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师

这次的演奏是大师的独奏，小提琴手和长笛手没有带着他们的乐器。

“铮噔！”

两个音就把大厅内所有的人注意力拉了过去。

大师只弹奏了十几秒，小兰铃就“咦”了一下，然后恢复安静，静静地坐在诡法师肩膀听曲。

大师这次演奏的曲子与之前在酒店演奏的完全不同，这不是由于乐器不同导致的音色不同，而且曲调不一样。

酒店时的曲子更加轻快，让人听后能卸下一身疲惫，想来大师知道住酒店的人都是在外劳碌顾不上回家的人，所以才弹奏了那样的曲子。

而这时的曲子，大师可能是为了更加贴切宗教，弹奏的更加磅礴，雄伟的气势中又带有肃穆，肃穆中又带有一丝悲伤。

管风琴作为音域最为宽广乐器，这架管风琴共有四层，每层有56个琴键，大师一人就弹奏出了一支乐队的感觉。

不知为什么，保镖、助手、以及大厅内的其他人，竟然从音乐中“看到了”一群人生活在一起的画面。画面中男女老幼，各国各种族人都有，他们一起种地、盖屋、上学、讨论书籍等等各项事情，不同人“看到”的画面不一样。但有一点是画面中的人都是发自内心的享受这种生活。

一些没有离开的本地人，竟然流下了泪水。有些离去的人，竟然又返回了大厅，甚至原本没有参加弥撒的人、不是黑夜教会的人，也出现在了大厅内。

大师弹奏了许久，直到最后一个音结束，他已满身大汗。

一个人弹奏这么久，没有一个好体力是坚持不下来的。尤其是管风琴这类大型乐器，中间有几小节，大师手指都出现了虚影。

清如果不是早就读取到大师的思绪，他也许会真的以为大师是个非凡者，还得是个中序列的非凡者。

一曲结束，大师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顾不得擦拭脸上的汗水，而是弯腰对大厅内的人深深鞠了一躬。

此时大厅已坐满人，甚至一些没有座位的人，站在了门口、走廊、门外等处，原本只能容纳两百人的地方，现在至少有三百多人。

他们没有鼓掌，没有喝彩，只是靠前的座位上有几个人站起身，同样微微鞠躬。

这个动作好像会传染，一个两个的，渐渐所有人都鞠躬。

他们前方虽然是黑夜圣徽，但此时他们的尊重并不是给的圣徽。

诡法师和小兰铃也同样这么做，清是真心地敬佩起这位大师。

老实说，这次的演奏曲子其实不如酒店时顺畅，中间好几次出现走音、停顿、重复，但这首曲子比酒店那首却更加能让人沉醉其中。

助手看大师站立不稳，不着痕迹地走上前缠住大师手臂，在他人看来，这是这位大师正常应受的待遇。

众人陆续离开，诡法师也跟着走向马车，至于大师一行人，要等大师休息够了再离开。

路上小兰铃没有哼唱这次的曲子，她说：“那个大师这次演奏的曲子以前没出现过唉，他演奏完了灵界才有信息。”

诡法师说：“正常，他是这次参与弥撒有感而作，以前当然没出现过。”

小兰铃有些惊奇：“啊？那么短的时间就作出了那么长，那么好听的曲子吗？”

诡法师却笑道：“创作时间不算短了，他还在北大陆，刚接触钢琴时，他就在创作。这次来到南大陆给了他灵感，路上的所见激发了他的创作欲，最后的弥撒则是给了曲子赋予感情。这已经是这个世界普通人的顶点了。”

小兰铃似懂非懂：“哦，原来用了这么长时间啊。但是曲子还能有感情？”

诡法师：“没有感情的曲子只是有节奏的噪音。”

“哦……”

“问你个问题。”

“你确定要提问吗？”

“那架管风琴我看不普通，是神奇物品吗？”

“这个问题啊，很简单，不是。那架管风琴琴键是用非凡动物骨头制作的，琴箱、风箱等也是用非凡树木制作的，但它们都不包含特性。”

“也就是说是非凡物品，不是神奇物品。”诡法师给管风琴下了结论。

“嗯嗯！”

诡法师有些遗憾：“可惜了。”

小瓷偶抓着他的耳朵：“您是可惜不能粉碎获得特性吗？”

诡法师：“不，我可惜的是这种非凡物品的神奇只能保持一段时间，一旦保存的非凡之力耗尽，它的神奇也就没有了。大师未来可能演奏不出今天这样的曲子了。”

小兰铃也有些低落：“是啊，虽然黑夜女神教会的人会定期更换那架管风琴部件，但大师不可能一直在这里停留。用其他钢琴、管风琴可演奏不出今天的效果。”

说完这件不开心的事情，小兰铃说起了曲子的不足。

她并不懂乐理，但她能从灵界获取到的人类历史以来创造的无数经典曲目，对比那些她还是能知道这首曲子哪里还可以改进。

“我倒认为没必要改，只需要把卡顿、走音的地方优化就好，有些东西和事情最初的就是最好的。”

“是吗？”小兰铃不懂这些，她完全是对比其他曲子提的建议。

“是啊，造物主不也被称作是‘最初’吗？‘最初’是这个宇宙一切的起点，比所有真神都强大。”

“这倒是……”

小兰铃脑袋转向了一边，连与诡法师说话都有些漫不经心起来。

诡法师转过头，差点又把抓着他耳朵的小兰铃带倒。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小兰铃换了地方抓，她抓着诡法师的衣领，这样无论他的脑袋怎么转动，都影响不到她了。

诡法师循着小兰铃的视线看去，那是一家服饰店，主卖女性服饰，他们去教堂的时候没有开店。一面巨大的落地镜隔开店内店外，落地镜内用一个正常人类大小的假人挂着一件女士裙。

这是件连衣长裙，裙底正好到达脚踝处，裙下摆是一个又一个的褶皱。这件裙子洁白无瑕，腰处用一根轻纱似的带子绑住，让假人的腰显得很细，圆领泡泡袖肩长袖，领子、袖口、裙底都有白色的蕾丝花边。

“裙子太大，你穿不了。”

诡法师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小瓷偶在想什么。

小瓷偶猛地转回小脑袋，怒视着诡法师：“我知道！看看不行嘛？”

然后马上又怂了：“我是说，我只是随意看看，碰巧看到了那件裙子，我没想过穿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