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脱下战甲的布鲁斯韦恩
“哥谭的新世界……”
戈登默默的在心里念着林恩说的这句话：“……早就到来了吗……”
是啊，是啊是啊。
戈登抿着嘴轻轻的摇着头，摘下了自己的老花眼镜，坐在椅子上，轻揉眼角。
哥谭的新世界，确实早就来了。
是什么时候呢？
大概，是在四年五年之前吧。
曾几何时，在他还是一个年轻人的时候，哥谭是另一副模样，一副让人伤心，让人绝望，让人感到寒冷的模样。
那个时候的哥谭，和今天一样，天永远都是灰蒙蒙，雾蒙蒙的，永远都是阴雨，行人步履匆匆，每个人都拉长着脸。
那个时候的哥谭，是帮派的天下。
从阴沟里讨生活的匪帮，到哥谭上层的官.场中，坏人到处都是。
就连满怀着正义之心的戈登自己所就职的警署，也是一堆肮脏的老鼠横行其中。
那个年代，戈登的脾气还很火爆，还远远算不上冷静，他永远愤愤不平，永远敢于发声，永远敢于斗争。
也正因此，他赢得了正反双方的尊重，并且还得到了一个：哥谭打架王的称号。
那个时期，戈登孤掌难鸣。
后来，四五年前，他遇到了人生中最强力的帮手。
蝙蝠侠。
更聪明的头脑，更博学的知识，更多的投入，更不顾一切的付出，更能打架……
蝙蝠侠就像是武装过的，更激进也更理智版本的戈登，迅速的成为了新一代的哥谭打架王，正好接替了已经逐渐老去，连老花镜都戴上了的戈登。
好像……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哥谭的整个局势，发生了变化。
犯罪份子一次一次的被打掉，又一次一次的卷土重来，并且变得更加疯狂，更加邪恶，更具有破坏力。
甚至于，连超能力者这种东西都开始在包括哥谭在内的整个世界出现。
他们的疯狂反扑是戈登年轻的时候所没有遇见过的。
那些人似乎只是单纯的喜欢犯罪，习惯犯罪，他们对蝙蝠侠的态度，永远都是谜一样的。
有时候他们恨他入骨，几乎每一个犯罪分子都有亲手杀死蝙蝠侠的梦想。
有时候他们又疯狂的“崇拜”蝙蝠侠，某种意义上视蝙蝠侠为图腾一样的存在。
没有蝙蝠侠的哥谭不是哥谭。
被杀死的蝙蝠侠不是蝙蝠侠。
但，他们依然热衷于挑战蝙蝠侠，并，恐惧他。
蝙蝠侠，成为了哥谭的一部分，成为了哥谭的代名词，也成为了哥谭之所以是今天之哥谭的重要原因。
这些，戈登从来都知道。
哥谭的变化，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蝙蝠侠而开始的。
但是，这能怪蝙蝠侠么。
怪他不肯付出更多？
怪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怪他没有变成见一个杀一个的疯子？
这个还是不要怪了，林恩的出现，很好的证明了一个失去理智的蝙蝠侠会带来怎样可怕的后果。
天哪……戈登都不敢想象，林恩更偏向邪恶一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幸亏他对什么都不敢兴趣，幸亏他怕死又胆小，幸亏他没有疯的更厉害……
“感谢蝙蝠侠没有疯，感谢林恩没有疯的太厉害……”
戈登一番沉思，竟然把自己吓出了满头的汗。
说实话，如果目前的林恩和蝙蝠侠让戈登选一个来作为哥谭的救世主，戈登肯定还是选择蝙蝠侠，因为他有理由相信，林恩拯救哥谭的方式可能会是把哥谭的所有人都杀掉，然后从什么别的地方接一批人过来，或者干脆就把哥谭整个炸平再重建一个。
林恩一直有这样的想法，这不是开玩笑的。
但，目前来说，林恩这种“自我毁灭，同归于尽”式的拯救方式，确实是可能改变哥谭最有希望的那个方式了。
这很无奈，这很让人倍受打击，但戈登也不得不承认，林恩说的有道理。
戈登自己和蝙蝠侠以及蝙蝠侠的另一个身份布鲁斯韦恩几乎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哥谭并没有发生太大的变化。
