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鹤婷挨打

王鹤婷出来送走客人,见到刘寄奴笑容可掬的说要一起吃晚饭,她从没晚上吃饭的习惯,忐忑不安的冲刘寄奴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哦,鹤婷,你家人我还没见过,带我去见见吧。”进来店里他把管义之叫来说:“义之,你去帮忙定做个牌匾,五个字-赤浪泊月楼,要金漆黑底的,做好之后就挂上去,一楼改酒楼,二楼三楼做客房。价格要是市价的两倍收取。黎国客人那间房永久保留不可外用。”

刘寄奴巴巴的说着。管义之瞪着眼睛掐着手指头说:“寄奴哥你慢点啊,我记不住,太多了。”

“义之哥,回头我给你写个单子吧,我记得了。”王鹤婷看看刘寄奴笑了笑。

“鹤婷,你来这几天我也没好好的照顾你,一切都靠你自己,如今看来你把这店铺打理得非常上手了。以后我就想把店铺专门给你来经营,你就是这里的主人,我呢,退居其后,有麻烦我来处理。”

“少主,这-这太仓促了,我才刚来不久,怕是--”

“怕什么,你的背后这么多兄弟呢,就这么定了。两人边说边向内宅走去,前院都是招待客商之用,后面宅子都是那些木匠的家眷在此居住。时间长了就形成个小型的四合院。

“这吴老板当初把这么好的地脚出让给我,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还有那个傻乎乎的门牙哥,也再没来找麻烦。总感觉背后没这么简单。哦抱歉啊,和你说这些个无用的话。”刘寄奴发现和王鹤婷说的话跑题了。

“少主心事不少呢,有这么多要想的事,以前我一直担心娘和弟弟每顿饭吃什么,这顿饭吃了下顿饭还是否有着落。”

“哎鹤婷,那你找个富户人家嫁过去不就什么都不愁了么。”“我才不会为了一口饭把自己卖掉。”王鹤婷坚决的回复到。

“嗯说的好,有性格。定能成大事。”说着话就走到内院了,一个妇人在洗衣服,旁边站个男孩子六岁左右的样子。见到来人跑过来喊着:“姐姐你回来了,有好吃的么?”

王鹤婷刮了一下男孩的鼻子,宠爱的说:“乖,到娘那去玩。”她娘见来了客人,赶忙放下手里伙计站起来,擦干双手问道:“鹤婷这位公子是--?先到屋内做。”热情的招呼着刘寄奴进屋子里说话。“大娘不用客气。”

刘寄奴在前头进入屋内,后面听到王鹤婷小声对她娘说着什么。刘寄奴坐在椅子上,望向四周,屋内设置很简单,再清贫也还透着淡雅气,书香门第就是不同啊。

“鹤婷,这几天屋子内添置些家具物件吧,你现在是赤浪泊月楼大掌柜了,可不能这么清雅了。”

话音未落,鹤婷的娘开口了:“多谢少主收留我们母子三人,鹤婷还小,做事难免有不当之处,如今我们已很知足了,可不敢再奢求什么给少主添乱。我们家鹤婷虽说从小习字学文,但对追商逐利之事却不懂,只是暂时帮忙而已。”

“大娘,我不是收留你们,而是雇佣你们为我做事,我们是平等的。谁都不比谁矮一分。鹤婷有经营和管理之能,即使哪里有疏漏那也是正常,我明天就要出远门了,这店就托付鹤婷了。”

正说着话呢,小兄弟童茂宗和周道民端着饭食进来了,没等进门就喊:“二嫂,饭菜送来了,放到左厢房了。”

王鹤婷脸色唰的通红,站起来,又坐下,两手攥着锦帕。她多次劝说周围的哥哥们不要乱叫她什么二嫂,可是没办法,都这么起哄叫着,她都懒的管了,可现在刘寄奴就坐对面,面皮实在臊得慌。

刘寄奴站起来奇怪的问:“二嫂?谁啊,你家还有人?”这一问更让王鹤婷尴尬了。

“哦,饭食既送到就用膳吧。”王鹤婷避开询问,引领到左厢房去吃饭,刘寄奴没办法,一天三顿饭习惯了改不了,这个时代人们都两顿饭,没吃晚饭习惯。童茂宗和周道民跟在后面支支吾吾还不走,刘寄奴一回头,“你两什么事啊。”

“寄奴哥,你明天去南燕到我两一起呗。”

“不行,人太多了容易引起麻烦,店铺里也需要人手。”刘寄奴边吃饭边说。

“家里有二嫂呢,我们留下帮不上忙啊。”童茂宗刚说完就嗷的一声,脚背让周道民踩了一下。

“二嫂?谁啊?”刘寄奴皱着眉头问,就听王鹤婷的娘在窗外一声轻叹,“地里的蟾蜍没虫吃了怎的,什么世道。”

