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破局之机
“怎么不走了？”
谢思才问道。
“我不认识路。”
“……”，谢思才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认识路你还敢带路？”
“或者你可以走在前面。”
“……”
谢思才已经不知道这样无语多少次了，起先他还觉得是束成之在故意玩，现在看起来，这完全就是一个路痴。
“你是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走进来的。”
谢思才忽然明白了什么，之前他给那个女人使绊子，为什么束成之没追上去，而是留下来针对自己。
“现在怎么办？”
谢思才问道。
之前束成之说的，死人了的事，谢思才还在耿耿于怀。
这里还有这样的危险，看来之前自己一个人到处莽，真的是幸运到了极点。
“接着走，或者别动了。”
束成之说的很平淡，似乎一点也没当回事儿。
“或者说，你知道怎么走出去？”
眼看谢思才要发怒，束成之笑道。
谢思才又萎了下去，“那总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吧！”
束成之看了过来，仔细盯了几秒，“现在怎么不像之前那样耍小心思了？还是说，你也不过如此！”
轻蔑的，调笑的，让人不爽的，明明这样的强烈，但不知道为什么，谢思才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
“有意思吗？”
谢思才无力反驳。
“没意思。”
束成之也叹了一口气。
“所以真的没有办法了？”
谢思才鼓起最后一丝希望，他自己是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一无所知，而束成之是自己走进来，多少有一些了解。
“没办法，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转圈了。”
？
束成之有点诧异了，“你没发现我们在打转？”
“我以为你知道路。”
谢思才感觉更颓废了。
“天啊！能不能来一个认识路的人啊？”
谢思才一声长叹，而束成之笑了一下，“你难道不知道修仙者斗天斗地，与万物争？居然求天，你…”
砰！
砰砰！
两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过去，有一个黑点在不停地击打这周围的一切。
这是想要打出一条路？
两人相视一眼，一人是惊喜一人是惊异，但很快就都变成了恐惧。
一个新人？
无论是后进来的还是之前没发现的，这都是一个机会。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但谁去接触？
两人互相看了看，脸上是难以描述的表情，没有认识，但都是一个意思，你去。
轰隆隆！
一声巨响之后，声音突然小了，然后消失了。与此同时，他们也失去了那个人的踪迹。
“你有看到吗？”
“没，明明都没有眨眼，突然就消失不见了。”
“起码是筑基期的吧！”
“筑基期啊！”，谢思才爬了起来，找一块平整的石头睡了上去。
“你这是干什么？”
“别吵，等死呢！”
束成之一下子就明白谢思才的意思了，连筑基期的那人都打不出一条路，他们这些更弱的还拼什么？白费力气，不如等死。
“干嘛？”
谢思才突然睁开眼，怒视着挤过来的束成之。
“等死啊！”
！
！
！
男人一闪而过，刚刚的连翻打击非但没有产生效果还把这里的怪物也一起吸引过来。
男人转头看了一眼后面，一摊漆黑的泥水一样的东西不停地追击自己，幸亏现在是白昼阶段了，不然，第一下就会被处理了，像那个玄一一样。
真是糟透了！
男人咬牙，但现在到底要怎么找到那个特别的影子。
他试过了蛮力打出一条路，但失败了，那么最好还是按照卷轴上的记录来，要么找到第一个影子，那个最特殊的，要么活到最后等秘境开启，又或者……
男人一个急转弯，那滩黑泥则直接扑过头了然后又极速转了回来，男人啧了一声，智商不高，但本能反应极快。
之前自己破坏规则的行为引来了这个怪物，如果说已经出去了，那破坏规则什么的自然无所谓，但现在，只能被迫接受。
虽然没能如愿，但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造成那么大动静，但凡不是聋子都会听见，如果要找那个影子，找到这个秘境里的所有人是必要的。
男人低头看了身下，自己的影子已经在不断变小，并慢慢流淌到身后那个黑泥中去。
已经没有选择了，只有杀了所有人才是最快的。
男人再一次掉头，朝着之前发现两人的方向飞去。
！
！
！
“明月！明月…”
高锦衣直接开始叫喊了，视野会被阻挡以及距离限制，而声音则是可以达到吸引。
只是声音传递太不确定了，不能说刚好可以让要找的人听到，还有一些未知的危险潜藏其中。这也是高锦衣原本到处找而不说话的原因。
但现在，她感觉无所不能，身体更好了，更有预警，效率更高了。所以，这些回音在这里声声不绝。
高锦衣感觉状态越来越好，甚至忘记了她为什么会不断发出声音，她只感觉身体在不断被补充完全。
！
！
！
