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责任
五月底,月假。
放假的天是晴朗的天,放假的空气真新鲜,放假的人民真幸福,感谢地来感谢天。
星期五的下午,提前到1点钟上课,同学们个个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笑容。上完两节课后,两天的假期就正式开始了。
“滴滴滴”,秦始皇敲砖头的声音很适时宜地响了起来,我急忙跑去复机。
“喂。”一个清脆的女声传入我的耳中,感觉很是受用。
“是你?”霞的声音还是耳熟能详的。
“很惊讶吗?”霞问。
“不,不惊讶,我做梦都常常梦见你。”我说。
“胡说,你会梦见我?”
“当然,昨天还梦到过呢。”
“梦见我干嘛?”
“梦见你请我吃饭。”
“呵呵,胡说,你才没梦到呢。”霞顿了顿,又问,“放月假了是吗?”
“废话,你放月假了,我当然也放啊。”历来就是这样的,苏仙中学的校长是二中的前任校长,所以一切传统都是二中照搬。
“嗯,也是,我们的确经常一块放月假。”
“不是经常,是每次。”我喜欢纠正别人的语法错误。
“对,是每次。”霞立即改口,可能她在脑海里想了想,的确这几年来,我们都是一块放月假。
“其实那也不然。”纠正完别人的语法错误后,往往我又喜欢和别人较汁。
“我们是每次都一块放月假呀?”霞说。
“不,有些情况我们就不一块月假了。”我故作深沉。
“什么情况?”霞问。
“比如说,你来月假的时候,我就不一定来月假。”
“呵呵,果然还是个流氓,跟你说话就没有正经的。”
“哈哈哈,开玩笑的,我不说了,你说正经的吧。”
“下午回去吗?”霞问。
“回去又怎样,不回去又怎样?”我反问。
“回去你就回去,不回去我就请你吃饭。”
“哇!那我不是美梦成真啦!”我兴奋异常,“好同志,我们在哪碰面呢?”
“南街的饺子馆,半小时后在那里见。”
“嗯,不用半小时,我十五分钟就能搞定。”我挂了电话。
又是放假又是女生请吃饭的,善有善报,老天爷对我可真不薄啊!我不禁感动得想起一首沧桑的老歌来:“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娃哈哈呀娃哈哈,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
※×××××××※
半小时后,南街的饺子馆。
这家饺子馆连个招牌都没有,却又是郴州的老字号了。这里地方不大,可以说是很小;装修很差,连桌椅都是有高有矮、有长条有四方,没一套像样的,而且还很陈旧——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生意却好的不得了,往往是边上几家店都还没人的时候,这家店已经是高朋满座了。
和霞来到这里五点钟还没到,照理还不是吃晚餐的高峰期,这小店居然将近坐满了,只剩最里面的桌子边还有条长凳,刚好能坐两个人。
我赶紧快步走过去占了那条长凳,一屁股坐了里面大半边,只留下外面一小截来,拍拍这一小截,看着霞,示意她坐这里。
“我有这么苗条吗?”霞问。
“是驴子是马都要拿出来溜溜,你坐下来我就知道你苗不苗条了。”我说。
“流氓,永远都没有一点正经的。”
“你就知道叫我流氓,永远没有一点新意。”我往里面挪了挪,留下一半凳子给霞坐。
霞坐了下来,遗憾的是和我还有一小段距离。
“你说这种话,我不叫你流氓叫你什么?”
“我真的是流氓的话,才不会说这种话呢。”
“那你会说什么?”