刘寄奴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她娘对她有成见吧,就同知识分子不喜欢武夫一样,啪的一声,把勺子扔碗里了,这个饭还吃个什么劲啊。起身看也不看,回头喊着:“你两把饭吃了,不许浪费。”

回到前院自己的小卧室,靠床上生气。都落魄至此了,竟然还瞧不起人,哼,什么书香门第,****。心里这么狠狠的骂着鹤婷的老娘。王鹤婷这边也不好过,她对娘刚才待刘寄奴的态度也觉得过分了些。

“娘,方才对寄奴大哥说的那些话,不大妥帖,毕竟我们受人照顾在此,也并未刁难与咱家--。”未待说鹤婷说完,娘就打断了她。

“蠢丫头,他为何把店铺经营权交你手里,他馋你的身子,又不好明抢,你看他周围的兄弟们如何称呼你,二嫂!哼我都臊得慌。你娘是过来人,什么不懂。”

“娘,你瞎说什么,编排这些个堵人的话来羞辱女儿。我也是为了娘和弟弟好啊,如今娘已不是王家府里的大奶奶了。”

啪!一个巴掌扇在鹤婷的脸上。委屈的眼泪流出来,娘也是楞了一下,看着自己的手发呆。鹤婷捂着脸跑出去店铺。刘寄奴从周道民报信得知鹤婷哭着跑出去担心出事,赶紧出去寻找。

没跑多远,在店铺对面的河岸边上有个画舫正在修葺,只有几个工匠在,鹤婷立在岸堤旁边哭边擦泪。

工匠有几个年轻男子,互相看看,交换一下眼神,慢慢的靠近来,“小娘子,何事悲伤,不如到画舫内我们杯酒诉衷肠可好。”说罢便强拉着鹤婷的胳膊往画舫内拽。

鹤婷要受惊要喊人,嘴被人用手堵住。就在要拽进船舱入口时,都停手了,不停手不行,岸上来了二十几人,一步一步靠近画舫。

没人咒骂,安静的围拢着画舫,刘寄奴迈步走过来,揪住一个马脸汉子衣领,指了指身后的店铺说:“那个店铺知道么,我的,这个女子,我的。你的画舫----”此时身后的小兄弟们异口同声喊:“我的!”

“听见没有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是谁啊,也敢霸占王大人的画舫。”马脸将眉毛拧成个麻花样。刘寄奴本来就带着气来的,刚才被王鹤婷的娘鄙视了,现在听见这话更火了。

“王你妹啊。”咣的一下,头顶狠狠撞击对方的面门,马脸疼的捂脸蹲地上嚎。其他的几个工匠都呆立不敢动。

“刚才都谁动手了,跪下。自己把手剁了喂狗否则淹死你们。”刘寄奴就想吓唬一下这几个人,不可能真的剁人家手。可是对方当真了,几个人你看我,我看看你,呼啦一下调转身全跳进水里了。

“呀骨气挺硬啊,宁可死也不剁手。”刘寄奴指着河水说。身后檀道济柔柔的说:“人家都水性好,早跑了。”

“切,一群懦夫,哎,马脸你说的王家是谁啊?”马脸擦着鼻血把眼睛一横,“尚书左仆射王愉大人是也。”

“也你老母!”噗通一脚被刘寄奴踹下河。马脸本以为会吓住对方给自己跪下求饶,没想到对方不安套路出牌,把自己一脚闷到河里了。王鹤婷担忧的说:“寄奴哥你把尚书大人得罪了,如何是好,不该因为我而起争端。”

“鹤婷啊,可是他们得罪了你啊。”王鹤婷听闻此话,心中自然感动,有一丝温暖的东西流淌在心中。此时鹤婷才发觉怎么哥哥们都在此啊。

“是我看到你哭着跑出门外,然后喊了寄奴哥,寄奴哥跑出去不用喊谁,就都跟着出来了。”

“都是鹤婷不好,让哥哥们担心了。只是思念父亲,感怀伤心了而以。”此刻王鹤婷的泪珠还有些残泪挂在脸上,让单眼皮下面的那颗泪痣显的更加动人。众星捧月的护送着鹤婷回到了店铺。此时天已经不早了,刘寄奴冲兄弟们喊:“明天和我出门的檀家六兄弟,魏家三兄弟,早点休息。其他弟兄记得展月轩的工程进度要多帮忙。吃穿用度找鹤婷支取,每人都要记账,不可乱花,展月轩的花销找清柳姐就好。”说完转身进屋睡觉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就被人从被窝掀起来了。是二弟道怜。“大哥,清柳姐来咱家等你回去见她呢,还有哀鸣寺的支妙音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