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 鞍马山的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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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低着头的少年，从他身上传来的确是此刻的他所不应该拥有的慑人的气息…无论是朝着他砍了多少刀、即使对方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被牛鬼给打倒在地上了，但浑身是伤的他却都不吭一声的再站了起来。
“…牛鬼…你这家伙…又了解甚么!奏…奏她就在我的面前倒下去了啊…满身是血的倒在我的面前啊!!在我的面前亲口跟我道别了…为甚么你、你要在这个节骨眼妨碍我!”
不要防碍我啊!!那扬起头来的脸，眼神被愤怒给吞噬了…就像是要从其中冒出火般，陆生失控的吼道。
“是吗…重要的人在你面前被带走了…重视的事物在面前被破坏殆尽…是的，我是不能理解!”
以剑戟相交做出回应、同时语气沉重的说着，牛鬼一刻都没有放松对陆生的压制!
“…就算是在我还是人类的最后一刻…我也没能亲口对我的父母道别、也没能亲耳听到他们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但是，相信我，陆生…你所想的、所苦恼的…我一定都能理解。”
逼开了陆生，闭上了眼睛的牛鬼回应着陆生…他慢慢的将刀举至眼前，语重心长的继续说下去:
“…现在的你，为了要再向前迈进，你必须要…。”
“…闭嘴啊，牛鬼…既然这样的话…就不要妨碍老子!!”
只是本来的话在他还未说出口前就被硬生生的打断了!…这样沉稳淡定的口气，在少年耳中实在是过于刺耳了。陆生的身影在他的面前闪了一下…只是一晃就消失在他的眼前!
(…好快!!)
即使是身为妖怪有着超乎人类想象的动体视力的牛鬼，竟然也在那一剎那失去了他的目标!
…刚才那是…镜花水月吗
“…不…有些不同…那是更加深沉暗晦的畏…陆生…你难道…已经!”
那已经不是单单的气势的问题了…在白天的形态下所不该有的状态开始在陆生的现象出现，就像是妖怪形态一般的，他使出了畏…这也说明了现在的他正在被自己的妖怪血统取代之中。
“…想要陷入修罗道吗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会丧失理性而被妖怪的本性给吞噬吧”
整体样貌上本来是人类状态的他开始产生了变化…变成暗红色的瞳孔…从自己身后散发出了灾祸般的黑色的气旋…褐色的短发在那股上升气流吹拂下违反着引力的作用形成一簇簇刺状的倒竖…一股极具攻击性的畏迎面而来…陆生以未变成妖怪的状态下，使用出了畏!
“…居然会这样…虽然不是没有想到…但你居然如此否认自身人类的存在到这个地步吗…不对!”
－－－不，不只是不承认这么单纯…正是因为有了深刻的体会…所以才想要填补不足吗
混血会受到体内的血液影响、在血液的力量下表现出不同的面貌…在牛鬼担心的事情成为了事实。
“变得更强…啊啊，老子知道啊…太弱了、太弱了、太弱了…大家都受伤了…老子最重要的伙伴们…这都是老子的错啊!!”
那带有凶暴性的狂热眼神…不但原来的眼白部分反白变成了漆黑一片、就连瞳孔也已经变成了暗金色泽…狰狞的脸上爬上了异样的纹路，如同纹身一般!!
“真是壮烈的身姿啊，陆生…原来如此…和我在那个时候说的一样，舍弃了人类而踏入了魔道吗”
牛鬼微微蹙了蹙眉头:
“但是…这却不是这次的课题呢，陆生啊!”
这一切的发展出乎他的想象…从远野学到的东西似乎不单单只有滑头鬼这一存在的本质而已，其中有甚么特质，已经从眼前的少年身上慢慢的苏醒了。
“想死一遍吗…给老子闭嘴，牛鬼…!!”
身子左右摇晃了一下…他不见了!!
从原本站着的地方忽得一下子消失无踪的陆生，在场上仅只留下了一个似乎在低头沉思的他的残像…彷佛是噪声影响下模糊不清的身影，不一会功夫便有如增殖一般的充斥在这室外的林地里了!
…只在一眨眼的时间内，二十几个陆生一下子同时出现在了牛鬼的面前!
(…更快了…本来以为在人类型态，他应该在能力上会逊色于夜晚的他…没想到居然会变得更快!)
五官模糊不清的虚像很快的就变成了只剩下有着陆生轮廓的黑雾…然后在不远处又诞生新的虚像…
－－－都是因为我太软弱了…
－－－让冰丽…
－－－让那孩子…
－－－让大家…
令人毛骨悚然的呢喃声回荡在森林之中，气温也变得更低了!
