸一城为世界。”
林羡的声音将牧九歌拉回现实。
他回头看去，她一步步向他走来，伸手去触摸投影。
“这是你的计划？”
“我想，如果由我直接来主导这一切的建设，或许三年之后，我们就可以在月球上生活了。”
牧九歌的声音带着一种恍惚，好像还没有从设想出来的梦里清醒。
“那你为什么不放手去做呢？”
林羡问道：
“你的能力完全足以在明天就接管地球，领导人类走向更美好的明天，一个远视主义者，在这种节点往往是重要的。”
“问题是，那样的未来对人类，好吗？”
牧九歌缓缓起身：
“用绝对的武力碾压统一人类，然后去做这些超级工程……我做不到，人类不会长久的臣服于武力的统治，反抗的天性写在dna中，你刚刚说出了理想城的介绍词，那我想，天性反常，大概是人类的物种特质。”
“我有别的想法，那或许更适合我们，比强行推进人类的历史进程要好得多，好很多。”
“就在八个小时以前，以撒告诉我，我们的星舰即将升空，我们将掌控深空，将太阳系握入双手。”
“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这只是我个人的一步，而我总想着将这一切转变为人类的一大步。”
“阿姆斯特朗听完都说那句话应该让你注册商标。”
林羡敲了一下牧九歌的额头，“未来滚滚而来，不问人们意见，你害怕人类适应不了这突如其来的进步，会有逆反的，退回地球的举动出现？”
“当大潮涌来，人总会害怕的后退。”
牧九歌挥手关闭了投影。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我这般对未来抱有无尽向往，两次大萧条耗尽了人们对于生活的期待，第一次摧毁了人们对于自身凌驾自然的自信，第二次摧毁了人们对于宇宙的向往。”
“普通人往往只想过好自己那短暂的一生，当星空突然向他们敞开大门，小市民们纷纷盖紧被子，恐惧着由此带来的生活巨变。”
牧九歌在空气中敲了两下，伴随他的动作，被指节触碰的区域亮了亮，随后展开地球的全息投影。
牧九歌手一挥，视角不断拉远，太阳系，本地泡，猎户座旋臂，银河系，本星系群，拉尼亚凯亚超星系团。
到这里时，已经连银河系都看不太清了。
“可是我不甘心啊，宇宙如此，我的实力如此，难道人类就因为一点点阻碍，一两次摔倒，就要选择瘫坐在地，注定在未来百年之内都走不出太阳系？难道我们没有机会拥抱这片星海？”
“我会让人类走出摇篮的，无论如何，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前进……我要让人类的舰队遮天蔽日，无论天上有多少个太阳。”
“喂喂喂！你这个是灾飞啊！快住手啊！”
林羡吐槽道，牧九歌却轻轻一笑：
“我作为人类的监护人，先驱者，从尚未飞出恒星重力井时就计划着弑杀诸神，对于诸神而言，我何尝不是天灾呢？”
牧九歌突然从空无一物处拉出一个界面，林羡看不清上面的文字，只看到牧九歌重重的点下了确认。
整个基地剧烈的震动起来。
“怎么回事，板块运动？还是海底火山爆发？”
正在休息区和撒索伦一起喝奶茶的丽萨薇拉姐妹俩环顾四周，丽萨站了起来慌慌张张地问道。
撒索伦迷茫的起身，随后眼中露出狂热的光芒，身体颤抖了起来。
“撒索伦，你好像清楚发生了什么？”
薇拉捧着奶茶，仍旧稳当的坐在座位上。
“尊上……”
撒索伦喃喃道。
“尊上怎么了？”
丽萨急切的询问着，她不想错过任何和尊上有关的事情。
“尊上同意了我们之前所提出的，被我们认为最不可能通过的议案！”
撒索伦啪的挺直身子，单手握拳横于胸口：“我们的战舰将不做任何伪装掩护，直接在各国的卫星面前从海中升空，飞入宇宙，震慑整个地球！”
“赞美尊上！”
丽萨张大了嘴巴，眼里闪闪发光，薇拉也被震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书房内，在林羡震惊的目光中，显示屏上的海面像是煮开了一样沸腾，一前二后三艘巨大的舰船如同利剑破开海面，向着天空缓缓升起，速度逐渐加快。
三分钟后，各国领导人纷纷接到了紧急电话，此时，追寻、静默、静谧三艘舰船已经在大气层的顶部达到了第二宇宙速度，正在逃离地球的重力井。
没有人知道这三艘舰船从何而来，只知道它们此刻已经进入了轨道，沉默的在地球身际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