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小红帽】
“海蓝宝石，海蓝宝石，看看这成色，看看这通透度。”
“绿松石啊，绿松石，做把件做手串配珠都是一等一的好货。”
“来来，猴头，毕业级猴头便宜甩了。”
……
穿行在人山人海的文玩市场里面，缪予不禁觉着有点发晕，周围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的，一会这儿一会那儿。
只能呆呆的被靛青拉着往里头挤。
不过摊铺上面那些小玩意倒是挺吸引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的。
看着上面那些璀璨的宝石，以及精巧的手串，缪予的眼神之中不禁多停留了几分。
原本在她的世界观里面，宝石这种东西，就意味着昂贵，等同于天价的钻石，那种一小粒儿就价值千金的程度。
不同于没见过世面开心雀跃的小姑娘，靛青就有点儿狼狈了，她只能牵着缪予的手，另一只手提着裙子的下摆往前面挤。
根本看不清前面的路，只能按照记忆里面的地点，狼狈的在人流里面钻进钻出。
嘛…
不过嘛，听着彼此叫卖的声音，倒是听见了很多同行的代号，心里面有点怪怪的就是了。
什么绿宝石，琥珀，矢车菊……
有种大家下班之后出来讨生活的微妙感觉。
所以说代号这种东西一定要好好起呢。
“靛青很熟悉这个地方吗？”
人群的嘈杂声里面夹杂着缪予的疑惑。
“还好吧，还年轻的时候经常来这里的，所以算熟悉，应该就在前面了。”
还年轻…
缪予心里泛起一阵微妙。
也就是说现在不再年轻咯？
“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又在想很失礼的事情。”
“咳咳，怎么会呢！”
“我看你现在学会撒谎了就熟练起来了……”
好不容易从人群里面钻出来，总算是来到了一个比较偏僻没有人的地方了，大概算得上是市场的角落这儿吧。
靛青颇为头痛的看着自己这个便宜妹妹。
唉，你这小孩。
魔法少女的青春无敌懂不懂啊。
但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继续带着缪予往这市场的角落往里面走。
不同于外面大棚下面架着的地摊儿行行列列地铺着，这里头靠近边缘地区则是一间间小店了。
不过倒是地段不太好的那一批。
从外面看就能看得出来这一点。
一行店铺里面，留存下来的就只有几家了，甚至大下午的也懒得开灯，就这样赖活着似的霸在那头。
“所以说，我们是来做什么的，魔法少女的特别出勤任务就是来逛街吗？”
“当然不是……”
在一家挂牌叫做森林的店铺门前，靛青带着缪予驻足。
“来这里当然是来调查东西的，而到一个混乱的地方，最直接了当的事情，当然是问这里的老大了。”
“老大？”
缪予插着兜，有点不明白靛青话语里面的意思。
难不成像是老港片一样，里面就是这片的管事人，还是什么穿着花衬衫的混混头子，还经营着什么地下赌场，还是什么奇怪的黑市不成。
实际上，倒不错。
至少对了三分之一。
超能力者，还是别的，至少异于常人的人们当然和魔法少女一样，也有所谓的组织。
这里就是一个极其特殊的组织的根据地，之一。
其名为……
靛青敲了敲檀木门牌的下端，过了半会之后，卷帘门缓缓往上拉起，一个身影在两人面前浮现。
一个穿着红色披肩，带着红兜帽的年轻女人，看起来不过十八来岁的样子，还有很重的黑眼圈，正没什么精神的打量着他们两。
——小红帽
这就是这个组织的统称。
在晋川市附近活动，视觉特征是带着红色的披肩兜帽的一伙职业佣兵杀手组织。
不同于魔法少女这种有严格管理的正规军。
他们倒是比较松散的组织结构。
超能力者，半兽人，古武者，还是别的什么，都能在里面见着。
“魔法少女，靛青，来找你们小红帽有点事情。”
靛青站在门前开口。