“喂，那里是不是躺着一个人？”
“还站着一个呢，捡漏都没有你的份！”
束成之冷哼一声。说躺平的是谢思才，说寻找出路的还是他。
“我才没那么想过！”
“你把手上的石头收回去再说行不？这样更有说服！”
“啊！这…习惯问题，习惯了，会改的！”
谢思才反手把石头滑进衣袖，而束成之就当作看不见。
虽然之前两人没有见过也不认识，可以说一点信任基础都没有，但，就这么短时间却变得相当默契。
“这次你去！”
两人异口同声道。
“那就一起！”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地上的人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坐了起来。
她揉了揉眼，看见身前有一个人，虽然还是有点困，但出奇的亲切感和好奇心让她问道。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也不知道，问题是你是谁？”
她点了一下头，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我是谁？”
“我也不知道。”
她对面的它摇摇头。
她使劲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眼前的人。
“好奇怪呀，为什么我看不清你长什么样？”
她问道。
“因为你还没睡好，多睡一会儿吧！”
它在她头上摸了摸，她只感觉更困了，就草草回答一声，然后沉沉睡去。
不远处，谢思才和束成之又退了回去，互相捂着嘴，刚刚怪异的一幕看得两人直起鸡皮疙瘩。
一个有人形却看不清模样的东西。
“你去看看，怎么没声了！”
“你怎么不去？”
两人眼神交流，如果不是担心闹出动静，估计已经手脚交流了。
最后谢思才输了一筹，偷偷出去瞄了一眼，只有地上一个人到处，谢思才吓了一跳，然后又主动瞄了几次。
“怎么回事？”
“另一个不见了！”
束成之也坐不住了，一起加入进来，但四周都看了一遍都没发现第二个人形。
“大概走了吧！”
束成之说到。
至于怎么走的，为什么突然就不见了，他不敢多想。
“要不还是就我们两个吧？多了也危险。”
“有理。”
束成之附和道。
就当两人准备松一口气时，一道阴冷的气息让两人冷汗直冒，两人缓缓抬起头，一张像是没干颜料被涂抹花的脸出现在两人眼前，下身是一摊漆黑的黑水粘在石头上正变换成人形。
“你们看什么呢？这么偷偷摸摸的，是在偷窥吗？”
骄横清脆的嗓音加上这怪异的景象让谢思才冷汗直冒，谢思才转头想从束成之那里得到一个意见，但束成之则是呆住了。
他颤颤地问道，“刚刚，你…在干什么…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明月的声音，束成之决不会认错，因为明月总是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自然而然地，厌恶又记忆深刻。
“我是明月，我…”
此刻它已经恢复了人形，形体和明月也有了六七分像。
“…我是…谁？”
它突然顿了一下，空洞的眼白一翻，随即一双白眼黑瞳就这样自然出现了，它那模糊的面容也出现了细微的变化，变得更清晰更像地上那个毫无知觉的女人。
整个过程只过了十几秒，它总于稳定下来。
“我是…明月，师弟，你怎么这样看着我？”
明月歪着头，好奇活泼，但在束成之眼中只有忌惮与恐惧。
当它具现出形体，当它拥有了神情，当它呼呼你的名，当…当它与你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
白胡子老头顿了顿，没顾得上喝水，便从追忆中回神。
记住，那时，它就是她/他。
束成之露出一个微笑，眼神中的其它神色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温柔与同门情义。
“明月师姐，你怎么在这？高师姐已经找你好久了。”
谢思才即便感觉正常，但还是发觉到不对劲，情绪切换太不自然了，不，应该是太僵硬了，没有那种说对自己动手就动手的直接了当。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很困，睡醒了就在这了。这位是…”
明月看向一旁的谢思才。
“这是我在这里认识的朋友。”
“朋友？”
明月带着三分恭喜七分嘲讽的表情让人觉得怪异却又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但下意识地，谢思才认下了这份关系。
“没错，我和束兄一见如故。”
“对吧，束兄。”
谢思才特意把某些字压得很重。
“当然！”
束成之也不是忍让的人，立刻就搭上谢思才的肩膀，狠狠地掐回去。
嘭
明月的身体突然炸开，溅的到处都是血水，一同炸开的还有另一边躺在地上不动的真的明月。
而没反应过来的谢思才还保持着原本僵硬的笑容。
“虚与委蛇，真是够可笑的。”
半空中，一个男人悬浮着，他低头看着两人像是在看虫子，一点尊重与顾及都不存在。
“告诉我，一共进来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