正如戈登最开始思考回忆的那样，从他年轻的时候算下来，哥谭的犯罪频率降低了，但单体的烈度却直线提升。
这并不算得上是一个完全的好消息。
可能这五年来唯一称得上是好消息的，就是林恩的存在了。
谢天谢地，他只是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而没有直接站在蝙蝠侠的对立面，成为哥谭的一大反派。
“所以，只能按照他的方法试一试了。至少，最坏的结果我们已经见证过了，还能坏到什么地方呢。
唉……”
戈登走到窗边，长叹了一口气。
我都和林恩做朋友了，我还怕什么。
这样想着，戈登走回办公桌后，拿起电话，准备给蝙蝠侠打一个电话，交流一下这些事情。
以林恩的行事风格，肯定不用想，这一定是他突然兴致来了就决定去做的事情，他必定没有把这件事情和蝙蝠侠说过。
“也对，蝙蝠侠现在还在什么地方晕着呢也不一定。”
按动着号码，戈登刚刚动手，电话就突然响了起来，是阿尔弗雷德打来的。
马上接起。
“阿尔，你从林恩家接到……什么？”
戈登听到了一个不太正常的消息。
“他不在那里？！不可能啊，那是林恩的家，怎么可能会有人……
是他自己醒来之后离开了吧，你没接到他的电话吗？
那他没在……
你接到他的电话了，但他不在？
嗯，好，我知道了。”
放下电话，戈登用手拍着脑门，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
蝙蝠侠居然失踪了？
他去哪了？
为什么……
戈登想到了林恩，不会是林恩把他给埋了吧……
“应该不会应该不会，不至于不至于……不行，我得打个电话给林恩！”
蝙蝠侠消失了，这可是大事情。
……………………
时间退回到几个小时之前。
冰凉的地板显然不是什么睡觉的好地方，尤其是这个地方长满了各种树根的情况下。
蝙蝠侠算是被冻醒的？
也可能是被疼醒的。
“林恩这个家伙……”
揉着脑门醒了过来，蝙蝠侠用几秒钟的时间回想过去发生了什么。
他和林恩用了个什么耳环合成一个人，然后打败了三宫魔，然后头疼，然后遇见了莱克斯卢瑟，然后回城，然后哥谭发生了奇怪的普通市民的动乱，然后他顶着还没好的伤势和空乏的精神力去战斗，然后遇到林恩，然后头更疼了，然后被打晕，然后被扔在这醒来，然后头更更更疼了……
“该死的……”
自从和三宫魔战斗之后，他好像就勉强在床上躺了两天半而已，之后就迫不得已的重出江湖，去解决哥谭的纷争。
自己前脚刚因为和林恩联手对抗三宫魔而内外兼伤，后来就被林恩又打了一顿，伤的更重了，还被扔在地板上躺了一夜。
说真的，这时候，超人也好，神奇女侠也好，火星猎人也好，他们受的伤未必就有蝙蝠侠的重，但是他们都躺着养伤呢，就蝙蝠侠自己又劳动了一波，还又被伤了一波。
而且还是被队友打的。
也就是蝙蝠侠身体素质好点，天选之人么，百毒不侵金刚不坏啥的。
换成别的什么人，这会儿应该是已经死了。
不是什么人都能像林恩一样，身上插着三十多支暗器还像没事人一样非要出去找自行车骑的。
他是精神病，那不一样的~
不过，饶是如此，蝙蝠侠也不好过。
他的状态真的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差了。
身体的疲乏倒还在其次，精神上的劳累才是主要的原因。
他觉得自己都快站不稳了。
……
仅仅是卸下身上的装备和蝙蝠护甲就废了他不少的功夫，现在是白天，他不能穿着这身东西回去自己的家里。
穿着单薄的棉布体恤和练功服裤子，卸下蝙蝠侠战甲的布鲁斯韦恩歇息了一会儿，开始尝试着在林恩的家里找到什么食物或者酒水之类的东西。
药物会让人感到依赖，蝙蝠侠即使是在治疗伤口的时候也很少使用药物，那会让他更熟悉也更能适应疼痛的感觉，这种熟悉和适应可能会在某次战斗中成为决定胜负的东西。
但是，他并不会拒绝酒水和烟草。
这算是某种对自己的善良和妥协吧。
不过，布鲁斯现在更想要的东西还是食物。
林恩的家他从来没仔细的观察过，林恩是他的朋友，但他这个朋友好像不太会邀请别人来自己家里做客。