而对方则似乎是打盹刚睡醒，亦或是别的什么，青春靓丽的样子略带着点慵懒的劲儿。
细细打量了好一阵两人之后，这才侧身一步。
给两人让出了通往店里面的道路。
“进去说吧。”
嘶…嗓音酥酥麻麻的，还有点带着嗲味，好像一开口就有种诱惑人的感觉，却又不着边际。
让缪予听着有点不太适应地往靛青身边靠了靠。
小鸡仔找妈妈了属于是。
走进店铺里面，空气中有种微妙的熏香味，类似之于花香，或者是檀香结合起来的味道，说不上是难闻，倒是有点让人犯瞌睡的程度。
照明情况糟糕。
就只有香薰的蜡烛和边上的壁炉的灯光。
整个小屋子里面被敞得有种橙黄色的温暖感。
小茶几边上的茶玩假山曲水流觞，颇有一种静谧的美感。
“坐吧，有什么事情能让你过来了。”
小红帽靠着实木的靠椅，在主座上裹着一床动物皮毛一样的被褥，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副垂帘听政的模样。
“你们…嗯，之前的Red-9不在么？”
“我和他比较熟悉，说起事来比较方便。”
靛青犹豫几分，然后带着缪予坐在了对方面前的座位上。
“找熟人，哦呀。”
“那个老家伙早不干了，您们魔法少女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这边就职时间，您不是清楚的很。”
“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靛青的名儿，我们这儿自然是知道的。”
魔法少女贵人多忘事，这倒是只有他们小红帽才能说的出来的话了，明明她们的才是只会活动几年，然后光速消失在群众视野里面的那种职业吧。
不过论到小红帽的特殊性的话……
那倒是确实。
靛青撇撇嘴，也是没话可说。
“好吧，其实我来这里是来巡逻的，灾兽这种东西你们也知道吧，现在我们的调查里面显示，这片地方有相关的反应。”
“所以说……”
小红帽紧盯着靛青，又打量打量缪予。
“真好，魔法少女都是这样青春永驻。”
“真羡慕你们。”
“哦对了，因为老东西退位了，现在我才是Red-9，您可以直接叫我九，还是小九，或者您有什么其余的癖好，要有什么爱称的话，也请您自便呢。”
噫…简直不是一个画风的人。
缪予乖乖地坐在边上，心里面反响倒是不平静。
不过被打断了话语的靛青倒是脸色不太好看。
“所以，我想请问一下你们，作为这里的人，有什么事情或者东西可以告知我们吗？”
“没有，当然没有。”
“真的吗，我可以当成你们这是在抗拒违背我们的态度吗。”
“呵呵…那可要看靛青老爷您怎么样想了，毕竟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的呀。”
“隐瞒灾兽这种东西，对你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灾兽和任何人都不可能达成共利关系。”
深吸一口气，靛青小巧的一字眉皱起，小脸显然带上了点儿不悦的情绪。
“可是，告诉老爷您，我们也没有任何的好处呀，哎呀哎呀…”
“这该怎么办呢？”
“噢，要不然，就按老东西，之前说的，老爷您加入我们~”
小红帽眯着眼笑着，身子向前探了探，那份笑容里面带着一种富态的瑰丽和魅惑感。
像是真正的恶魔一样。
砰。
茶几被靛青踢了一下。
茶杯抖动。
“别提这事！我才不想，我也不能，加入你们，你们小红帽分明就是……就是……”
娇小的身子气的有点发抖。
倒是让小红帽发嗲地笑出了声。
“就是，就是什么呀？”
“虽然我们组织都是男人，但是为了老爷您~”
“破例一下下，也不是不可以哦。”
啊…？
这回论到缪予的世界观崩塌了。
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媚态标致的女人，明明看起来也就比自己大几岁，算是，那种比较成熟的姐姐吧。
居然自称是男人……？
不能接受。
完全不能接受——
