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站在两边的意味】
短暂的等待里面，实际上过了不久之后，就有控损局的外勤人员过来对接了。
在接走了绫建军之后，两个魔法少女简单商量了一阵，还是觉得就这样谈不清楚，得亲自去一趟控损局和徐州面对面谈话才对。
于是乎便也和空白他们提了一声，让他们先自己别随便行动，等待他们的消息。
不过这趟行程注定不会让人失望。
随着出行的外勤成员来到了控损局新的办公大楼外。
看着外表大概是某些SPA会所一样的建筑，靛青和黑蒂丝两人面面相觑，站在门口有点儿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你们办公楼原先也是在这里的么…”靛青看着面前金碧辉煌的养生会所，嘴角抽动。
似乎也是有点儿感觉不太好意思，前边儿带路的控损局外勤队员也发出了尴尬的笑声。
“额...前段时间不是灾兽入侵了本部么，老总部也不能用了，也考虑到了换了新头头的关系，所以决定另选当初控损局的备用地址作为总部。”
“就是不太巧的事，之前因为财务关系，租出去了，然后现在又急着要用，就没有啥办法，直接收回来回收利用了。不过正好也算是给表面上打掩护了，整体建筑也不用像是老本部一样嵌在地底下，也挺好。”
踏入正门，气派的会所还有专门装扮的接待人员向着靛青和黑蒂丝弯腰鞠躬，不过控损局的外勤人员直接带着两位魔法少女直入到了边上的电梯边上。
登上电梯，正无语的靛青咂舌阿谀着。“我还以为老徐当官了之后就开始搞花的了...”
少女被黑蒂丝狠狠地拐了一肘子，其中嫌弃的意味不言而喻。“什么话叫。”
不过，最让两个魔法少女无语的内容还是接下来对方略显无奈的答复。
“实际上来说，这个方案似乎是，你们的那位领导人，樱向徐局长决定的，勉强算得上是她的主意来着。”
“...听起来确实是樱能做出来的事情。”
“这下丢人丢到外边去了。”黑蒂丝看着不断向下的楼层，扶额无奈道。
如果是樱的话，以对方那种脱线的性格，说不定是真的能够做出来这种事情的样子。毕竟在这方面上，实际上樱算不上有什么领导的天赋，纯粹是魔法少女学院也只是一个稍微结构松散的组织，其主要的目的还是在于培育不同的魔法少女上面，而并非是强行将魔法少女组织起来形成什么样的一个组织。
毕竟，单从组织，规章，严肃的这些来讨论的话，未免也太不魔法少女了。
好在在这种大家都很随性的模式下面，还有最高的权力机构彩虹议会在发力，统筹着全体魔法少女的大事小事，总的来说也没有跑偏到哪去。
可是这一模式下面，注定来说的就是，魔法少女并没有太严肃的规章纪律观念，很多地区的魔法少女甚至是不成组织的。
当然这些也算得上是后话了。
随着电梯门打开，还没有来得及打量控损局内部的两个魔法少女就看见了面前大概是大厅的地方已经拉起了红底黄字的横幅。
——“欢迎魔法少女光临本局指导”
以及边上还有成队的，三三两两聚在一块的职员们，小小的放了一个花炮。
漫天飘落的彩色色纸在半空中打旋，最终落在少女们的发丝上挂着。
“呃……”两个魔法少女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困惑的思索声。
紧接着才是从欢迎的队伍里面挤出来的徐州，一边讪笑着，一边给两个魔法少女往局里面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家好像对你们过来的消息似乎挺感兴趣的，才只是一小会儿，她们自发组织了这样的欢迎会了。”
还不忘回头跟边上的职员们解释。
“好了，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头去，别一窝全都聚在这里面。”
不明所以的靛青跟黑蒂丝无奈地跟上徐州，一路来到了局长办公室的里面。