不只是对待身边的朋友，事实上，连林恩自己都不怎么在家常住。
从桌子上的灰尘就能看得出来。
这里更像是一个被植物入侵了的古老王国，而不像是一栋有人居住的别墅。
简单的转了一圈之后，布鲁斯失望了。
他从没想过，有人生活的房子里居然会没有厨房！
这间房子里甚至没有能用的电器！
不，不光是电器的问题，它根本就没有电！
林恩……他也吃饭的啊！
布鲁斯看到了。
他看到了客厅中间支着的那口，好像什么女巫专用的大黑锅，也看到了黑锅下方的地板上被燃烧殆尽的木柴。
“OMG……”
连布鲁斯这样见过大场面的人都震惊了。
林恩就这么过日子？！
这可真是……节能又环保啊。
找到了这口锅，布鲁斯顺便也在这口锅的附近找到了其他的食材。
它们都好好的放在一个齐腰高的长架上。
以布鲁斯对建筑学和同样装修的室内设计的理解，这地方应该是一架大型座钟和壁炉的位置……
钟……可能是被林恩烧火了。
不知道为什么，布鲁斯相信，林恩是做得出来这种事情的。
蔬菜什么的，这里当然是没有的。不过它们在林恩的家里长的到处都是。
真的到处都是，窗台下面就长着一排的番茄，更旁边一些还有辣椒呢。
这里没有电器，没有电，但好在有水，在这里转悠一圈之后，布鲁斯选择了最简单的填饱肚子的方法。
熬一锅蔬菜粥。
无所不能的布鲁斯似乎不是一个很好的厨房能手，简单的熬粥这件事被他弄得十分复杂。
能操纵各种武器的手在切菜的时候不怎么听话，加不加盐，加多少，放多少水，火大还是火小这些问题比升级一代战甲还要复杂很多很多……
好在，最后他还是吃到了香喷喷的大米饭。
嗯……煮粥真的是一门技术活啊……
…………
也许是因为是自己动手的原因，也许是劳累和饥饿时总是更能品尝到食物的美味，布鲁斯这顿饭吃的很满意，虽然他的伙食只有用折断的小木棍吃得混了蔬菜的白米饭而已。
获取了食物的能量补充之后，布鲁斯的状态好了很多。
他现在准备回去自己家了，因为据他估计，也许林恩直接把他忘记在了这里也说不定，以他那个性格，可能再回来又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打个电话让阿尔弗雷德来接好了，毕竟他现在回……
“对啊。蝙蝠战甲上，是有通讯设备的……唉……”
看来状态是真的不是很好，他都忘记了这件事情，以至于自己明明能回家吃一顿正常的饭菜，结果自己废了好大的劲，就吃了一顿夹生的白米饭。
瞬间，布鲁斯觉得自己刚才吃的东西好像就没那么好吃了。
拿起自己的头盔，还好林恩虽然疯，但好歹注意了没使劲把拳头往他脑袋上招呼，真的把他往死里打，头盔的状态完好，该用的功能都能用。
简单的和略显激动的阿尔弗雷德聊了两句，顺便告知他现在正在林恩家，让阿尔弗雷德来这里接他，布鲁斯就切断了通话。
阿尔要来，怎么也要一阵子，索性已经躺了一阵子的布鲁斯就找了个箱子，把自己的装备都装起来，带着它们一起走出了林恩的家，往阿尔那边迎过去。
反正林恩家这附近，现在好像连自行车都不太能骑的进来，阿尔开车更不可能进的来，怎么都要他出去的。
亿万富翁穿着朴素扛着箱子一脸憔悴的独自走在路上，怎么看怎么像是被扫地出门的样子。
好在，林恩家附近根本就没有人。
直到走出了林恩家附近的森林，走到了路上，布鲁斯才算重新回到了文明社会，脱离了原始森林。
路上的车不是很多，这个地方本来就比较偏僻，不过，在哥谭，怎么会没人认识布鲁斯呢。
“哇哦！你是布鲁斯韦恩！”
一辆车停在了布鲁斯的身边，车窗里伸出一张惊喜的脸：“亿万富翁布鲁斯韦恩怎么……呵，要我载你一程吗。”
“不了，感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的管家已经在路上了。”
“哇，管家诶。”
那个中年人一直盯着布鲁斯韦恩，脸上露出一些不可捉摸的表情。
“布鲁斯，你还是这么的，让人讨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