这种负向的感情…怨气…还有憎恨，正像烟雾一般的四溢于空气!
“扰乱对手的认识进而斩断畏…这些个也全也都是幻象吗”
不同的残影有时突然出现在牛鬼的身旁，还附在他的耳边低语着…但当他一刀挥向那个人影时，它却又变成了消散的黑雾…对于以欺骗敌人的怵之徽记的牛鬼来说，对这样的技巧实在是再熟悉不过了。
“…模仿他的畏再加入自己的畏吗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静谧的山林间正回荡着那毫无生气可言的鬼魅般的身影跟话语…时远时近
“…但是，只要在攻击的一瞬间就会露出破绽的啊，陆生!!”
牛鬼并不会被这种小伎俩给唬住…只要无法让他心生犹疑的话，这样类似于欺骗的招式对他来说反而是最不具威胁的啊!!
“…甚么!”
只是，当他将最后一个陆生砍成两段时…他眼前突然陷入一片漆黑!!
(…无法掌握行踪!)
在他一个一个的把仿冒的陆生击破时那形成虚像的闇影便就这样消散在了空气之中…而随着越来越多的闇飘到了外界时也慢慢并无法察觉的夺走了牛鬼对外界判断的能力…在缠斗的最后，一抹黑暗终于突破了牛鬼的畏、在他一瞬间的粗心大意，有如在水中散开来的松墨的黑钻入了空隙并渗透进了他的双眼中夺去他对外界的视线!
“…这种…小聪明啊!!”
但牛鬼不愧是牛鬼，看过大场面的他大喝了一声，凭着自己底质浑厚的畏的深度，硬是将这名后生小辈的障眼法给吹开了!!
(…陆生…他的成长…居然超过了我的预料!)
能有这样重大的发现，但是牛鬼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和总大将的畏性质不同…梦幻…吗…但这种空虚感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道鬼魅般的残影从那被短暂遮住了视觉的牛鬼一侧死角内切入…!!
“…这才是本体吗!”
只是他还是慢了一步!!就算是出其不意…陆生的行动却已经被他看穿了，一直在等着这个瞬间的牛鬼早就料到他会有这一手。眼捷手快反手一刀划向陆生，将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他拦腰斩成了两段!!
(…甚么!)
但…原先以为劈开来的陆生的身影…却又消失了…变成了留在原地的两块黑色…四处散落的阴魂不散的那一抹一抹的黑雾之块，围绕着他的四周汇聚、已经互相结合化成了一大片的漆黑…像是在画布上各处上酝染开来的墨之花，最后形成的整块黑乎乎的画面一般…不可视的浓稠的黑暗，垄罩在牛鬼的四周…
“…又是障眼法吗…唔!”
这时，从牛鬼的头顶闪烁出了寒光!他抬头一看…祢祢切丸拉出来的轨迹由上而下扫了过来…真正的攻击是来自正上方吗!
【明镜死水－－－忌流!!】
锵!!
眼看胜负就要揭晓时，在牛鬼的额前发出了当了一金属交接时产生的声响!
“…太难看了吧，牛鬼呦!”
从黑暗中一只握着刀的手…那苍老满是皱纹的手，手上的刀结结实实的挡下了那致命的唐竹割!!一个转手，陆生的刀被对方的栋区隔开来，然后一个横扫!!
本来笼罩着的黑闇消失了…陆生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了眼前!!
“汝，何人也…又想要来妨碍老子吗!”
看到自己的畏被突然闯入的侵入者给切了开来，陆生怨恨瞪着那个妖怪…天狗妖怪，以鞍马山为根据地的大天狗，鞍马山的大天狗僧正坊!!
“…天狗!!”
与天狗站在了同一阵线，牛鬼的心里可以说是五味杂陈…
大天狗与自己本来是分属于相敌对的阵营…对方虽然是自己的旧识，但却曾经是站在京妖怪的立场和自己刀剑相向的…只是因为一些理由而转而向原先的主子…羽衣狐反目…这样的他居然为自己挡下一刀…
更糟糕的是，挥出那一刀的主人，居然还是自己家的少主…这想起来还真是离奇啊!
“…牛鬼啊，这就是你说的滑瓢的孙子、奴良组的新大将吗…哼，没想到看上去是个人类而已啊神童梅若丸之名可是会哭的啊!!”
老天狗望了望不发一语的牛鬼，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天狗…看来我们两个要小心点啊!”
但一脸严肃的牛鬼现在可没有办法以如此轻松的态度来看待这眼前的事情啊!
