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 坚定的人
埃贡躺在自己挖出的深坑中，身体重新变为年老时的模样，安详地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清没有回收老埃贡的“刺客”非凡特性，就让它随着老埃贡一起被大地慢慢吸收吧。
因为埃贡投入深坑前的随意一瞥，罗利站在深坑外几十米处一动不敢动，他认为对方发现了自己。
直到十多分钟后，他听到脑子里传来一阵女声：“那个埃贡死了，他的非凡特性析出后又和尸体结合了。”
罗利咽了口口水，贪念战胜了恐惧，他小声自语：“那是不是说明埃贡尸体变成了封印物？我要不要刨出来？”
脑中的女声嗤笑道：“你如果不怕死就去吧，你刨坑的时候我会寻找新的合伙人。”
罗利忍不住又吞了口口水：“怎么说？难道他形成的封印物负面影响很大？”
女声因为罗利的无知笑出了声：“呵呵。告诉你个知识，‘收尸人’的序列4叫做‘不死者’，他们就像是大海中的水母一样，会定期死亡复活。”
罗利没听懂：“定期死亡复活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不死者每六十年死亡一次，复活一次。每次死亡复活都是一次新的人生。”
罗利第三次咽口水：“那埃贡……是不死者？”
女声没好气地说：“大概率是！不死者重生这段时间最脆弱，但也不是你一个序列7能抵挡的！他们是死亡领域的大师，你过去只会多一具尸体！”
罗利露出谄媚的笑容：“雅各女士，别那么生气嘛！你好奇心得到满足了，咱们可以回去了吧？”
“哼！”雅各女士发出一阵冷哼，“是你的贪心！我在一开始就不同意和他同行！”
“是是！都是我的错！”罗利这时完全没有男子气概，一个人在那里点头哈腰，“您看咱们可以回去了吧？”
他体内的“雅阁女士”发动能力，直接窃取这里到酒店的距离，带着罗利离开了。
这片山林再次恢复平静，完全看不出和之前有任何变化……
……
12月8日，海间诊所重新开业，开业当天就有许多病人前来看病。
毕竟海间诊所在普利兹属于底层民众也能去的诊所，价格公道不说，最主要的是药品好，其他诊所要一周才能治好的病，在这里看完后两三天就能痊愈。
12月9日，看病的人少了一些，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出现在了诊所里。
“考伯特先生，许久未见，我们前阵子去了贝克兰德参加了一场医学交流会。您最近怎么样？有去找和天线、机械设备、频率相关的书籍学习了吗？”
黑骑士看着面前消瘦了不少的理扎德·考伯特，礼貌地问出了上面的问题。
劳拉也有些好奇地盯着考伯特，她对这位疯狂痴迷天线、痴迷宇宙的病人可是印象深刻。
“别提了！”考伯特坐下后就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你们参观完的那天晚上不是天气不好嘛，警察说我的天线被雷劈发生了爆炸！他们还以收藏武器罪把我逮捕了！我花费了好几镑雇佣律师，三天前才从监狱里出来！”
劳拉贴心地给他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廉价红茶，黑骑士则点了点头：“我看天线有部分是金属制作的，是会吸引雷电落下。你没做好避雷准备吗？”
考伯特的脸显得更垮了：“我没想过这种事！她以前从没有被雷劈过！”
世界各语言体系中，“她、他、它、祂”等第三人称代词发音都不一样。
当劳拉听到考伯特先生用“她”指代天线的时候，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黑骑士安慰道：“罗塞尔大帝有句话，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旧天线被雷劈或许是命运的安排，你有了这次有经验，可以收集材料制造一座更好的天线。”
“而且你现在缺少的不是天线，或天线接收到的宇宙声音，而是解析宇宙声音的知识和方法。”
“我还是那个建议，与其漫无目的地收集宇宙声音，不如去找找相关书籍。你可以边充实自己，边搭建新天线。”
没想到考伯特先是高兴，然后又回到愁眉苦脸：“我是这么打算的，可是警察警告我，不能再搭建天线了，如果被人发现举报，他们会把我抓起来。他们说这次不会只关我十几天，而是会关上十几年！”
劳拉不懂法律，不知道考特谈先生是触犯了哪条律法，但是她觉得警察做得对。
黑骑士陷入沉思，他尝试着建议：“你可以找蒸汽教会或知识教会的神职人员……”
“唉！”考伯特先生的脸垮得不能再垮了，“我找过蒸汽教会！可是那时支持我的蒸汽主教也不再支持我了！说我的天线非常危险！我就不懂了！不就是一次雷击吗！两年才有了这一次雷击，而且也没让任何人受伤，怎么就危险！怎么就不能搭建了！”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等吼叫完毕，一口气饮尽变温的红茶。
他抹了把嘴：“亚历山大医生，劳拉小姐，我这次是来和你们道别的。”
对于他的离开，黑骑士早就知道了，但还是表现出了惊讶：“考伯特先生，你要去其他城市吗？”
考伯特眼神坚定：“不！整个鲁恩都已经禁止我搭建天线了！我要出国！去伦堡、去马锡、去塞加尔！那三个国家是知识与智慧之神传教国，一定比鲁恩开明！我已经辞职了，这几天收拾完就离开。我还以为离开前见不到您二位呢！”
劳拉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觉得他的想法有些不可理解，天线就那么重要吗？
考伯特站起身，他这时才流露出微笑：“亚历山大医生，劳拉小姐，你们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是和我志趣相投的人。等我在知识与智慧之神传教国搭建完新的天线后，会给你们写信。希望你们未来能再次去参观我的新天线！”
黑骑士也露出了微笑：“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另外不要只注重硬件，自己的知识积累也要跟上。”
“放心吧！”考伯特准备离开，却被黑骑士叫住。
黑骑士从自己的口袋里抽出两张十镑纸币，一把拍在了考伯特手里。
考伯特只在船港工作时见过这么大面额的纸币，自己从没用过，想都没想就要拒绝，却被黑骑士拦了下来。
“你的薪资全拿去搭建旧天线了，聘请律师也花了不少，手里应该没多少钱。这些钱就当是我对你新天线的投资，希望未来会有好的回报。”
考伯特显得很激动，这是亚历山大医生对他的认可！他给黑骑士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
他把这大额的纸币小心地装在怀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等他离开，劳拉才问亚历山大叔叔，为什么要给他那么多钱，20镑可能是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
黑骑士重新坐下，对劳拉笑道：“你不觉得他和你很像吗？”
“啊？”劳拉一愣，然后快速摇头，“我可没有他那么疯狂……”
黑骑士说：“你和他都是那种，为了自己的理想能甘愿付出一切的人，他是天线和宇宙声音，你是这间诊所。”
劳拉摇晃的脑袋停了下来，经叔叔这么一说，她好像理解了考伯特先生为什么会那么看重天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