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官职原是弼马温
刘寄奴看着马车里被扶出车外的支妙音真的是喜出望外,顿时松了一口气,支妙音脸色显得疲惫但还是强打精神对着拿着刀的几个兵士说:
“几位兵哥,为何事妄动兵刃,这山上便是哀鸣寺,你们就不怕被煞气反噬么,佛门之地就连刘牢之上将军都要下马步行,尔等竟然提刀带血的站在这里对着良善之人,当心日后佛祖都保不的你们周全。”几句话把对面开的兵士给震住了,特别是支妙音报上了刘牢之上将军的名字,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赶紧把刀放回刀鞘。
刘寄奴本来想把身后的参军的袍子拿出来当做证明,可是之前背着马知秋乱跑,早就不知道丢哪去了,幸好支妙音回来了。
“妙音,你回来的太及时了,差点脱不了身啊,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怎么回事,病了?”刘寄奴不由自由的上前扶住妙音的两个胳膊,旁边的两个小沙尼见状大吃一惊,她们两个是支妙音从建康带回京口来的小沙尼,对刘寄奴并不熟识,所以对刘寄奴的行为吃惊不小。本想上前保护支妙音,但发现支妙音师傅的神情并我厌恶之色,相反眼神中还看到了从未曾见过的神采。
“达摩哥,现在你可有名气的很呢,佛教界都在盛传说是一个叫刘寄奴的人一路救助鸠摩罗什大师,帮助其脱离险境,又救助过好多北魏灭佛时逃离的佛门中人,如今啊,你的大名在佛教界可是吃香的很呢。”支妙音诉说着这些话,表情生动带着人间烟火味,显得那么亲切,身后的两个小沙尼互相问着对方:“这人是谁啊,难道他就是妙音师傅常说的达摩祖师?”
“哎,说来话长啊,等咱们回去我详细和你说说吧。”刘寄奴把马知秋抱起来直接放进支妙音的马车里,一行人在北府兵的注视下大大方方的回到山上的寺庙内。
刚到寺门口,刘寄奴扶着支妙音下马车,然后转身又去抱马知秋下了车,就听后边一声喊:“寄奴,你害苦我了。”
何无忌苦着一张脸气呼呼的走出来,脸上都是鞋印,身上也没有了干净的地方。
“寄奴,你突然就跑了,也不和我说明白,我以为你让我去帮你把那些士兵给堵住呢,还好人家都认识我是刘牢之的外甥,否则我早被剁成肉泥了。”
刘寄奴奇怪的问:“既然知道你是刘牢之的外甥他们还敢打你,看你的脸哎呦--。”刘寄奴捂着嘴假装感慨着。
“是打完之后才认出我的,因我突然冲出来,惊了一个队长的马,那个队长发话说别砍死,先揍一顿再说,结果就这样了,我还真要谢谢那个队长,否则那么混乱的情况我还真就给砍成包子馅了。呀哈,妙音你回来了,看帮我们劝说一下这个小祖宗吧。”
何无忌手指着马知秋,做出很无奈的样子。刘寄奴想到此将马知秋推到支妙音面前说:“妙音,知秋这孩子就先交给你了,希望能让她和某些不好的东西永远的断绝。”刘寄奴怕刺激知秋,就没有明说五斗米道的名字,支妙音何等聪慧,朝廷要打击的重点对象在一个月前她已经收到消息了。
“知秋妹妹,这些日子随我一起住吧,我有好多有趣的故事讲给你听,保证你感兴趣。”妙音握着知秋的小手一起迈步走进了寺门内,回头妙音看了一样刘寄奴,笑了笑,冲着他摆摆手。
刘寄奴看着两人走进去,突然扒住大门往里边喊:“妙音啊,你可别把知秋给度了啊,她还是个孩子,长大了我还要让她嫁人呢,可别给剃度了啊!”旁边的两个小沙尼听到此话狠狠的瞪了一眼刘寄奴,咣当一下把庙门关的严严实实。
“哼,说你聪明还是傻呢寄奴,你一句话把这门后的尼姑都给得罪了。”何无忌带着脸上的大鞋印幸灾乐祸的说着。
“那就让她们都还俗,挨个找婆家。哎,无忌啊,你能找个地方洗脸么。”刘寄奴背着双手往山下走去,何无忌在后面沿着路边找水坑。
两人一路连跑带颠的回到了城内,直接来到了北府军的孙无终府邸,里面已经有好多盔甲齐整的将士在等着下命令。刘寄奴第一次参加这种军事活动,而且自己的袍子也丢了,一身便装扎在这些行伍出身的人群里显得特别怪异。
何无忌早已经把脸洗干净去找孙无终将军打算给刘寄奴再要一套参军的袍子穿,因为他舅舅是刘牢之的关系所以北府兵都认识他,没把他当外人,并且见到何无忌带着一股同伴进来穿着便装,也没多想,谁也没在意。
不多时孙无终将军走出来,并未穿着铠甲,坐在老虎皮铺着的椅子上扫视了一眼,下面的将士齐声喊道:“将军!”
