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再次试探
……
很快，狄仁杰就看到了那名仆役的尸身，只见仆役脸色发黑，显然中毒而死。
狄仁杰蹲下身子仔细查验，检测伤口，以及残留毒药味道。
狄仁杰检验一番后说道：“是被毒蛇咬的，这一点可以肯定。以前发生过这种事吗？”
旁边园子的管事回道：“回大人话，从来没有过。小的在园子里待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见过毒蛇长什么样呢。”
狄仁杰闻言说道：“这就是了。元芳，你是说他倒在东厕门前？”
李元芳说道：“是啊。”
狄仁杰继续问道：“头朝什么方向？”
李元芳回忆了下说道：“头朝东厕门。”
狄仁杰思考下说道：“那就是说，他在未进东厕之前就被蛇咬死了。”
李元芳点了点头回道：“应该是。”
狄仁杰说道：“这就奇怪了。正常情况下，毒蛇伤人伤口应该在脚跟、小腿，至多到大腿处，因为蛇无腰，他不可能像虎豹和犬类一样，高高跃起来攻击。可你看看这名仆役，他的伤口竟然在咽喉之处。”
李元芳不解地问道：“大人的意思是？”
狄仁杰没有回答，而是命令周围仆役把尸体抬了下去。m.
见四周无人，狄仁杰继续解释道：“元芳，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毒蛇盘踞在东厕的房梁之上，受到仆役的惊扰，自上而下地攻击。”
李元芳恍然大悟道：“大人，有道理！”
狄仁杰闻言笑了笑，说道：“没道理。”
李元芳迷惑了，问道：“为何？”
狄仁杰笑着说道：“如果是这种情况，那么这名仆役就应该死在东厕之内，或者是受伤之后冲出外面，在门前死去。那么他的头应该朝向哪边呢？”
李元芳说道：“东侧之外啊。”
狄仁杰说道：“正是，而且即使是虎豹犬类这样大型的猛兽，在没有受到训练的情况下，是不会攻击人的咽喉的，更不用说毒蛇了。”
李元芳好似明白一些说道：“大人的意思是？”
狄仁杰继续说道：“幽州地处北地，毒蛇本来就少，即使有也会隐遁深山之中，怎么会到这都督府里来呢。”
李元芳思索着说道：“会不会是仆役的仇人故意放蛇咬他？不像是。”
没有说道，李元芳就否定了这个猜测。狄仁杰见此笑了笑说道：“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这也可能就是个意外。这样吧，元芳，你命令卫士立刻行动，在都督府内寻找蛇穴，就从东厕查起。”
随后，都督府兴起了寻找毒蛇的行动。
……
李霄一早就出门暗中监视天宝银号去了，都督府内当然也有琅琊阁的密探，而且不少，都督府的消息自己也能随时掌握。
看到都督府掀起的找蛇风波，李霄想着，蝮蛇即虎敬晖那培养的毒蛇可能快要被抛弃了，虽然狄仁杰早已经确认了他的内奸身份，但损失毒蛇也是失其唯一助手了。
经过一上午的搜寻毒蛇行动，可成果却一点儿没有。
李霄看着最新的情报，不由得暗暗佩服，狄仁杰打草惊蛇之计确实妙。
虎敬晖和李元芳下午来到正堂向狄仁杰汇报。
李元芳说道：“大人，卑职和虎将军率卫士查遍了都督府，别说是蛇了，就是连条蚯蚓都没有见到。”
虎敬晖也说道：“是啊，末将命人将东厕的房顶都拆了下来，也没有找到！”
狄仁杰闻言冷哼了一声说道：“好一条神秘的夺命毒蛇啊，一击得手，立刻消失。”
虎敬晖心中也害怕怀疑到自己，说道：“大人，末将认为这也许就是个意外吧。”
听到虎敬晖的话，狄仁杰眼睛猛地一亮，想起了在大柳树村雨夜看见的那条毒蛇。
李元芳也说道：“是啊，卑职也是这么认为。大人虽然分析得很有道理，但是自然之中还有很多说不清楚的事情。”
狄仁杰装作不在乎地说道：“好了，这件事先暂时放一放。”
