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满城尽带黄金甲
望着这张刚刚与自己生死离别后的脸,一双凤眼冷冷的盯着自己,刘寄奴急步跨过去抓着对方肩膀一下搂在怀里,进来的女子为之一愣,身后突然跨进来两个太监大声斥责:“放肆,尔寻思否。”说着就把刘寄奴掀开,外后一推,两人挡在女子身前。
“娘娘,这个小子是脑子有病,和他没什么好说的,别辱没了娘娘。”一个胖一点的太监满脸横肉的斜眼看着刘寄奴说着,他不明白,一大早的娘娘就跑来这破宅子干什么,犯得上搭理他么。
“你叫刘寄奴?你和姚泓、姚弼都认识吧,皇家内的事自有皇家的人来处理,自己是干什么的就干什么,不要因为人家多看了你一眼就以为如何了得,你记住,你只是个庖厨。陛下招你入宫的目的也只是陪他说说话,哎,人老了,就特别絮叨。”
“娘娘可认的蔡姬?”刘寄奴眼睛盯着娘娘的眼睛,想看出什么不寻常来,哪怕是有一丝的迟疑或闪躲都正面她就是蔡姬。
“蔡姬?不认识,也在宫里做庖厨的么,听着像是女子的名字。好了,你记得,远离姚家的人,别不懂事。”说罢拂袖而去。身后两个太监恶狠狠的瞪了刘寄奴一眼。身后刘寄奴嗷的大喊了一声:“蔡姬!”
娘娘走出去的身影未做任何停留,只是脸颊有一瞬间侧了一下,这一动作可理解为是被刘寄奴的声音吸引,属于人都的正常反应,也可以理解为她就是自己手中那一块已经被握的滚烫的温玉的主人。
刘寄奴看着娘娘远去的背影,自己也迷惑了,到底她是娘娘还是蔡姬,是该爱她还是恨她。
憋在屋子实在难受,出去走走,反正皇宫大的很,随便往哪走也没啥人发现。拿着一壶上午喝剩下的酒壶,迈步出去透透气。凭着感觉走吧,路途也遇到过太监宫女什么的,但是奇怪的是都将他当空气,没有一个人拦住他质问干嘛的。哎,也没个人说说话,姚兴那老头叫自己进宫干什么啊。
“寄奴,你在这啊,我找你好辛苦啊。”姚芗笑嘻嘻的从一个假山上跳出来,红扑扑的小脸看着刘寄奴。
“芗儿,你最近去哪了,还好吗。”刘寄奴问道。
“陛下让我找你呢,累死我了,终于找到你了,走吧。哎,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啊,病了么。”姚芗关切的伸手放在刘寄奴的额头上试着体温。“不烫啊,哪里不舒服啊?”
刘寄奴看着姚芗清纯的眼睛,感激的说:“芗儿,谢谢你。”
“干嘛说这话,还谢我什么啊。你到底怎么了,和以前有点不一样了。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哪个太监宫女给你脸色看了?你告诉我,我让陛下收拾他。”姚芗皱着眉头,气愤的说着,模样可爱俏皮。
“走吧,带我去见姚老头子,我也有话要问他。”刘寄奴握着姚芗小手,拍了拍。姚芗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着,不时的回头叫刘寄奴快点跟上。后来见旁边无人,干脆牵着刘寄奴的手肩并肩的走着,反而故意走的慢慢的。刘寄奴心里想笑,这个小丫头,小女孩心性。“芗儿,你认识娘娘身边有个叫蔡姬的女子么?”
“蔡姬?没听说过啊,新来的么?你认识这个人啊,是你什么人啊?”有点小紧张的姚芗看着刘寄奴的眼睛问着。
“嗯,一个朋友,想打听一下,家里有人给她捎个口信,但我一直找不到人,算了,以后找到再说吧。”两人手牵手的走着,有姚芗带着自己,不必担心迷路的事,就低着头想事。突然姚芗放开了自己的手,站住不再向前走了。刘寄奴奇怪,抬头一看,呦呵,姚老头子在前面背着手望天呢。
“陛下好兴致啊,这秋水长天碧云如洗可是在想念故人?”刘寄奴此时是憋着一肚子气,而自己对所谓的皇权完全不怎么感冒,腰板子站溜直的戳在那,姚芗识礼的自动后退两步,站在刘寄奴身后,口呼陛下万岁,微微弯腰两手放置于身下,行个女子礼。
姚兴转过头来,吓了刘寄奴一跳,短短几天不见,姚兴如同换了个人,兼职就是刚从棺材里抬出来的一样,脸部皮肤呈灰黑色,双唇乌青,眼窝塌陷,双眼浑浊的微眯着很费劲的聚焦看到了刘寄奴站立的地方。“刘寄奴,你小子最近不老实啊,嗯,昨晚你忙活的很啊。”一句话让刘寄奴身上一激灵,难道自己昨晚与蔡姬的事情,这老棺材瓤子都知道了?那么蔡姬的情况这老头一定知道。
“陛下,实不相瞒,昨晚遇到一个女子名叫蔡姬,但突然寻不到她了,陛下可知这个名叫蔡姬的婢女,她是在娘娘身边的人。”刘寄奴强压着激动的心情问着。
“小子,问你个问题,你觉得,寡人死后,谁最适合坐这把椅子。”姚兴咳嗦着几声,费劲的问着,并未直接回答刘寄奴的问题。
“我喜欢姚泓,仁义,正直,又有办事能力,如果掌握国之重器,必不负陛下重托。”刘寄奴毫无羁绊的说着。显然,姚兴也很震惊这个家伙竟然这么坦荡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而那些个王公大臣们,你就是跪下问他,都不会明确的告诉你实话的,一帮子骑墙派。
