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理想与目标
言罢,一碗清粥,一盆蒸糕便放在了房遗爱的面前。
闻着蒸糕和清粥那诱人的香味,早就饿极了的房遗爱二话不说抓起蒸糕就大口啃了起来。
若是有人瞧见房遗爱现在这幅饿死鬼的模样,一定不会觉得他跟房府有任何关系。
没一会的功夫,房遗爱就把面前的粥和蒸糕吃的干干净净,只是饿了好几天了,他感觉并没有吃饱,还准备再要点。
李德奖却笑着给他解释道:“你这几日都未曾进食,眼下不可多食,这是为了你的身体考虑,等到过些时候再吃吧,先好好消化一下。”
房遗爱闻言,怔怔地看着李德奖,只是此时的他心里对李德奖没有了一丝怨气,反倒是有点感激他,若不是这几日风餐露宿饥饿煎熬的生活,他不会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更加不会明白生活的艰辛。
在床榻上朝李德奖微微一礼:“多谢了!”
在李家休息了一夜,这一夜,房遗爱睡的是格外的安稳,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缓缓起床,穿戴好衣服后,推开房门。
赫然发现门前竟然站的是顺子,不由一惊,然后想起前几日在顺子家中的言行和举动,房遗爱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很是羞愧,赶忙朝顺子拱了拱拳,道:“前几日是我不对,顺子,我给你赔礼了!”
顺子赶忙回敬一礼:“公子言重了。”
房遗爱走过去,拍了拍顺子的肩膀:“若你不嫌弃,日后还跟着我吧,可好?”
顺子听罢,先是愣了一下,他没想从房遗爱的嘴里能说出如此谦卑,客气的话来。
顺子想起李德奖的嘱咐,思虑片刻后点头应是。
然后便将李德奖他们之前做的事一一告诉了房遗爱。
之前当顺子听到李德奖的这个吩咐时还有些不解,毕竟房遗爱是什么尿性,他心知肚明,这若是要他知道了这一切的背后都是李德奖的操作,那还不会跟他干起架来。
可当他小心翼翼说完之后,受过苦难历练的房遗爱并没有发怒,反而对李德奖的这种良苦用心感到非常的感激
尤其是听到李德奖叫人将那几个乞丐痛揍之后,更是目露感激之色。
眼下,房遗爱已经亲身体会到了李德奖这种教导方式的特别之处,甚至心理都开始期待起李德奖接下来的教导,明白自己想要什么的房遗爱,眼神里已经开始对李德奖的教导方式充满了期待。
就在这时,李德奖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房遗爱赶忙一揖行礼。
李德奖微微一笑:“行了,不必这般客气,我且问你,这几日感觉如何?”
“多谢德奖兄赐教,这几日我受益良多。”
“哦?说说你这几天学到了什么。”
“这几日,我饿着肚子在长安城中四处奔走,总是想着能够凭借着房家的威名得到别人的帮助,然而,我走遍了长安城内所有官宦之家,得到的无一例外都是拒之门外的结局,当我在破庙当中饥饿难耐的时候,我便发现,房家的威名或许能够照应我一时,却是不能照应我一世,那时我便明白,只有我自己真正的具有了如同父亲一般的威名,在我需要帮助的时候,这些人才会毫不犹豫的给与我帮助。”房遗爱惭愧道。
“不错,你能明白这个道理,说明你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房遗爱,只是你知道这些还不够,首先你要明白,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所以必须给自己确定一个明确的目标,就拿我来说,我只想做个闲人,所以我一直在为这个目标而努力,若不是这些屁事,我早就去村子里待着了,所以现在摆在你面前的问题便是确定自己的目标,然后坚定的走下去。”
李德奖的一番话,让房遗爱再次陷入了沉思,他已经知道了他需要创造属于他自己的辉煌,只是他还不明白该从什么方向着手。
看着陷入沉思的房遗爱,李德奖的心里却是充满了苦涩,房遗爱能够想到这一层,其实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毕竟在历史上,房遗爱到中年的时候,因高阳公主之事被贬而心生不满,高宗继位后,这对夫妻联合薛万彻等预谋发动政变废掉高宗,最后事败被杀。
李德奖之前所作的只是加快了房遗爱成长的速度,却是还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他的思想,这条路,还有很长的一段要走。
就在李德奖思虑纷飞的时候,房遗爱却是已经确定了自己的人生目标,眼神无比坚定的看向李德奖,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成为向我父亲一样的名臣。”
房遗爱话音刚落,李德奖便毫不犹豫给了他一脚,并骂道:“错,大错特错!”
房遗爱捂着自己的屁股,一脸不解的看着李德奖。
这难道有什么错吗?这目标多么的宏大,多么的催人尿下,多么的激发奋进。
不就应该是这样吗?
“你的人生理想和目标,不应该是做个你爹那样的名臣。”
“那应该是啥?”
“你的目标应该是赚钱,然后混吃等死,再最后就是宁死不与天家子嗣通婚。”李德奖缓缓道。
这赚钱和混吃等死都好理解,可最后这个宁死不与天家结亲是什么鬼?
房遗爱一脸困惑的看着李德奖。
“别问,问就是天机不可泄露!你若是将来与天家联姻,日后必成祸事!”
李德奖本不想多管闲事,毕竟眼前这货算是个奇葩,头上戴着一顶绿光锃亮的帽子不说,事后还能跟着自己出轨的夫人一起举起政变的大旗,真不知这货脑子是咋长滴!
可连日的相处下来,他发现房遗爱的本性并不坏,本着能拉一把是一把的想法,李德奖还是决定帮帮这货。
李德奖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沉声道:“放弃你心中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吧,还是先好好跟着我赚钱吧。”
房遗爱闻言,惊讶道:“德奖兄,愿意带我赚钱?”
“没错!”李德奖淡淡地说道
“可是肤凝膏?”房遗爱继续问道。
“想得美,肤凝膏的生意没你的份!”不知什么时候,程处亮悄然来到了李德奖的身后。
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李德奖浑身一个激灵,三魂七魄满天飞。
房遗爱一听,斜眼瞪着程处亮。
自己向李德奖低头了,那是心服口服,但对于程处亮,可就没这么客气了。
“程处亮,这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嘿,姓房的,你丫又欠揍了是吗?是谁把你从那破庙抬回来的,是谁给你丫的把醉香楼的钱给结了的!是我!”程处亮怒目圆瞪,斥骂道。
房遗爱闻言,一时语塞,不可置信地看着程处亮,狐疑道:“是……是你把我抬到这来的?”
两人突然看向李德奖,见他呆在原地,久不出声,程处亮费解地绕到他的面前,见他一脸呆滞,神情讷然,赶忙道:“德奖兄,你这是咋咧?”
伸手在他面前晃了几下,李德奖咬牙道:“快,找道士来给我升坛作法。”
“作法??为啥?”
“因为被你吓得魂飞魄散!若作法失败,烦请诸位告诉我父母,我临终前指定程处亮为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