孙无终瘦长的脸颊稍顿了顿,低声说道:“众位兄弟想必已经知晓了,朝廷已将五斗米道列为邪教,起匪首孙泰已被下狱,如今我们要做的便是协同官府衙役缉捕各地邪教的骨干之人,这同时也是我们的机会,刘将军已经对我们施令,凡抓到邪教骨干中人必会上报朝廷,论功行赏。”
“将军,根据最近的信报上说,某些沿海一带开始有邪教纠集民众攻击敌方官府,甚至开始攻击无辜民众,我们这里该如何清剿呢。”一位虎背熊腰的家伙憨声憨气的说着。
“目前情况未明,我们先不要有所明显的表现,等其露出马脚,再行计较。”孙无终捻着下颚上的胡须边思索边说着。
刘寄奴第一次到军队来,而且还赶上人家召开军事会议,前面两大排坐着的都是重量级人物,其他人站着多一些,反正轮不到自己说什么,好奇的上下看着,这就是北府军啊,周围都是实木建筑,正面墙壁挂着山鹰捕食,不知是哪位大师画的,应该很值钱的样子。
这边的将军们还在争论着如何缴费的事,一个青年校尉咕咚单腿跪地上抱拳说道:“将军,在下愿带一队人马守在各个水陆码头,如遇匪患便上前狙杀,以保京口无虞。”
“切,说的轻巧,嘴上的毛还没长齐呢,以为对方是傻子还等你来杀么,你带人去布防,人再少也会走漏风声,可别忘记他们是暗,咱们可是明,没那么简单。”这是一个黑脸的络腮胡子对着那个青年校尉说的。
“王副统领难道你坐在这里说,就能把道匪说退了么,那我就陪你一起说,反正又不用拼命。”青年校尉明显是被络腮胡子给激怒了,说话也就不在留什么面子。
“你们两个别再吵了,说不定道匪已经开始聚集了,他们的头子被抓了,下面的教徒必定会不甘心,我们不得不早作防备,不如这样,将军,我们将斥候扮作百姓,分散在各个关口要道,如遇异动便会马上知晓,我北府军横扫其锋,可否?”胡子有些花白的老者没有穿戴盔甲,但是坐的位置却很靠前,应该是军中老将,受人尊敬的人。
孙无终轻轻点头,但是却突然想到,北府军在京口几乎人家都认识这些熟悉的面孔,外一被道匪识破就没意义了,最好找个生面孔来担当此任务,派谁来做这个事呢。孙无终低着头沉思着。
宽敞的大堂内,两侧靠外一边都摆放着一排兵刃,这里因为靠外面一侧,站这的人比较少,好奇心害死猫的刘寄奴一个个拿起兵器架上的武器挨个的放到手里掂量着,都挺沉实啊,咣当一声,一把大长马刀没托住,掉地上了。本来吵得很激烈的军士幕僚们被这刺耳的响声惊了一下,一起回头看着刘寄奴。
“那是刘家小子吧,哈哈过来,上前面来我瞧瞧你,你的参军袍子呢。”孙将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刘寄奴叫道近前来。
“孙将军你叫我?”刘寄奴迈着大步上前来,也没单腿跪地,也没双手抱拳,只是笑呵呵的看着上面坐着的孙无终。
“刘家小子,你在京口加入北府军还没多少人知道,而且你的小兄弟们也不少,让他们帮帮忙,我们这些人都不便露面,只能暗中帮着你,就派你去完成这个任务吧,好了,都散了吧。”孙无终手一挥舞,站起来便走了,其他人都傻掉了,看着刘寄奴上下打量着。
“你谁啊,哪冒出来的啊。”满脸络腮胡子瞪着眼睛问着刘寄奴。
刘寄奴呵呵笑着,拍了拍胸脯说:“本人刚加入北府军,官拜参军之职。”刚说完却没成想引起一阵哄堂大笑,有几个笑的趴在地上。
干什么这么大反应呢,有这么好笑么,这时候刘寄奴突然发现在孙无终两边站立着手端着笔墨和水杯的家伙都穿着之前和自己一样的官服。何无忌终于从侧门挤进来了,招呼着刘寄奴:“哎,傻站着干什么啊,快和我过来把衣服套上,他们笑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