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北赴南燕

“好,我洗个脸就去。”两人赶紧回到家里,推门见到院子里站了好多人,何无忌、刘穆之正吃着娘做的早饭。马知秋和马怀春让臧小小扎个朝天辫满院子乱跑不吃饭。李清柳则立在院中来回踱步,妙音手拿佛珠微眯着眼养神。

“各位是来送行的吗,你们两个不在家吃完再来,偏偏到此蹭饭吃。”指着何无忌、刘穆之笑骂着。清柳走过来递过来一个袋子,里面是金银首饰。

“奴儿哥,这次为小郡主的事一定会遇到很多难解之事,这些都是我用不到的-。”

“清柳这个都是你的嫁妆吧,我不能要,好好留着。”转身看到支妙音淡淡的浅笑,拢着袖口拿出一本册子。

“达摩哥哥,金银你不收,佛书总可以吧,保你平安的。”妙音说罢直接将册子塞到刘寄奴怀里。

“妙音啊,赶紧还俗吧,有多少有为青年因你而痴啊。”

“达摩哥哥你再乱说就把经册还我吧。”妙音红着小脸嘟着小嘴。

“哈哈不说不说了。”

刘寄奴看着清柳说:“清柳,展月轩和这边的事就托付你了。我会尽快回来。”门外敲门声,侧脸一看蔚德琯芷一袭黑色劲装,腰间挂着玄黄剑,英姿飒爽的骑在马上,马下立着清丽的小女生,正是那个每日在蔚德琯芷身边的清秀“小生”。

“小丫头,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女生,我只是假装不知道呢。”“店家大哥好眼力啊,之前的路边卖烧饼的董大爷也看出来了。”

女孩子吃吃笑。“切,这丫头,小嘴还挺厉害,将来难找婆家。”小丫头做个鬼脸吐了下舌头。蔚德琯芷骑在马上指着后面的马车和身侧的马说:“寄奴,你是骑马还是坐马车啊,长途跋涉不易,你坐马车吧。”身

后一片窃笑。刘寄奴没搭话,扯过缰绳抓马鬃奋力跃马而上,动作潇洒连贯,姿势优雅飘逸,只是力道大了一点点,从马左边窜上去的,又从右边摔下来,那叫一个华丽啊。哼唧着站起来,满脸土渣,周围人都忍不住笑。

“啊哈哈,盗马奴连马都上不去,真丢人。”马玉茗骑着“云里飘”,小腿晃荡着,身后做个男装打扮的临河郡主司马赜曦。

“寄奴哥这次为小女甘愿以身犯险,不论成功与否,赜曦都将感恩戴德。”刘寄奴赶忙打断说:“小郡主,这次也不是我一个人去,还有这么多人帮忙呢,别担心。蔚德琯芷也在帮忙,若是成功和亲危机,你和玉茗以后就做我的女儿,蔚德琯芷当你们娘。”

话音未落,马玉茗拧着粉黛如画眉毛不服气的说:“竟说大话,好,你若是成了,我们就当你两的闺女。要是不成,你就当我的孩子。啊哈哈哈”

刘寄奴这个汗啊,这丫头随谁呢。而蔚德琯芷“躺枪”的表情,傻傻不知如何搭话,怎么就成了这两个小家伙的娘了,哎,这是拐着弯的占我便宜吧。这次刘寄奴学乖了,屏气提肛腰胯用力窜上去了。等我回来一定打造一副马鞍和马镫,这样光秃秃的真难骑啊。缓缓向出城的方向移动,清柳和妙音没有跟出来。

身后的檀袛催马上来在身边说:“寄奴哥,刚才清柳姐一定要我在出城后把这个包交给你。”

打开一看,是刚才清柳的首饰包,里面多了一条丝绢,上面有字,“今日一别未知归期,愿北地一切诸事顺遂,柳儿自面向北日夜思祷,愿奴儿哥早日得还。”显然这是刚刚写下的,字迹还未干,还带着清柳的泪痕。长叹一声,策马扬鞭向北而去。

一队人马在向北地迂回而行,跟着刘寄奴的是檀凭之六兄弟,魏家三个兄弟,蔚德琯芷的人马大概三十几人不到。

一共四十几个人,在快接近南燕边界的路上,蔚德琯芷进入马车休息,刘寄奴骑着马打着瞌睡,偶尔抬头望一下天空碧蓝如洗,偶尔有几只秃鹫在空中盘旋俯冲,后面的骑手过来向马车内的蔚德琯芷禀告,前面可能有些状况,让速度慢下来,派斥候前去打探一下。过了一会斥候返回,前面没危险,因为都是死人。

一行人呈半月形谨慎的靠拢上去。刘寄奴手握着木红超送他的金刀,看着前面地上的十几具“尸体”,感觉不对啊,天上的秃鹫绕了很久就是不落地,地面上肯定有不确定的东西。

“所有人停下,后退。快后退。”