“刘家小子果然非同凡响,确实不同凡人。你方才问的那个蔡姬,我知道。她是娘娘的亲姐姐,哎,只因我当年夸奖了她做的诗,就----哎---苦命的姑娘。刘寄奴,你忘了她吧,就当自己做了个梦,也不要怪娘娘,她心性如此,哎-。行了,让姚芗陪你几天,玩够了就回去吧。”姚兴说完,转身往回走,从两旁闪进来两个金甲武士搀着他胳膊慢慢的挪到一个鹅黄色的轿子里。
刘寄奴眼内噙着泪,拳头攥的紧紧的。“寄奴哥,你不会是认识那个叫蔡姬的女人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过。”姚芗担心的看着刘寄奴,小手又悄悄地握住了刘寄奴的大手。
“芗儿,最近这些天不要到处乱跑,呆自己的府里,皇宫可能不太平,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总之是感觉,就如同曾经在火场里救你出来一样,希望这场用鲜血浇灌出来的“火灾”不会波及到你。”刘寄奴闭着眼,擦干泪水,拍了拍姚芗的小肩膀。
深吸一口气,对着姚芗说:“芗,走,跟哥找酒喝去。”两人小手拉大手的绕着近路偷偷的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
东宫,姚泓坐在榻上不安分的将身子扭来扭去,最近总是后背疼,哎,到处去联络各方的大臣武将,现在关键时刻,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而且会输的很惨。文臣们大多子好支持自己,可是最关键的武将们不是很明显的表态,这让他心里相当的没底,眼看父皇日子不多了,万一某天驾鹤西去了,二弟姚弼借助娘娘的势力推翻自己极有可能啊。刘寄奴是自己绑架来的,本意是为自己在宫里安插的耳目,却被父皇“霸占”了去,不知道他能否起到帮助自己的效果。哎,头疼死了。
“哎,小五,你今晚没事去看看刘寄奴那边,问问他,陛下召见他没有,说了些什么都要给我问个清楚,听见没有。”
“遵命,殿下。”一个叫小五的小太监颠颠的跑出去了。
秋夜,干燥的空气里涌动着不安的味道,就像是一锅水要烧开之前的样子,看似平静而已。
在长安城的紫荆城头上,一大一小两个人影,背靠背的在一起喝着酒,说着各自的心声,很明显,两人都喝醉了,几乎是各说各的。空的酒壶摆满了屋檐,估计风一吹就能掉下去砸到哪个倒霉的家伙。
“芗儿你可知道什么是-是孤独,我告-告诉你哈,就是你在一堆人群里,没有一个和你贴心的人说话和倾诉,啊哈哈哈那真是-孤独。我也尝试去融入到这个世界,可是今天—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多么的可怜。蔡姬,一个努力想-好好活着的女子,她有梦想,有自己的憧憬,对她来说最奢侈的就是过一个普通人家的日子,可是—可是******竟然被亲—亲姐给毒死了,这个畜生—”刘寄奴和姚芗在紫荆城的屋顶上肆无忌惮的的喝着酒,这里也不会有人来,两人完全放开了喝,掏心窝子的说----。
“寄奴哥—我-呵呵-我告诉你个秘密呵呵,你知道么,碧莲那丫头-啊哈哈好好笑,碧莲他喜欢你,还竟然吃我的醋,你说她逗不逗趣,这小丫头,哎呀,真是长大了,孩子长大了烦恼自然也多,我也觉得是,嘻嘻我第一次这么喝酒,寄奴哥,我-我和你说哈,你可不要笑我,嘻嘻,我喜欢你,从你在火灾那天冲进来的一刻我就喜欢你了,寄奴哥,你可不许对旁人说,这是我两的秘密呵呵,嗯,寄奴哥,我有个小小的要—要求,嗯,嘻嘻,你可不可以-亲亲我啊,就一小下,好不好,我保证不告诉陛下。不告诉我父王,更不会告诉碧莲那个吃醋的丫头,哼。”刘寄奴还在指着酒壶怒骂着,背后的姚芗慢慢的转过身来,手脚笨拙的捧起刘寄奴的脸,十分吃力的对准自己的樱桃般的小嘴就贴上去了。姚芗花瓣一样的嫩唇刚碰触到刘寄奴温热的唇,感觉心脏都猛的一缩,伴着咸咸的泪水一同吸允了进来。刘寄奴被姚兴“强吻”着,流着泪,呜呜呜的含糊不清的说着:“蔡姬对不起,对不起我救不了你,我一定为你做个胭脂店。”
“寄奴哥,你的唇怎么这么—这么的咸啊,你吃盐太多了吧。”姚芗醉眼迷离的看着刘寄奴,笑的两个酒窝如同盛开着的迷人的花朵,整个紫荆城头的屋顶上都是妩媚。
刘寄奴半睁着眼,想再取一壶酒,不经意的往地上望了一眼,看到似乎在远处有一队人马向城里开过来,但是为什么不打火把呢,在月光的反衬下,刀光斑斑点点如同是夜晚的萤火虫发出的阵阵光影。每人左臂都绑着白色布条,这是什么装扮啊,难道是满城尽带黄金甲?我靠,有人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