“我会说‘你看这里只有一条凳子了,你干脆就坐我腿上吧’。”
霞“噗哧”一笑,道:“看来我还错怪你了呢。”
“两位要点什么?”女服务员来了。
“两斤饺子。”我说。
这家店还真绝,只卖饺子,而且是一种馅的,而这里的服务员偏偏又笨的要命,来了客人总是问“要点什么”。记得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她问我“要点什么”,我说“馄饨”,她说“没有”,我又说“面”,她又说“没有”,我说“炒菜有吗”,她还是说“没有”,我就问“这里有什么?”,她说“饺子”,我又问“你这里只有饺子?”,她说“是”,我就纳闷,她开始为什么要问我“要点什么”。
不过,习惯了也就没事了。
“上次到底是怎么了,那么难过?”我问。
“我最恨别人骗我了,有人骗了我。”霞说。
“什么!有人敢欺骗你的感情?简直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替霞打抱不平,“是哪个负心郎?拖出来给我打一顿!”
“不是啦,是我老师。”霞急忙纠正我的话。
其实我也知道是她和她那个年轻女老师朋友闹了矛盾,她写给我的信中也提到了大致,但具体什么矛盾却没写清楚。我只知道她曾经和那个女老师玩的很好,她都搬到那个女老师的教工寝室去住了。
“什么,老师?那就不好打了,教育教育他算了吧。为人师表的,怎么能干这种欺骗纯情小女生的勾当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没事去跟老师谈恋爱干嘛?万一给校长知道了多不好呀,就算校长不知……”我顺口胡诌。
“哪有啊,是女老师!”霞有些着急了。
“女老师?你同性恋?!”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霞。
“你——”霞急的说不出话来,“你这人真不可理喻。”
“那当然了,我又不是同性恋,你怎么会理喻我呢?”我笑着说。
霞急的满脸通红:“不是的!”
“知道就好,我怎么会是同性恋呢?”
“我是说我不是的!”
“那你是什么?”我这人没别的,和女生胡诌就最拿手了。
“我是——”霞忽然又觉得说不下去,“不和你说了,你这人没正经的。”她说完,把脸一偏。
“好好好,我不说了,你说她是怎么骗你的吧。”我说完,很久都没出声。
霞见我不说话了,把脸转了回来,继续道:“我本来是和她住一块的,但她居然为了一个男生,骗我说是学校不让我再跟她住了,要我搬回自己寝室住。”
“这就是她的不对了。”我又能说话了。
“嗯。”霞见我终于说了句人话,露出了一点笑容。
“怎么能这样呢?”我愤愤地道。
“是啊。”霞开心地笑了。
“同性恋就同性恋,我们新时代的人又不鄙视同性恋,但她却为了一个男生而不要你了,这简直就太不像话了!”
“我不是同性恋!”霞放大了音量,刚好服务员把我们点的饺子送了过来,听到霞这句话,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匆匆转身走了。
霞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起来,她用力捏了一下我的手臂,道:“就是你啦!”
“哎哟!”我大叫一声,这力道可真足啊。幸好我手臂上的伤已经好了,要不然新伤加旧伤,不住半个月院,一般是好不了的了。
“事情是这样子的!”霞气的直跺脚。
“怎样的你说呀,说的不清不楚的难免叫人误解嘛。”我轻抚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然后夹了个饺子,吃了起来。
霞也夹了个饺子,边吃边说:“张老师才比我们大两岁,我和她玩的很好……”
“所以你们都孤枕难眠,成日想着对方,于是你就搬过去跟她一块住了?”我打断了她的话。
“不是啦!她住的教工宿舍,一个宿舍有两张床,一般住两个人,而她刚好一个人住,还空了一张床,我常跟她说我们寝室睡觉前很吵,她就叫我搬过去和她一块住了。”霞急忙解释。
“你早说嘛,你们各睡一张床当然不是同性恋啦。”我说。
“我一下子又说不清呀。”
“她叫你搬走,又让那个男生住进去,这不是传说中有悖常伦的师生恋吗?”我不禁油然而生出敬意来。
“我又没说我搬走,那个男生就要搬进去,更何况一个男生怎么能搬到女教工宿舍呢?”