靛青冷哼一声，接近于半吼出来的。
宣称了自己的想法。
“我只是，也只能是魔法少女靛青。”
小红帽装作苦恼的把玩着黑色的发尾。
“真可惜，那非常抱歉，老爷，我们还是对这些无可奉告呢。”
靛青刚想给这个刚上来的管事人一个教训。
边上缪予就捏了捏她的手心，把她安稳下来。
“那个…九对吧？”
“你刚刚的话语里面，没有一句话是真的，你在隐瞒掩盖什么。”
短暂的错愕间，看着缪予地眼神，小红帽也察觉到了，对方似乎是有着读心能力的超能力者。
游刃有余的神态也变得难看起来。
“……老爷的手段真深，还带着能够读心的人呢。”
靛青缓了一口气。
对了，缪予还能读心测谎，主动权还是在自己的手上。
“噢，那个……想让你加入他们，倒是没有撒谎。”
“这个不重要！”
卡断少女的话头，靛青接着对着已经坐正，不再掩饰地小红帽问话。
“所以，你们是知道什么，但是却不说……”
“你知道，下次过来的，可不会是我这样的温和派了，苍蓝副校长最近好像很空闲。”
沉默良久。
小红帽叹气一声。
“算了，真是被老爷您算死了，看来老东西说的没错，靛青老爷您真是一位妙人。”
“你们所谓的那个灾兽，我们也其实不太知道，你们说有的话，那估计也是有吧，我们最近丢了人，可能就和你说的那个灾兽有关吧。”
顺着对方放软的话头。
靛青投以疑惑。
“丢人……？”
靠着躺椅，小红帽也没多余的心思维系那份伪装了。
“嗯，组织里面有一个特别有潜力的新人，突然失踪了。”
又是失踪……？
靛青听着有点不太舒服，套来套去，又绕回来了这个最开始的异样里面。
什么时候灾兽不搞大规模破坏，而是开始搞人口拐卖了？
这不太实际。
“总的说呢，组织里面本来对那个新人很上心，一直都在保持跟进，但是在我们眼皮底子下，他就突然失踪了，直到现在，我们都没有找到人。”
“就在市场这里。”
“至于什么灾兽，你要找的话，你就随便在这里撒开手做吧，我们的人不会管你们的，请便。”
将事件联系起来。
靛青才稍微有点不切实际的头绪。
失踪的人，附近都有着明显的灾兽反应，但是灾兽却又表现的很反常。
就像是那天在六运小区一样。
时而连自己本质的武器还是能力都运用不好，时而又会有很刁钻的诡计来针对敌人。
就像是……
背后有人在操控着一样！
大概来说，靛青想明白了。
一个掌握了操控能力的超能力者，驾驭了一体不明的灾兽，来驱使做一些满足于个人欲望的事情。
很可能吧，还应该是一个刚觉醒不久的超能力者。
不然不会在战斗之中地举止都显得这么稚嫩，只会用一些比较下三滥的伎俩去破招。
思索着，靛青歪歪头，直到对面的小红帽试探性地伸出指尖，想要再靛青看起来很好摸的小脸上来上一下。
“你做什么……”
“啊呀，这不是看老爷看着我出神嘛，原本还以为老爷想要和我玩什么奇怪的小游戏的呢~”
“滚啊。”
“这也是老爷的癖好之一吗，没事的儿，我们小红帽，只要给钱的话，什么样的玩法我们都可以接受得了的。”
“……”
无语的吹拨起自己额前米色的发丝，说实话，靛青这辈子也不想和小红帽这伙人打交道了。
“总之，这件事情我已经稍微有点头绪了，你的人，嗯，我看看能不能顺便给你带回来，同时，需要你们的地方，我也会通知你们。”
“还有就是…想办法给我搞一份本市刚觉醒或者可能觉醒的超能者的名单，能办到吧，没有报酬，着也是帮你们找回人的一环。”
小红帽收回手去，讪笑着，倒是有点哀怨。
“行行行，靛青老爷。”
“都听您的，真和传闻里面的一样，真会使唤人，就是不知道~”
嘶……没完没了了。
头大的靛青黑着脸把自家小孩拉起来，立刻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
而后者嘛。
小孩子脆弱的世界观还有很多的事情等待着消化……
比方说，到现在缪予心里还估摸着，为什么这么漂亮媚态的大姐姐居然是男人。
…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