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会盟嵩山

……嵩山绝顶，古称“峻极”，嵩山绝顶的峻极禅院本是佛教大寺，近百年来却已成为嵩山派的住所。左冷禅的名字中虽有一个“禅”字，却非佛门弟子，嵩山派的武功近于道家。只见院子中古柏森森，殿上并无佛像，大殿极大，五岳派众人加起来也不过百来号人，各自坐在摆好的座椅上，颇为稀疏。左冷禅领着几位师兄弟走到上首，朗声道：“我五岳剑派今日来嵩山聚会，承蒙各位远道而来，诸般供应，颇有不足，招待简慢，还望各位见谅。”言罢拱手一礼。等各派掌门人回礼之后，接着便是五岳会盟开始。“想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百余年来携手结盟，早便如同一家，兄弟忝为五派盟主，亦已历多年。只是近年来魔教咄咄逼人，江湖同道如江西于老拳师、济南府龙凤刀赵掌门人等多遭毒手。兄弟思来想去，如果五岳剑派还是一盘散沙，则来日大难，只怕不易抵挡，为地方魔教，兄弟思来想去，只有合五派为一派，集中调遣。”莫大道：“左盟主既然说我五岳剑派已经携手百年，又何来一盘散沙的说法。若真是一盘散沙，我等还听你左盟主召唤巴巴的跑来嵩山做甚。今日乃是我五岳剑派重选盟主的日子，左兄还是办正事要紧。”语气，明显对于刘正风退隐之事，嵩山所作所为，耿耿于怀。听得莫大先生这番话，左冷禅心里怒极，面上却不动声色，转向其他人：“天门道兄，贵派意思如何？”天门道人站起身来，声若洪钟的说道：“泰山派自祖师爷东灵道长创派以来，已三百余年。贫道无德无能，不能发扬光大泰山一派，可是这三百多年的基业，说什么也不能自贫道手中断绝。这并派之议，万万不能从命，以后也休要再提！”“天门道兄言重了，若五派合并，声势只会更大，贵派祖师也是我等祖师，东灵道长的道统，只会更加发扬光大！”“随便你怎么说，并派之事，泰山派是不会答应的。”天门道长不善言辞，坐回席位，不再说话。已经有两家不同意了，这五岳剑派合并一事此次绝无可能。左冷禅依次问了定闲和岳不群，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在岳不群看来，你其他四派合到我华山还勉强能接受，若想我华山合到其他门派，那是万万不能，因此拒绝得十分彻底。而且，如今的华山，可不是以前阿猫阿狗几只了。几派掌门对视一眼，盟主重选，看来势在必行，这左冷禅野心太大，竟异想天开，想吞并别派？左冷禅脸上挂不住，又不好发作，闷着声说道：“既然各位掌门还没有做好准备，那就择期再议。下面我们便再选五岳盟主吧。”“既然如此，那就老规矩，比武定胜负。”莫大看了一眼岳不群，准备上封禅台，却有人比他还快，正是石永恒“五岳盟主之位，我师傅要了，谁不服，尽可上来一试。”泰山派玉玑子首先出头，站了出来。养吾剑法之下，两人武功差距又不小，没几招，就败下阵来。若不是石永恒顾及所谓前辈的面子而手下留情，只怕撑不过三招。旁观群雄轰然叫好，不愧是混元剑圣，举手投足之间，以泰山派剑法将泰山派高手杀败，剑法之妙，令人看得心旷神怡。喝彩声稍熄，一个瘦削的老者抱着胡琴缓缓走向台前，却是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我知道不是师侄对手，纯属走个过场。说来，还要多谢师侄。”石永恒当然知道莫大说得是什么，行了一礼道：“师伯客气。多行不义必自毙罢了，就算没有我出手，当时诸位师伯，师叔也在场，不会让那种事发生。”“我们开始吧。”两人切磋，旁人只见剑光电闪，宛如两团剑云笼罩着两人。招式变幻不定，亦真亦幻，却是衡山派的招牌剑法，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群雄见此皆是一惊，没想到这位混元剑圣的衡山剑法竟然这么精妙。心中最吃惊的自然是莫大先生。像是这种两人切磋，剑法招式相持不下，要么两人恰好剑法相若，要么必须一人剑法远高于另一人，产生这种现象。莫大先生见此，也不敢小觑，剑招变幻，奇招频出，这连续几下急剑，乃是莫大先生毕生功力之所聚，剑发琴音，光环乱转，霎时之间已将石永恒裹在一团剑光之中。莫大先生连续招式变换，始终不能打破石永恒的节奏，知道自己无力回天，便停了剑招，归剑入鞘。石永恒忙随之住手，收剑行礼道：“多谢莫师伯指教。”莫大先生道：“输了就是输了，岳师兄确是教的好弟子啊。”便摇了摇头，回到台下去了。他连胜泰山、衡山两派掌门，剩下便是恒山派和嵩山派。“阿弥陀佛，贫尼不是对手，就不上场了。”定逸如此说道，也就是说，只有嵩山了。左冷禅也知道，看了几场比试，这位混元剑圣的剑法，深不可测。深仇旧恨，恨不得当场击杀了石永恒，但他没把握，只能将目标移开。“师侄剑法超群，看来深得岳先生的教诲，想必岳先生剑法更强了，不如上台指点一下。”岳不群谦虚道：“左兄过誉了，在下的武功剑法比起少林派方证大师、武当派冲虚道长，以及丐帮解帮主等诸位前辈英雄，那可是望尘莫及。”左冷禅脸上一黑，岳不群说不如这些人，却根本没提自己的名字，显然意思是在说自己确实不如他，便道：“岳兄只要胜得在下手中长剑，那五岳盟主一席，自然由岳兄来当。”岳不群摇了摇手道：“武功高的，未必人品也高。在下就算胜得了左兄，也不见得能胜过五岳派中其余高手。”他口中虽然说得谦逊，但每一句话扣得极紧，始终显得自己比左冷禅高上一筹。石永恒在台下，静静看着两个家伙虚伪的表演。如今，人心在侧，岳不群也不客气，言语上与左冷禅针锋相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