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庆功宴

历史上皇太极此时已经多次入关劫掠人口，基本上填补了努尔哈赤造成的大量人口空缺。现在辽东情况和历史上同时期完全不同，朱慈烺穿越以后，在崇祯八年和崇祯九年全灭入关建奴，又把辽南建奴基本清理干净。在辽东战场，明军战无不胜，又把二十万左右建奴和汉蒙军消灭，加上卢象升在建奴后方的大清洗，总人口三十万左右的建奴，此时估计剩下不到三万。偌大的辽东，肥沃的黑土地，此时大量缺少耕种人口，想要把辽东这个粮仓守住，移民已经是大势所趋。经过三天考虑，朱慈烺心中已经有了对辽东治理的雏形，过两天再和邱明仰孙传庭他们商量一番即可。七月四日，朱慈烺传旨为将士们庆功，这次庆功是真正意义上庆功，盛京所有城门紧闭，所有将士和官员不醉不归。以前庆功的时候，大多都是量力而行，最好不要喝醉，像黄德功他们酒量大的基本上都不过瘾。这次不一样，整个辽东全部收复，危害大明的建奴基本上被灭，蒙古鞑子的主力也遭到严重打击，至少损失大半。此时盛京绝对是最安全的，朱慈烺终于可以让将士们放开喝酒。为了让将士们尽兴，朱慈烺拿出很多椒盐和辣椒粉，准备让麾下好好吃一顿烤肉。神武元年七月四日，朱慈烺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洗漱用餐之后，他准备逛逛盛京，看看盛京城里情况。这次他并未骑兵，而是登上御用马车，崇祯太上皇，老王，胡宝，邱明仰，蔡懋德等文官都在马车上。为了能看清楚情况，朱慈烺站在马车顶上，崇祯站在他左边，邱明仰站在他右边，岳洋和胡宝站在他们身后。神武军统领周遇吉率领一千神武军在前开路，神武军龙营主将阎应元和虎营主将张书廷骑马跟在周遇吉左右。朱慈烺马车后面是两百御林卫，在御林卫后面乃是一千虎豹骑，虎豹骑统领曹变蛟跨马在前，虎大威和猛如虎左右相伴。两千多人马簇拥着神武皇帝的马车，不紧不慢在盛京城里大街上行走……经过明军三天清洗，幸存者都心惊胆战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大街上很少能够遇到行人，只能看到一队队巡逻的骑兵。街上商铺都是大门紧闭，很少能看到有人开门营业，昔日热闹的建奴都城，此时显的非常萧条。朱慈烺淡然看着这一切，他心里并未有什么波动，想要彻底灭亡建奴，杀戮绝对是不可避免的。朱慈烺相信，在不久将来，随着各项政策开始实施，盛京肯定会再次热闹起来。站在朱慈烺身边的崇祯和文官看着萧条的盛京，他们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甚至还担心曾经繁华的建奴都城再无法恢复……在大街上转一圈后，朱慈烺命令队伍掉头返回皇宫。在崇武殿上，朱慈烺和崇祯太上皇以及群臣商量之后，传旨将盛京恢复为沈阳。另外还把辽东划分为三个省，即辽宁省，黑龙江省，吉林省。三省官员以后由大明吏部任命，原来的辽东巡抚邱明仰加封太子太保，同时被任命为东三省巡抚。巡抚衙门所在地也已经选好，朱慈烺命令把建奴皇宫改造成巡抚衙门，主要负责处理善后和土地改革各地方治理等。至于三省驻军和移民问题，朱慈烺暂时还未考虑好，要过几天再公布。辽东驻军人选，朱慈烺心里已经有数，他认为祖宽和金国凤比较合适，不过还未和二人商量，并未公布。今日最大的事情就是庆功会，一个时辰左右，突然闻到一阵香味，神武皇帝微微一笑，带着崇祯和群臣走出崇武殿。此时院子里已经燃起许多火堆，每个火堆上都有一个或者两个架子。有的架子上面烤着一只整羊，有的架子上烤着一条马腿，还有架子上烤着乳猪，虽然只有半熟，却散发着一阵阵诱人的香味。