关上门，不忘转两圈门锁把门锁紧，做完一切的徐州这时候才缓下口气来，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桌后面的那张大办公椅上面。
此时的他看起来并不算太好，预料之中升官发财带来意气风发，还是对于事件紧迫的焦虑急迫，这些都在脸上看不出来，此刻能浮现在脸上的，就只有那厚重的黑眼圈，和略有苍白的皮肤状况同表现的难堪了。
“想笑就笑吧...”他的巴掌耷拉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声音同样也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关于正事的话，稍微遇到了点儿问题。”
虽然对于现状并没有太过多的理解，但是多少是有着社会经验的靛青也能够知道事情不对的地方到底是在哪里了。
不过反之的话，一直贵为富家千金的黑蒂丝也仅仅只皱眉，并对于眼下没有太多的理解。
“局长不好做吧。”靛青也无暇打趣面前疲惫的徐州。
是，徐州的上位始终是不太合适的一种事情。
对于控损局来说，这里始终又不是魔法少女的一言堂，而且在此前，一直以来魔法少女也没有过多的去干涉关于普世社会里面的这些异常机构组织的打算。
此刻的贸然联手加盟，甚至将徐州这个角色推到了台面之上的结果，只能是引起来一些别的居心不良的人的窥测。
刚刚的那一幕实际上就是一种很好的“上吊”。
古有民间喊冤告官，今有社交媒体上电子上吊，这些种种夸张化的行为，实际上都算是一种另类的示威。
而这种示威无疑代表的是，站队问题。
有人就是不想让魔法少女和官方机构走的太近，关于这种纯粹利益上面的问题，不少群体都会被两者的联合波及，而这些人可不是乖乖能够接受自己利益受到侵害的主。
表面上做不了什么，武力威胁和政治威胁对于魔法少女不起作用是吧，那么我就拿你的代理话事人开刀。
徐州此刻就是处于这样的尴尬地位上，虽然贵为局长，也确实是拥有实权，不过这一份权力的动用想必也是要经过一环一环的卡带关系，最后到底实行之后有多少的效力，又要多久，这种事情就是不是能说的清楚的。
——一般来说的话，社会上管这个叫做“踢皮球”。
“算了，先不提这个，有几个能用的人就已经算不错了，比起这个，我先说一下我这边找到的资料吧。”稍微从那张大沙发上面坐正，徐州倒也是还是跟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官架子，不过比起以前那种痞气来说，现在倒也是像模像样了不少。
“鲸落游戏这个东西实际上不是一个新出现的东西，前面我们已经说过了，不过经过数据调查之后有意思的就是，在五年前之后，对，也就是那场大灾祸之后，晋川的失踪人口其实是在呈逐年上涨的趋势的。”
“一开始我们也以为这是血族的余孽在背后蠢蠢欲动，不过直到最近，我们根据了一些外化的消息，以及你们前面的情报，我们才将失踪人口和这个教唆人们自杀的鲸落游戏联系起来。”
“得到的答案是，两者是肯定有着必然联系的...”
五年前，魔法少女对于那一次事件再清楚不过了，靛青也同样皱了皱眉头。“这些倒是只是一个前提条件，主要是，现在最好能够找到制作这个软件的人。”
“事实上，我觉得我知道她是谁，嗯，就是那个制作软件的人。”徐州轻描淡写的提及。
却激起了黑蒂丝的疑惑。“那么你们现在还没有什么动作吗？”
办公桌上，徐州将桌上的一个档案袋拆开，一份文件和一张老照片放在桌上排放平整。
靛青的目光瞥去，照片里是一个带着黑色方框眼镜，看起来颇为文静智慧的中年女性，穿着一身洁白的白色大褂，有一种研究员的项目组组长的意思。
而事实上，从边上的那份档案文件里面也确实是记录了这个人的个人信息。
41岁，女，Q级项目研究员，阎栢采...
而还没等目光下移，靛青便听见了一目十行的黑蒂丝不自控地愤怒后锤桌的声音。“这太过分了...”