“那她叫你搬走干嘛?”我有点搞不懂了。
“电灯泡呀。”霞道。
“哦——”我茅厕顿开,“原来是这样啊,那个男生常常去你们那,找那个什么张老师聊天,而每次去你都在,她嫌你碍手碍脚的,对吗?”
“对。”
“然后她就借口说学校不让你在她那住了,其实是为了和那个男生能够独自在闺房米稀米稀的?”
“对。”
“然后你就搬走了?”
“对。”
“那你应该为成全了一对鸳鸯而高兴嘛,俗话说‘成全一对胜造七级浮屠’,你怎么反而想不开呢?莫非你也喜欢那个男生?”
“他那死样子,谁会去喜欢他呀!”霞立即皱起了眉头。
“那现在他们岂不是现代版的杨过与小龙女?把你支开后,他们就可以——”
“可以什么呀,你这没正经的。我走了,那个男生自然也不会再去她那了。”霞说。
我吃了一惊:“为什么?!”
“反正,他就是,不去了。”霞忽然显得很不好意思,说话声音很小,说完然后马上埋头吃饺子。
我立马醒悟:“原来那个男生喜欢你!”
霞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不理他,他又想接近你,所以他总是跑到你住的地方去找那个老师聊天!”我发现看别人的事,反应还是很快的。
霞又没说话。
“这种男生可真龌龊,不值得你为他伤心难过。你却好,写封那么长的信来。”
“不是啦!”霞急忙纠正我的话,“我是为张老师难过!我当她是知心朋友,她却……”说到这里,霞的眼眶开始泛红。
我吓了一跳,赶紧说:“她这种人比那个男生更龌龊,更不值得你为她难过。”
“是吗?”霞怔证地看着我,眼眶还是红的。
“当然啦,俗话说‘日久见人心’,你跟她接触的时间不长,你当她是知心朋友,她却没把你当朋友。幸好通过这件事让你知道了她的心,要不然时间越长,她伤害你越深。”我顿了顿,又继续道,“她反正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这种小人不交也罢,更何况让你早日知道她的真面目是你的造化,又何必要去伤心难过呢?”
霞似乎把我的话听进去了,眼眶的红在渐渐隐退。
隔了良久都无语,我也默默地低下头吃饺子。
不一会儿,饺子就全吃完了。
“你不会伤害我吧?”临走前,霞突然问我。
“当然不会啦,我们是世界上最要好的朋友。”我拍着胸脯道。
霞露出了笑容,道:“嗯,至少我还有你这个世界上最要好的朋友。”
发自内心的笑,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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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时,就和霞玩的很好了。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因为那时候霞是个很男孩气的女孩,其特点就是爱打人,虽然都是开玩笑的打,但她的力道很重,一巴掌下去,立马见红。她打的对象也是极其讲究的,厉害的、凶点的、被打还手的男生她不打,她专门欺负那种老实的、脾气好的、被打不还手的男生,我就在这种男生之列,所以,她始终觉得她和我玩的很好——那当然了,她打的我多爽啊,常追得我从走廊这头跑到那头。而我,说实话,那时候蛮恨她的,常暗地里咒她长大了嫁不出去。
现在,霞跟变了个人似的,忽然之间走起了气质路线,不要说跟男生打闹了,连多说几句话都难,就算我这种胡诌狂跟她在一起,有时都会觉得没话说,闷闷的。只是偶尔把她逼到极点了,她才会像今天一样展示她的如来神捏,虽然没小时候的那股豪气了,但是力道还是犹胜往昔。
这几年和霞的频繁接触,导致了厂里的小学同学们都说传我和她的绯闻。其实我也不知道和她在一起是什么感觉,爱情?友情?难以区分,有些东西是很难分辨的,就像我也不知道和娟在一起是什么感觉一样。
我只知道霞现在是个多愁善感的女生,她很容易因某些事而烦恼忧愁,我有责任去为她排忧解难,至于这份责任是出于什么心态,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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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回前瞻
霞放假了,我一般放假都会去找她的,却又要帮娟补习,真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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