朱慈烺四下观察一番，发现将士们和文官的喉结都在蠕动，他脸上再次露出微笑，他轻咳一声笑道：“将士们辛苦了，出征以来都没有好好吃喝一顿，今日朕亲自为你们庆功，从今日午时开始一直到夜晚，你们可以敞开吃喝……”在场将士和文官闻言都开始齐声欢呼：“谢陛下天恩，明军万胜……万胜……万胜……”“好了，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今日没有君臣之分，将士们无需约束自己……”朱慈烺说罢，笑嘻嘻走到一个烤羊的架子旁，看着烤的有些发黄的羊肉表皮，他忍不住伸头闻了闻：“啊……好香……”崇祯太上皇本来就不苟言笑，今日面上也一直挂着笑容，看到朱慈烺在烤肉架子中间不停穿来穿去，一会闻闻羊肉，一会闻闻马腿，一会又亲自把玩几下烤肉架子，他才感觉神武皇帝终于像个孩子……崇祯八年，朱慈烺首次率领东宫亲卫出城作战时，在昌平击败建奴后，率军在皇陵旁吃过烧烤。东宫亲卫原班人马都见过皇太极烤肉，他们清楚记得皇太极还拿出什么啤酒来喝。那时他们也是唯一一次，吃上皇太子洒上椒盐和辣椒粉的烤肉，真的超级香，就是有些辣，现在想起来，他们口中似乎还残留着辣味。现在护国军正是建立在东宫卫队之上，朱慈烺只保留两百亲卫，其他亲卫全部分散到护国军各部。他们有的变成护国军主将，有的变成护国军副将和参将，最差的普通士兵，现在职务也是游击将军，说东宫卫队是将军摇篮，绝对不存在任何水分。这批人对神武皇帝绝对忠心，在他们心中神武皇帝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此时他们已经成长为大明的栋梁。很多人被分散到大明各支军队中任职，比如宣府军，秦军，白杆兵，护国军各部，以后关宁军发展火器，他们也会来到关宁军之中，并且都是中高级将领的存在。以后他们会是大明所有军队中的将领，有他们的存在，就是朱慈烺最大的底气，谁敢动神武皇帝，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挺身而出……看到神武皇帝烤肉，很多将领中高级将领都凑到朱慈烺身旁围观，时不时和他们心中的神说几句话。后来其他队伍的将领也渐渐靠拢上来，神武皇帝随意和他们说一句话，都会让一些第一次和皇帝说话的将领激动半天，暗暗发誓永远忠于神武……卢象升出征打仗时，都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对神武皇帝这种行为，卢象升感到极为欣慰。孙传庭虽然是文官，但更是一个文武全才的将领，他治军和卢象升稍微有些不同。虽然心里非常疼爱自己的将士，但他基本上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给将士们更多的印象乃是威严。看到神武皇帝终于露出孩子像，孙传庭表面不动声色，其心里却给神武皇帝一个大大的赞。邱明仰等人以前从未见过神武皇帝，对神武皇帝的了解，几乎都是通过种种传闻而来，小杀星的名号已经在他们心里生根发芽。可今日神武皇帝带给他们的却是疑惑和震撼，基本上都是目瞪口呆：“这是大明皇帝吗？这还是那个传说中杀人如麻的小杀星吗？明明就是一个童心未泯的孩子呀，可是这样会不会有失皇家尊严？”几人急忙把目光看向太上皇崇祯，却发现崇祯太上皇却露出一脸慈爱的笑容。“不对啊……”邱明仰和蔡懋德等人都是老臣，他们并非首次遇到崇祯太上皇，在朝堂多年，他们从未看到过崇祯会笑……朱慈烺找到一个烤的焦黄的烤乳猪，他伸头闻闻，然后抽抽鼻子，随后拿出一小瓶椒盐和辣椒粉洒在乳猪腿上。很多将领都没有看明白皇帝想做什么，却发现神武皇帝手中不知何时突然出现一个小刀和叉子。