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换汤不换药
无情地将崔仁术他们扔出了铺子，对于这样的败类，不需要什么好脸色。
完事后，李德奖跟程处亮来到后堂，见李郎中一脸悠闲地坐在榻上独自品茶。
李德奖面露微笑道：“李郎中久等了！”
李郎中放下手中的茶盏，对李德奖含笑道：“素来久仰代国公的威名，却不知李家少郎竟还是位懂歧黄之术的英才。”
李德奖一愣，不解道：“您这····何出此言？”
“老朽行医多年，虽不说医术多好，但你这肤凝膏的配料，老朽还是能够瞧出一二的。”
李德奖盘腿坐到他对面，示意他说下去。
“这肤凝膏虽不说能让人容颜永驻，但一定的滋养补湿的效果还是有的，而且这里面还加了一些中药材，若你不懂歧黄之术，这又是如何做出来的呢？”
晕，又是这个问题！
此刻他觉得眼前这位姓李的郎中似乎没之前瞧得这么顺眼了！
要不也把他揍一顿，然后给他扔出去？
说真的，李德奖此刻很想这么做。
但转念一想，看在他为自己无形中打了一波广告的份上，暂且先饶过他吧。
于是试探道：“李郎中，小子说我真不懂什么歧黄之术，您···信吗？”
李郎中不做任何思考，直截了当地摇头道：“老朽不信！”
同时一道犀利的眼神朝李德奖看来，试图他若说一点谎话，就能够被他当众戳穿一般！
李德奖嘿嘿一笑，装作无辜的样子道：“李郎中，小子的名声想必您在长安也曾有所耳闻，您觉得像我这种混账纨绔，怎会这些艰涩难懂的歧黄之术，至于这肤凝膏嘛，是小子偶然所得。”
“偶然所得？呵呵······”李郎中冷笑两声：“好，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个偶然所得法，老朽颇为好奇，不知李二郎可否为老朽解疑答惑啊？”
我解你姥姥个孙子啊！
李德奖抬手随意指了指外面，道：“这芸芸众生，大千世界都等着您去解救，何必苦苦浪费在我这个无德无才之人身上呢？更何况，您刚刚也听到了，这肤凝膏已成为天家贡品，您就不必在这上面费神了吧！”
李郎中闻言，一愣，似乎他刚刚忘却了眼下这肤凝膏已是天家贡品，既是贡品，那就不是他一个普通郎中所能打听的了。
李郎中叹道：“老朽倒是忘了这茬，罢了，权当是我唐突了！”
说完便将茶盏中的茶一饮而尽，起身朝李德奖拱了拱手，不发一语，便转身离去。
望着李郎中离去的身影，有些落寞，又有些失神，李德奖淡然一笑，自语道：“看来是我误会他了。”
程处亮目光浮上懵逼之色，不解道：“德奖兄，他这是怎么了？就这么走了？还有你刚刚说什么误会他了？”
李德奖幽幽地朝他一瞥，低声道：“人家想必就是个医痴而已，凡是看到新奇的物什就想研究其中之理，这叫匠人精神，而我却误以为他是想打探肤凝膏的配方，唉，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惭愧惭愧！”
“对了贤弟，这位李郎中，你可知他的身份？”李德奖问道。
程处亮边想边说：“这李郎中好像名叫李文胤，曾是太医署医官，不过他师父可就更厉害了，师从孙老神仙！”
“孙老神仙？哪个孙老神仙？”李德奖疑惑道。
程处亮拍了拍自己大腿，道：“就是孙思邈啊！孙老神仙，你不知道？”
孙思邈！
我勒个去，药王啊！
原来这李郎中是药王孙思邈的弟子，那自己可得跟他搞好关系，万一将来自己有个什么头疼脑热的，有个名医郎中，那还是不赖的！
“罢了，贤弟，愚兄先行一步，回去还得为皇后娘娘做那一批进贡的肤凝膏！”
见李德奖起身要走，程处亮问道：“德奖兄，这事就这么了啦？！”
李德奖向来是个讲道理的人。
当然，别人若不跟他讲道理，他也就没必要讲道理了。
“你觉得我像是这么轻易就了的人吗？不过眼下还不到时候，等着瞧吧！”
···········
回到国公府，红拂女便迎了过来，见李德奖一脸轻松，问道：“事情解决了？”
李德奖先是朝红拂女行了一礼，然后笑道：“娘，事情都处理好了，眼下就准备进贡的肤凝膏吧。”
红拂女却是面露担心地道：“德奖，这进贡天家的话，这配方是不是要换换？不然这·······”
李德奖笑道：“不必，换个瓷瓶就好。”
“换个瓷瓶？”
“对呀，这装肤凝膏的瓶子眼下只是普通烧制的瓷瓶，咱们把它换个高端大气豪华一点的，将瓷瓶上再镶个金边，再做点雕饰什么的，就成了特供贡品，太简单了。”
话虽没错，红拂女仍是有些不放心。
皱眉道：“这秘方真不改吗？若内侍省问起来，怕是过不去。皇家用的东西终归要与外面的不一样才好。”
李德奖却是无所谓地道：“那就把秘方里的珍珠粉量调高一倍，珍珠粉本就是有助于美白，皇后娘娘想必会喜欢。而且多加珍珠粉后，驻颜膏的颜色与外面的也不一样了，一眼能看出不同。”
红拂女对此事很严肃，毕竟是专供皇家，稍微出点纰漏，整个李家可就是不小的劫数。
李德奖却不怎么在乎，他知道这所谓配方其实根本没有任何意义，里面的珍珠粉和草药什么的，多加一点，少加一点，配比看上去不相同，但对皮肤也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
“可···眼下不是市面上那些药材都被人收走了吗？这眼下没有原材料，如何做这肤凝膏啊？”红拂女一脸愁容。
对啊，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李德奖确实将这事给忘了，不过他也不担心，毕竟自己早就备了一手，唤来赵小六道：“李家别院的原料可还够生产贡品？”
小六眨了眨眼道：“先前咱们备了一批，完全够用，只是····五苓散怕是不够了。”
这五苓散具有温阳化气和益气利水的功效，能健脾生水，增强机体新陈代谢，使皮肤紧致富有弹性。
是这肤凝膏中最重要的中草药之一。
“长安城里可还有货？”李德奖皱眉道。
赵小六苦着个脸，道：“小的一早便派人跑遍了东市和西市，几乎各药铺，五苓散都被卖光了！”
红拂女在一旁听着，脸色愈加难堪，对李德奖道：“这该如何是好？！”
沉默半晌，李德奖再次露出了他那邪魅的微笑，道：“无妨，一日之内，我想会有人乖乖的将这药材送上门来！”
说完，在赵小六耳旁交代了几句。
只见赵小六神情古怪，领命而去。
“娘，我再出门一趟，烧制瓷瓶的事就拜托给您了！”
李德奖出门上了马车，在部曲护送下，朝城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