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叶子
方肆有点疑惑，看这女鬼的样子不像是厉鬼，随即开口问，“这几天就是你在这里闹？”
女鬼缓慢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方肆见状心里不解，继续问，“是还是不是？你叫什么名字？杀过人吗？”
“李……若。我没……杀过人。”大概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声音嘶哑的厉害。
“李若啊，很好听的名字。你是怎么死的呢？”虽然看起来不像厉鬼，但是可以上人身并致使人昏迷的鬼一定也是带着怨气的，知道她的死法化解起来会比较容易一些。
李若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嘴里无端冒出一股黑气。两只本身还是黑白分明的眼睛突然变得一团漆黑，没有了眼珠眼白的区别，像两颗死气沉沉的珠子。尖利猩红的指甲瞬间爆长了一节。
方肆一头雾水，搞不懂说的好好的话，李若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手上却也没迟疑，一手指向林桐给他撑了个保护结界，念了几句咒，另一手虚空画符掐住了最后一笔小心戒备。林桐也祭起了他常用的灭魂符。符纸上金黄色的暖光被突然变浓的阴气刺激，光芒大盛
这边刚刚准备好，那边李若猛地拔地而起，发出刺耳的尖叫，向两人冲来。手臂前伸，尖锐的指甲跟空气摩擦出破空声。
方肆一挥手，淡蓝色的灵力旋转着向李若射去，她却像没察觉到一样，躲也不躲的撞上来，被灵力透体而过，林桐的符纸紧随而上，浓烈炙热的阳气笼罩包裹住她，她依旧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尖叫的声音又凄厉了几分，连符纸笼罩的光圈都被她的速度扯成了椭圆形。
方肆看到这个小女鬼的举动大为不解，不知道是什么刺激的她无意义的拼命，一点迂回的意思都没有，好像一心求他俩把她灭掉。
控制着灵力没有回击，方肆转头与林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到对方眼里相同的疑惑。
就这一转眼的功夫，李若被灭魂符压制，气息无限度的虚弱下来，双眼恢复了一点清明，本来直直的指向前方的手臂猛地一缩，尖利的指甲对准自己的胸口位置，毫不犹豫的戳了下去。
林桐皱了皱眉，单手虚抓，符纸的光芒弱了一些，就看到李若仿佛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似的，在自己的胸口处用极快的动作抓出一点东西，握在手里，抬眼看向方肆，“救……”她刚刚发出一个音节，眼里的那点清明闪了两闪，熄灭之前递出了一个忧伤的眼神。
林桐看着李若瞬间又状若疯狂，看了方肆一眼，说“打她的手，看看抓的是什么东西。”
方肆依言，虚空画符点向李若的手，一点绿色自李若的指尖掉落，方肆勾勾手指，灵力卷着那点东西飞回来。
“一片叶子？”方肆拿着被灵力带回来的东西摸不着头脑。
林桐接过来看了看，“厉鬼体内都是怨气，怎么可能把一片叶子保存的这么好？”那片叶子脉络清晰，新鲜的像刚在树上摘下来一样。
方肆想了想，“也许……她是在对我们表示她体内没有怨气，并不是厉鬼？刚刚她不是还向我们求救了吗？”
林桐祭了张符，贴在那片叶子上，符纸反馈的信息干干净净，点点头同意了方肆的看法。
“她这个样子……”方肆看了看被符纸牢牢困住仍然在尖嚎翻滚的李若一眼，“很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这里一直平安无事却突然闹鬼了。”
“嗯，也有可能，先把她灭了吧，如果真的有控制她的东西，一定会出来的。”林桐说着准备加大力度。
方肆听林桐这么说，一怔，回想起刚刚李若忧伤的眼神，心里小小的挣扎了一下，还是软了下来，抓住了林桐的手腕，“不急不急，你能不能……先把她封印起来？”
林桐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
“因为……因为……”方肆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我觉得她有点可怜。”
“可怜？！”
“呃……是啊，她又没有杀过人，这么年轻就死了，现在虽然像厉鬼，但是很可能是被控制了，如果这样让她灰飞烟灭，她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林桐好像不认识一样，从上到下把方肆打量了一遍，“厉鬼就是厉鬼，不管它杀没杀过人，是不是被控制，出来作恶就要承担后果。”
“你这样说也没错，可是……她犯下的也不是滔天大错，总不能连一个改过的机会也不给吧。”
听方肆这么说，林桐突然想起来他第一次遇见方肆，强大的男人被一个新死的女鬼折腾的凄凄惨惨，想来也是因为泛滥的同情心惹的祸。
想着想着林桐心里无端冒出点怒气，甩开方肆的手，“你上次自封就是因为可怜一只鬼吧，还真不长记性。”说着抬手撤了符，撤掉的一瞬间悄悄使了个暗劲，借着符纸的阳气把李若身上的阴气拔除了一部分，这样能防止她自爆。转身坐回沙发上，冷冷的说，“你自己封吧，我不觉得一个厉鬼有什么可渡的。”
方肆摸了摸鼻尖，蹭到林桐身边就往他兜里摸。林桐一把打开他的手，“你干嘛！”
方肆瞪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他，“给我张符啊，你不是让我自己封。”
林桐气的咬了咬牙，“我！说！你！自！己！封！”
方肆继续无辜脸，“用灵力封很费劲的，帮帮忙吧，林哥哥~~”最后一个字咬的还是上扬调，说着执着的去翻林桐的裤兜。
林桐穿的是一条运动型的棉布裤子，裤兜很深，他又是坐姿，方肆手刚一探进去觉得不对，似乎，碰到了什么不对劲的东西，凸起的一坨，透过并不怎么厚的布料感觉温度有点高。方肆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抓了一下，林桐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脸上泛起一点红晕。
方肆看着他的表情，意识到了点什么，眼底弥漫开不怎么纯良的笑意：“这是……”
方肆刚一出声，林桐猛地一下站起，感觉自己太阳穴上的青筋都在一鼓一鼓的跳，挥手先祭了张禁言符，趁方肆不注意一把贴在了他嘴上：“再摸手给你剁了！”
又祭出一张封印符纸以最快的速度把已经虚弱不堪的李若封印成一个光团，塞进方肆手里，接着迈开长腿几步又跨到离方肆最远的角落里，后背紧贴着墙，牙咬的腮边都鼓起两条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