紧接着，她才看见了纸页上面的项目名称内容。
——《关于塑造儿童成长环境人工培育魔法少女项目》
项目内容大概是，建立“白房子”机构，通过大量的筛选幼年女孩，统一进行批量化单一对照实验模式管理，以此探索魔法少女的生成规律，通过各种方式的刺激促进这一“自然现象”的诞生，以此实现魔法少女的批量生产化，专精武器化，以及配套的尖兵模板管理方案，等...一系列绝无人道主义的内容。
光是不忍地一扫而过，就已经看见了上面的许多方案规划上的残酷性。
“给我一个解释。”黑蒂丝冰冷的话语响起。
光影晃动，忽然出现的白钥上面，已然流露出了些许纯黑色的魔力雷霆。本来平日里面足够冷静优雅的黑蒂丝此刻也不禁被这种内容给激怒了。
“别想太多了，我们就算是不太正派的地下机构，也绝对不可能做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的。”徐州面色如常，不如说是一直都不太好看，他显然对于这一事情也相当的抵触。
靛青稍微将有点偏向极端的场面往回拉，劝黑蒂丝收回了魔装之后，又重新看向徐州。“所以，这个人和鲸落游戏有什么关联吗？你们后续就没有对这个员工问责，这种人...”
咳嗽两声，自己也觉得有点儿尴尬的徐州也很无奈，毕竟这番解释也属于是自黑了。
“就，其实你要知道，我是上周才当上的局长的吧，这事都快是五年前了，五年前我在这里的位置才哪到哪，这个项目都不是我能够知道的那种级别。”
...呃，好像也倒是说的是大实话。
靛青无奈的撇了撇嘴角，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就，虽然这个栢采人多少有点儿不太正常，但是毕竟是有技术的，在之后这个项目被全面叫停了之后，自己辞职了，甚至摆脱了后续我们外勤组的监视，从此销声匿迹找不到这个人了。”
“可是呢，有了这个思路，我们将过去她存在局里面的办公电脑和鲸落游戏的数据包对比，发现了相同的数据模型原件，所以来说，确实的，我们找不到鲸落游戏的制作人的原因也知道了，实际上就是内部人走了我们系统的空子。”
“最可怕的是，我现在才发现，这个家伙的理念还是挺多人支持的。”徐州叹了口气，看起来作为这个烂摊子的事主，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人造的才是忠诚的，一切不合常理的东西，都是普世社会下面，人们的敌人和威胁。这是他们信奉的理念。”
这个人造的字眼在两位魔法少女的耳朵里面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人造的魔法少女，不就是所谓的人造的奇迹么，这样子的存在，也配称得上是魔法少女？
在欲望扭曲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追逐奇迹的资格了吧。
“所以，其实，我们这次的对手，实际上是半个老控损局...？”靛青叹了口气，隐隐思索起来。
不过徐州却看的更远一点...
作为一个完全的普通人来说。
“其实并不是，这次的对手啊，很可能是所代表着的每一个渴望成为自己生命主宰的普通人，不仅仅是所谓的控损局老成员，这个思想实际上就是社会上新闻的那种反对精英主义的人们的思想吧，只不过这一点也尤为错误，只是被人为操控利用了意识导向的结果...”
“只不过实际上来说，你们这些异常者的社会身份根本不能用“精英主义”这个壳子来代替，你们的特别之处并不是在于这种意识形态上面的事情。”
“人们的情绪，是很容易被煽动的...”
隔壁的档案袋上，还放着关于鲸落游戏的资料包。
确实是如此，就连生死抉择这种事情也能被他人所煽动，实际上来说，人存活在这个社会上，为了一定程度地去融入社会，就要对于很多的事情做出不同的被裹挟的程度来的...
而这些，实际上只被赋予了战斗的能力的魔法少女，所带来的那样的奇迹，隐隐都会被认为是上天的馈赠，是与人这一主题相悖的事物。
魔法少女们真的能够解决这个真正的病根么？
靛青在一时之间有些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