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婚礼
书蕾的婚礼如期举行，当然，她的父母也是欣然接受了她和王悦珊在一个地方一起举办婚礼。第一，他们邀请的宾客有所重叠，所以这是没有办法之中的办法。第二，这样两家一起办喜事，多多少少可以促进瞿耀华与王啸天两个人之间的私人友谊。第三，瞿家真的不看好付远山这个女婿，如果这样办婚礼的话，不论是社会舆论也好，媒体报道也罢，所有的聚光都会对准王家女儿嫁了一个年近40岁且闻名遐迩的整形外科医生，而不是对瞿家女儿嫁了个穷鬼而闲言碎语。
一大早，瞿书桃就忙得不可开交，书蕾之前就怕姐姐一个人顾不过来，又请了李文和杨尔曼做自己的伴娘。
书桃说：“天啊，我没想到办一个婚礼这么累人，又要化妆，又要早起，还要吃什么汤圆的，而且迎亲大队马上就要来了，我们伴娘团还要按照习俗，设置层层关卡，不能那么轻易地让新郎进屋，可是又不能做得过火，生怕错过了吉时，误了我妹妹的终身大事，想到这些我就烦得要死。”
“来了，来了，迎亲大队来了。”李文一进屋就叫喊道。
“天哪，赶快给我把门给堵上……”书桃吼叫道。
虽然书桃嘴上不情愿，可是她的行动告诉大家，她如此乐在其中。
“三，四，五，”李文站在楼上门厅的窗户旁边数着，朝下望着车道。车队里有五辆车——如果你不把载着所有女佣的面包车算在内，真的只有四辆。
书桃也探头看了看，她看到她的阿姨和她的家人刚从曼谷乘飞机过来，她很惊讶他们车队里的车辆居然那么少。
领先的是一辆白色的梅赛德斯S级轿车，显然是由泰国大使馆提供的，但其他的车则是随机搭配的：一辆宝马X5SUV和一辆至少有五年车龄的奥迪，最后一辆车，她甚至不知道它是什么——这是一种非欧洲产的四门轿车，这种车她从未见过。
昨天，当她和家人从来到别墅农庄时，瞿总的行政助理吴华安排了一个可以媲美喀尔巴阡山脉揽胜者车队的6列车辆，使瞿家那边的人把车停在了别墅农庄的前门，这让她印象深刻。
可是，今天她几乎为她阿姨和她母亲这边的家族感到难为情。她阿姨的丈夫塔克辛·阿卡拉是蒙古特国王的后裔之一，书桃记得她最后一次泰国之行的每一个细节，那时她19岁，就像昨天一样。
这家人住的古老别墅群坐落在朝披耶河畔的一个花园天堂里，而他表兄詹姆斯、马特和亚当的仆人们都会跪在他们的脚下，就好像他们是小神灵一样，准备好照顾他们的每一个瞬间；而如舰队般的森林绿宝马车队在苏呼姆维特最热门的舞厅前闲荡。
那为什么那辆安卡拉斯汽车要停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汽车里呢？等一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卢管家和所有的家庭女佣——包括保镖在内——都穿着清爽的制服，在门前的车道上集合。玲姐和她妈妈也参加了欢迎会！天啊，为什么瞿家这边的亲戚朋友昨天到达的时候没有为他们做这些？
行过必要的礼仪后，新郎终于迎走了新娘，瞿家虽然对这场婚礼不是特别在意，但比起普通人家，却也算是高级别婚礼，可是让人出乎意料的是，瞿母这边来的亲戚少之又少。
书桃和她母亲坐在后面的车里，书桃问：“李家的人怎么来那么少？”
瞿母苦不堪言：“我没敢叫太多亲戚过来，因为你也知道，把书蕾嫁给付远山这样的男人，我真的是没脸见我那边的亲戚朋友了，要是你也跟书蕾这样不争气，当个倒贴赔钱货，那我干脆不活了。”
