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好兄弟，可背锅！
李德奖与程处亮两人隐在围观的人群中，见到这一幕笑得都快抽抽了，尤其是那程处亮，还不嫌事大地混在人群里，故作震惊地大叫：“这不是杜家的郎君杜玉铭吗？为何如此凄惨！这是做了多的恶事，才遭此报应！”
身份点明，吃瓜群众愈震惊愕然，程处亮和李德奖却猫着腰从人群里退出来，从此深藏身与名。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污秽！
动静不小，最主要的是粪物的恶臭弥漫了整个平康坊，此事哪怕是在夜里也迅速传遍了长安城。
一时间，此事闹得满城风雨，朝中御史都听说了。
如此伤风败俗的事件，那些自诩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御史们岂能放过？于是纷纷加班加点，撸起袖子连夜奋笔疾书，参劾杜家教子无方，侍中王珪失德丧行。
眼看又是一波朝堂风雨即至，而民间百姓却对此事津津乐道。
兴许多年之后，有关于杜玉铭的事迹，也会随着那些污秽之物一般，遗臭百年。
夜已深，李德奖和程处亮俩人此刻却是毫无睡意，反正坊门已关，便索性找个去处。
再次回到先前的雅间，程处亮此刻仍是满脸兴奋，对他来说，这实在是太刺激了。
而李德奖却依旧保持沉默，因为他觉得这事还没完！
是的，在他眼里，报复杜玉铭还并未结束。
不管是不是出自于自己的本意，做局坑爹那就是不对，对于做错事的人，付出的代价远超杜玉铭的想象，遇到李德奖，若换做以前，那是个二愣子，但现在可就不一样了，跟他斗，那还差着远！
醉清居前杜玉铭的怒嚎，他们此刻已然是听不到了，程处亮还在回味着刚刚自己的壮举，李德奖唤来了赵小六。
“二郎君，小人和部曲们都已准备妥当，只是····您就不能换个法子吗？”赵小六为难道。
李德奖淡淡道：“辛苦兄弟们了，明日弘亮贤弟请大家好好吃一顿！”
还在回味的程处亮突然听见李德奖喊到自己，还要他请客？
懵逼地问道：“请···请客？请什么客！”
“没什么！”李德奖随意道。
···········
一夜无事，酒肆的喧闹，并不影响雅间内的李德奖和程处亮二人。
天亮后，两人上了马车离开了平康坊，但目的地似乎并不是代国公府，而是上了朱雀大街，一路向南。
“咦，德奖兄，咱们这是要去哪？”发现不对劲的程处亮突然开口问道。
李德奖一把搂过他的肩膀，阴沉道：“贤弟啊，咱们走了都快半刻钟了，你不会才发现吧？要不为兄送你去缅北噶腰子？”
“··········”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马车行至仁安坊，顺着一条主街继续前行。
自从发现路线不对后，程处亮便一直掀开车帘的一角，注视着马车的行走路线。
似乎还生怕李德奖刚刚所言，会把自己带去什么缅北噶腰子！
随着马车速度的放缓，程处亮赫然发觉，惊诧道：“德奖兄，你这····不会是要去杜府吧！”
李德奖依旧是笑笑不语。
其实李德奖回不回答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马车已然在距离杜府百里外稳稳停下。
马车刚停，赵小六便从一条巷子里冒了出来，程处亮好奇的掀开帘子望着，猛然发现赵小六已然换了一身打扮，一身破烂不堪，头发也有些许凌乱。
“德奖兄，你们家这部曲又在搞什么名堂？”程处亮不解的语气中又透着些许兴奋。
这事出反常必有妖孽啊！
莫不是觉得光找杜玉铭一个人的麻烦还不够，今日连同杜家也要一并收拾了？
想想就觉得兴奋。
相比于程处亮兴奋的表情，李德奖却非常平静，只是沉声道：“一切按我说的去做，一会见着杜家的马车就动手！”
“诺！”赵小六抱拳领命，然后转身离去。
自从经历了昨日的事情后，赵小六也豁然了，反正不管怎么样，二郎君吩咐的总是要去做，既然如此，老实听命便是。
“德奖兄，快跟愚弟说说，你又要做什么？愚弟定当助你！”程处亮迫不及待道。
李德奖瞥了他一眼，随即开口笑道：“贤弟，问你个事，你说以你阿爷在朝中的地位，会被人轻易撼动吗？”
程处亮听后，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那自然不会，我阿爷也算是咱们大唐的开国功臣，谁能轻易去撼动他。”
李德奖听罢，点头表示赞许，又继续问道：“那你作为你阿爷的次子，你若犯了事，你阿爷可会不要你？”
程处亮仍是摇头，道：“我虽非程家嫡子，将来也不能去继承程家的任何爵位，但好歹我也是程家二少郎，再怎么惹事无非就是被我阿爷揍一顿而已，绝不会不要我的！”
得到了程处亮的答复，李德奖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此那便甚好！”
程处亮却是一脸懵神，这完全搞不懂李德奖究竟是何意。
看着程处亮懵逼的样子，李德奖和善道：“一会，你等着看好戏便是，对了，咱俩既是好兄弟，你可愿意为我挡刀？”
“那是自然！”程处亮拍着自己胸脯坚定不移地回应道：“何止是为你挡刀，若德奖兄遇到危难，愚弟愿舍命护你！”
看着程处亮一脸诚恳真挚的样子，李德奖突然还有些动容。
就在俩人鬼扯时，不远处一辆马车疾驰地朝杜家驶去，马车旁还紧跟着八名随从，若李德奖他们视力好的话，可以发现这八名随从脸上都是肿的，不知是挨了多少巴掌！
杜家马车临到路口时，赵小六领着十名部曲赫然出现了，拦在路中间，挡住了马车的去路。
气急败坏的车夫还来不及叱骂，他们一拥而上，人手一个木桶，以迅雷不及掩耳泼粪之势，将里面的秽物再次泼向了杜家的马车及那八名随从。
泼完之后，便四散而逃，临走时，赵小六还不忘丢下了一句话：“今日之事，乃程家郎君所为，若欲寻仇，来程家！”
说完便迅速退走，众人的身影消失在街上。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数秒而已，待回过神来，杜玉铭的惨叫声冲天而响，在街上悠悠回荡。
热闹从头到尾看完，程处亮长吸口气，在马车内朝李德奖拱手：“德奖兄报仇的手段狠辣，愚弟佩服。”
李德奖淡然笑道：“觉得我太狠了么？”
程处亮摇头：“非也，大丈夫报仇，就该这般。愚弟学到了！”
随即突然又道：“不过愚弟还有一事，不知当问否？”
李德奖微笑点头。
“刚刚似乎你家部曲对杜玉铭他们说了句话，这说的是什么呀？”程处亮好奇道。
“哦·····”李德奖神情一凛，正色道：“刚刚我那部曲似乎好像是说这一切都是弘亮贤弟所为，目的便是为我打抱不平，彰显咱们兄弟的义气！”
程处亮闻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良久，一脸悲泣：“德奖兄，为何至此！”
李德奖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贤弟莫慌，这不还有为兄在吗？再说了，好兄弟除了挡刀，还可以背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