李元芳和虎敬晖齐声应是。
这时，一名卫士走了进来，禀告道：“大人，方谦求见。”
狄仁杰说道：“请进来。”
李元芳和虎敬晖见状，齐声告退。
很快，方谦在卫士的引导下走了进来。
方谦朝狄仁杰行礼拜道：“狄大人。”
狄仁杰微笑着回道：“方大人，请坐吧。”
方谦闻言立即恭敬谢过，在客位坐了下来。
狄仁杰看着一板一眼的方谦，笑着说道：“方大人，不用那么拘谨，这里不是中书省，你大可不必坐得如此规矩。”
方谦闻言立刻笑着稍微调整了一下。
狄仁杰说道：“昨夜本阁已具折将大人的情况申报，发六百里加急送吏部，待吏部判事后送中书门下勘审，想不日即有回音。大人便可官复原职。”
方谦闻言感激地说道：“承蒙大人费心，卑职感激涕零。”
狄仁杰笑了笑说道：“幽州之乱方平，地方不稳民心失散，方大人，你任重道远啊。”
方谦闻言更是放松了，笑着赞誉道：“阁老宰承天下，政令清明，为世人称道，治国尚游刃有余，更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幽州了。有您在这里，卑职肩上的担子也就没那么重了。一切全凭大人区处，卑职只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也就是了。”
狄仁杰听后，笑了，心里都明白，看着方谦意义所指地道：“方大人，你名字之中这个谦字取得好，只是太谦了。”
方谦立刻回道：“不，这是卑职的肺腑之言。”
狄仁杰继续笑着说道：“方大人，假刺史案告破之后，本阁发现府库中上千万两官银不翼而飞，大人你听说过此事吗？”
方谦心中立刻谨慎起来，疑惑说道：“卑职刚出牢笼，还没有人将此事告之卑职。”
狄仁杰看着不疑有他，继续问道：“大人在秘道中，是被关押了三年是吧？”
方谦回道：“正是。”
狄仁杰问道：“在这期间，你有没有听到密道之中，有什么动静？”
方谦好奇地问道：“动静？”
狄仁杰说道：“是啊，比如说大队人马频繁走动？”
方谦心中不解，不知道怎么回复，思考了一下说道：“好像没有，也许……大人知道，卑职被囚之处乃是独立的监房，与外界隔绝，可能是卑职没有听到吧。大人的意思是？”
狄仁杰闻言心中怀疑更增加一分，面无异样地点了点头，说道：“没什么，随便问问。只是府库中大笔官银失踪，本阁心里十分着急，想问问你，看看能不能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方谦听后点了点头，后背冷汗有留下许多，想着狄仁杰真是太难应对了。
狄仁杰拿起茶杯，慢悠悠地喝起了茶，看了看仍失神的方谦，心中暗中笑了笑。
狄仁杰放下茶杯，突然问道：“方大人，你后背是不是有伤？”
方谦闻言一惊，强自镇定道：“伤？您说伤？”
狄仁杰笑着说道：“是啊，本阁看你自坐下之后，后背就一直不敢靠上椅背，似乎是怕碰到痛处，因此本阁才有此一问。”
方谦闻言大笑了两声，掩盖之前紧张的状态，一脸赞叹道：“大人的观察真是细致入微。承阁老下问，卑职后背无伤。”
狄仁杰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就好。”
方谦装作无伤地重重倚在在椅背上，虽然疼痛但仍朝狄仁杰笑了笑，忍了下来。
狄仁杰见状抚着胡须，笑了笑，想着晚上再此确认一下。
而方谦却不知针对他的勘测一直没有停过。
晚上，狄仁杰带着虎敬晖率一些卫士赶往了幽州刺史府。
来到府库门口，守卫军士见状，立刻行礼问好。
狄仁杰和虎敬晖径直朝昨天发现的地下密道走去。
举着灯笼，狄仁杰和虎敬晖两人下到密道，再次察看。
虎敬晖虽然不解，但仍跟随保护着狄仁杰。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