刘寄奴招呼着众人后退,此刻就见地上的尸体们唰的一下集体“诈尸”,蹦起来冲向最近的蔚德琯芷的马车杀去,挥舞着马刀压着步子一点杂音都没有。

刘寄奴这边没经历过真正的战场难免都有点动作僵硬、手脚不协调,但是这个时候你要跑,死的更快,只能比对方更玩命。

“魏咏之你们哥三为一组,打死都不许分开,檀凭之你们六个分两组,死都不许分开。”这样刘寄奴就跑单帮了,他的喊声也提醒了蔚德琯芷的人,自动分为三人一组,对抗过来的刀手。

两股力量撞击一处喊杀声带着惨叫声,就是没人声。刘寄奴手里没长刀,一把木红超借的短柄金刀好看不中用,迎面跑来的刀手胡子拉碴的,浑身带着难闻的羊膻味,眼角挂着眼屎嘴里嗷嗷喊着,刘寄奴假装摔倒,手里挖起一把灰土对着持刀汉子扬了过去。刀手没想到面前待宰的“小绵羊”还会使诈,眼睛突然受疼闭眼乱砍,此时的刘寄奴还带着后世的思想,觉得人命宝贵怎能随意杀人性命,但又不能让对方缓过劲来,照着对方的下档恶狠狠的踢上去,嗷的一声对方刀也不要了,窝在地上骂着听不懂的话,估计一时半会起不来。赶紧转身看四周情况。

蔚德马车周围刀手最多,四个刀手被蔚德的人困住不得靠前,有两个刀手趁乱从后面绕道马车后面慢慢提刀接近,刘寄奴招呼魏家哥三跟过来,顺便把刚才刀手的长刀捡起来,刘寄奴跳上马车喊道:“蔚德呆在车里别出来。有人进去就砍。”

“寄奴你当心。”蔚德声音提高了,也是被突然的袭击弄的措手不及。最靠近的刀手见有人发现了自己的意图,恼羞成怒压着刀尖向刘寄奴腿上砍去,刘寄奴平着身子跳向对方的同时刀尖滑向刀手喉咙处。

这个时候人的本性暴露出来了,当最宝贵的东西需要你用生命守护的时候,自己的生死根本来不及考虑。

刀手见自己要命处有危险赶紧跳向后面,刘寄奴一刀走空,扑到地上,但没起来,直接滚向对方,类似后世有种不要脸的刀术,叫地滚刀。滚着砍你,让你始终要忙活着护着下半身。

刘寄奴可不会这个,这完全是逼出来的。对方也傻眼了,没见过这么打的啊。啥意思啊。魏欣之和魏顺之是会射箭的,刚才情况没遇到过,确实有点害怕,但这会适应了,取出后背弓箭开射。

刀手们半天没占到便宜,渐渐势头渐弱,蔚德的人不是菜鸟,有利于自己之时立刻抓住机会,将刀手围聚在内圈,从外围一点点蚕食,一个一个倒下。第一次听到刀砍入人的骨头发出的咔嚓声,和市场屠夫砍猪肉时候的闷响声一样,只是惨叫声瘆人。

魏顺之杀的兴起,拉弓搭箭在圈外抽空射冷箭,片刻后一片死寂,唯一的活口就是之前被刘寄奴踢到蛋蛋的家伙,弓着身子在地上窝着哼哼。

“哎,你好点没有,你要是不下死手我也不会踢你要命的地方,咱们要讲道理是不是。”地上的人捂着裆部,微微侧头看看自己这边没留一个活口,再看看面前这个和他“讲道理”的青年,这个恨啊,猛的跳起来奔刘寄奴就抓过去,身子刚要暴起伤人,胸口噗嗤冒出了带血的刀尖。

对面近在咫尺的刘寄奴被对面胸膛喷出的血糊住了眼睛,哇哇乱叫,“啊我看不见了,我受伤了!啊我看不见了!”

突然抓到一个人抱住之后就不松开,感觉头顶有水浇下来把脸上血水冲掉了,人冷静了下来,蔚德不知什么时候被刘寄奴拦腰抱着,语气轻柔的问刘寄奴:“第一次见红么?没事,总会有这么一天,若是你有事,我会负责的。”

听着蔚德的话这么别扭呢,放开蔚德很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逗你们玩,谁怕了。”其实他确实吓着了,打架斗殴常有,当面看杀人这是第一次。而且几乎贴着脸。

血腥气令人窒息。“他们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袭击我们,蔚德你外面又得罪谁了吧?”想找回面子的刘寄奴侧脸问蔚德。

她身后的一个护卫走上来说:“他们是边军的逃兵,只能在边界地带靠劫掠讨生活,都是些该死的祸害。”赶紧把尸体埋了吧,要不臭了会有瘟疫的。

人们在树林找地方挖坑准备埋人,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一名护卫大喊:“有人!”人们伏地身子拔出刀,互相靠拢,刘寄奴手拿长刀和檀凭之并肩前行搜索,发现不远处树上绑着十几个人,嘴都被堵住,身前堆放的一些金银首饰,还有几个模样俊秀的尼姑外罩的僧衣已被剥掉,看样子是没来的及下手就发现了有人接近才让这些人躲过一劫。一个尼姑口中的布条被拿掉,盯着刘寄奴,大喊:“达摩大哥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