他把叉子往乳猪腿上一插，小刀快速割下洒上椒盐的肉皮，然后抬起叉子把一块焦黄的乳猪肉皮放在嘴边，轻轻吹几口气，张嘴咬下一块……“啊，真香……”看到神武皇帝这个动作，围观的将领都不禁咽了一下口水，但无人敢在神武皇帝面前动手……朱慈烺吃完那块烤乳猪肉，回头看看不远处崇祯，发现太上皇眉头突然皱一下，不过很快再次舒展开来。朱慈烺嘿嘿一笑，对崇祯太上皇招招手道：“父皇，过来尝尝……”说实话，一直闻味道，崇祯早就想吃了，看到朱慈烺叫他，太上皇立即迈步缓缓走上前来：“皇儿何事？”“父皇您尝尝……”朱慈烺把刚才动作又重复一遍，然后举起叉子，把一小块焦黄的烤乳猪肉皮送到崇祯太上皇嘴边。“这……”崇祯太上皇最爱面子，他甚至为了自己的面子自挂东南枝，可这次却鬼使神差般张开嘴，把那一小块乳猪肉吃下去。有些辣辣的，但很焦很稣很香……崇祯忍不住吸口气，低声叫道：“吸……真香……”将领们和文官再次被崇祯的表现震撼到，这还是那个整天愁眉苦脸坐在皇极殿的崇祯皇帝吗？……庆功宴当然不会只吃烤肉，御厨早就开始忙碌做菜……大约又一个时辰过去，庆功会终于开始。崇武殿和旁边偏殿上都摆满餐桌，餐桌上各种美味摆放的满满当当，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有……当然，庆功的并非只是将领，军营里同样在聚餐，很多士兵已经开始猜拳了，老远就能听到他们开心的喊叫……朱慈烺坐在最上位一桌，崇祯坐在他身旁，孙传庭，卢象升，邱明仰，周遇吉，孙应元，黄德功，曹变蛟，卢象坤，卢象桐，杨国柱，贺人龙，等十几个文臣武将相陪。准确说，这一桌坐的都是辽东之行最高将领和辽东当地最高文职官员，护国军各营主将副将坐在下首一张餐桌。酒水倒满后，在场所有众将和文官急忙双手端酒碗起身给神武皇帝敬酒：“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臣等敬陛下一杯，祝大明早日中兴，国富民强百姓安康……”朱慈烺也站起身来，他缓缓举起酒碗道：“好，今日卿家敬酒，朕必然会喝，但在朕喝酒之前，还是先敬那些国战死的忠魂们！”朱慈烺把手中酒洒在地上高声说道：“第一杯，敬先前为国战死在辽东的将士们，没有他们的英勇献身，大明今日收复辽东会更加困难。”“第一杯酒，敬先烈……”在场所有人都把手中酒洒在地上，有很多将领甚至眼中有热泪流出，特别是家中有先人战死在辽东的将领。朱慈烺端起酒碗，再次洒在地上：“第二杯酒，敬为国为民，战死和被建奴杀害的文官们，辽东已经收复，卿等可以安息了！”在神武皇帝之后，众人再次把酒洒在地上，齐声高呼：“第二杯，敬忠烈！”朱慈烺端起第三碗酒，又抛洒在身旁地上：“第三杯酒，敬辽东抵抗建奴被杀的数百万汉人百姓，以及大力支持明军战斗而被建奴杀害的大明商贩！”“第三杯酒，敬袍泽！”众人同样把第三碗酒抛洒在地上……站在朱慈烺身旁的崇祯太上皇表情严肃，他就像一个机器人似的，跟着神武皇帝重复着每一个动作。其实他心里早就五味杂陈，因为他想到自己在位时，发生在辽东的几场战争，想起自己在位时，建奴几次入关劫掠。同时也想起建奴在京畿肆虐百姓流离失所，还想起承诺几年平辽的袁崇焕和被袁崇焕杀掉的毛人龙，想起为抵抗建奴入关战死的满桂……朱慈烺端起第三碗酒，准备和众人一起举杯共饮之时，崇祯太上皇却做出一个和所有人不同的动作。只见他又把第四碗酒默默地洒在地上，嘴巴微微颤动几下……他没有说这杯酒敬谁，也没有人知道崇祯太上皇这杯酒到底什么意思，更没有敢主动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