(…不太对劲…虽然认为他会对自己产生否定感…但没想到除此之外他那怨恨心居然会如此的庞大…看着现在的他…就让我想起了…那个时候的我…)
－－－这可是非常棘手的状态呢!
“现在就同时面对吾等二人吧…奴良组的小鬼!!”
现在，局势变成了二对一的情势了!
“哼哼哼哼，好啊…就让老子看看…两个老不死的家伙能做到甚么地步!!”
不过，歪着脸笑着的陆生似乎毫不为意…他夸张的笑容，就像把自己的嘴给撕裂开来般，脸上带着残忍的表情!
“…葬身在无尽狂暴的畏闇之中吧!等待你们的只有…腐朽!!”
将剑高举过头，高声的宣布…
【明镜死水－－－堕流!!】
－－－浮月沉沦!!
然后，剑尖直指地面，将狂乱的畏注入土壤之中…剎那间，在两人的前方喷出了有如间歇泉一般几十米高的黑色物质…如同闇水般的攻击性的畏，有如海啸般的扑向了两人…!!
太突然了!那一道漆黑的浪，如同一道会移动的水墙哗的撞向了它行进方向的两人…!
“…这种畏的密度…唔啊啊!”
“…陆生…你…难道说…”
没有来得及回避，两人只能以刀护其身进行防御并硬生生的吃下这灾厄之墙…天狗和牛鬼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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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鬼啊，老子现在能理解了…你这家伙在拭眼山对老子说的那些话的意义了…!”
把戴着的眼镜给摘了下来，陆生的那个眼神、还有给人的印象…都变的不一样了。那样的杀意、冷酷的笑颜，是从来不曾于人类时的那个温文儒雅的少年身上显露出来过的…!!
“…要打败恶鬼除了自身变成恶鬼之外别无他法了…因为人类太脆弱了…没有能够打倒敌人的力量…我要…舍去这样的天真…我要成为修罗…!”
在大树被风给连根拔起、连地上的花草也因为瘴气而瞬间枯萎的眼前那之前还是树林的所在，业已在他波涛般的畏给冲毁、变成了一块林间空地。
“…陆生…和你的父亲不同…你无法同时承认人与妖的自己吗”
声音先传了过来，从一棵老树后面走出来了的是牛鬼。
“切，居然还活着吗…居然一只都没干掉”
看到了牛鬼，甚至是那只天狗居然都没被那大浪所吞噬，陆生啐了一口说道:
“不要想阻止老子啊…老子一定要把那丫头救回来…即使此身因此而毁灭，老子也要跟土蜘蛛那浑蛋共赴黄泉啊!”
“…这股力量，源源不绝的畏喷涌而出…这会是混血的力量吗，太危险了吧!还在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力量吗”如临大敌，看样子不能再小看眼前的年轻人了“…滑瓢那家伙…有这样的孙子啊…!”
“…真的…是这样吗”
“…你看上去似乎不满意呢…明明是非常强大的畏呢…如果只是要强化他的畏的话，这样子还不够吗”
“…这确实，看上去有锻炼的价值…但是…这却是非常不稳定的力量…”
暴走吗
(由于悲伤而忘我、激烈的将软弱推给了人类的自己、并带着对敌人无限的仇视…进而被妖怪的血控制变成了修罗恶鬼吗…就像当年的我一样…陆生…!)
“…算了，不过有句话老夫还是要说的…不要太大意了啊，在这样汹涌的畏下可不要一不注意被吞噬掉喔!”
看到对方似乎不怎么想要搭理他，不想自讨没趣的天狗歪着头说道，那大长鼻子努了一努。
“…你关心好自己就好了，天狗…要上了!”
摆出了架式、牛鬼一马当先的冲向了那个少年!!
(还是迟了一步吗或着说这是你的选择吗，陆生…放弃了与百鬼共进退的百鬼御主之御业、转而去追求孤独的强大吗!)看着已然走火入魔的陆生…牛鬼叹道!
“…再说一次…给老子滚开啊，牛鬼…如果还要档在老子的面前…老子就斩了你!!”
和口口声声说出来的话语相违背，陆生的瞳孔中闪出了那种对斗争的渴望…他挽起了一个剑花正面迎向了对方!!
“…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在你未能超越你自己之前…我是不会让开的,陆生…!”(…如果无法重新让你觉醒的话，我也只能用最大的力量来打倒你…为了要阻止你，陆生!)
“超越自己…是吗…那好吧，牛鬼!!”
两剑交错迸裂出剧烈的电火花…两强的畏，再一次的互撞!!
“你就用你的身体好好的体会吧!!做为证明…老子的刀刃，将会用你的血做验证……成为老子与软弱诀别的里程碑上描上朱红色的碑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