“妈！今天是书蕾的大喜日子，你讲点儿吉利话好不好？别要死要活的！要不是书蕾在美国怀了别人的孩子，也走不到这步田地。”
“怎么就不会走到这一步了？你看看，之前和那个付远山你侬我侬，非他不嫁的样子！就算没有这个小野种，我看书蕾也死磕不改，非得嫁给付远山不可……”瞿母思索了一下，温情地看着书桃道，“所以我知道，你是聪明姑娘，妈妈的乖乖女，掌中宝。不像你妹妹缺根筋，你就听妈妈的话，嫁给岳然好不好？”
“放屁！我才不要嫁给岳然呢！”
“哟，都跟人家睡过了，怎么？你不满意他的功夫？”
“妈，这个事你是怎么知道的？”书桃好奇地看着母亲，想着在北京与岳然的那一夜。
她妈笑了笑说：“岳然的妈妈跟我说了。”
天啊，书桃心想，这岳然怎么是这种人？把这事都要讲给他妈听，到底害臊不害臊！
不一会儿，车就开到了付远山家一个普通住宅区，瞿母瞬间拉长了脸对书桃说：“你看看，这家人住的是什么地方？真是吓死了，我就不下车了，你跟着书蕾上楼去拜见公公婆婆。”
“妈，这哪合适啊，你看爸都下车了，你也该下车！”书桃呵斥道。
“天啊，今天付远山他妈会不会又穿化纤服装，我特别怕静电的。”
书桃下了车，站在车门前，怒视着她妈道：“快给我下车！！！”
看书桃恶言厉色，瞿母只好委曲求全地下了车，刚走到单元楼门口，瞿母就转向书桃说：“妈妈害怕。”
“你又怎么了？”
“要爬楼啊！”
书桃看着付远山家的楼梯，也差点儿晕过去，但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书蕾不争气嫁了这么个男人，书桃深吸一口气道：“妈，忍忍这下就好了，乖乖的给我上楼！”
书桃拉着瞿母，上了付远山家的楼，一进门，整个小屋子人山人海，都没地儿坐。瞿母瞬间晕了过去，书蕾转过来说：“姐，妈怎么了？”
“可能是缺氧吧，赶快叫大夫过来，还好妈随身都带着一个医生。”
医生过来，给瞿母吸了氧气后，她才满满苏醒过来。一场虚惊后，他们草草办了仪式，就准备往酒店赶去。坐在车上，书桃无奈地对瞿母说：“妈，你刚才真是把大伙吓坏了。”
“哟，你怎么不怪大伙差点儿把我给吓死了。”瞿母没好气地说。
“我这不以为你是装晕的吗？”
“书桃！你还有没有孝心，这种大逆不道地话你都讲得出来。”
“好啦，好啦，今天是喜庆的日子，你可别对我发火啊。”
“大喜的日子？我真不觉得，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把书蕾送上了刑场，我这心老是梗着一团气上不来，你说书蕾嫁给付远山真的会幸福吗？”
书桃听她妈这样一讲，同样也跟着心里打鼓，她安慰道：“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就别瞎操心了。”
他们来到酒店，酒店门口已经停满了豪车，两对新人走出花车，迎来了宾客们的祝福和欢迎。仪式将在六点的酒店花园里举行，八点开饭。这时，瞿母和瞿父一起来到亲戚朋友们所在的休息厅里。瞿耀华盯着窗外，试图忽视妻子不断的唠叨，和妹妹李素媛争论最后的细节。
“不，我们必须让市长先发言。按照官方的程序，我们会这样做。”瞿母道。
“但是，婆罗洲的王爵将受到可怕的侮辱，皇室成员应排在民选官员前面，”李素媛反驳道。
“放屁，这是我们的国家，我们的市长有优先权。你只关心王爵，因为你家的种植园全都在婆罗洲。”
“我关心他，是因为我不想他在讲话的时候在婚礼现场上到处撒尿，王爵是一位年老的糖尿病患者，膀胱非常虚弱。他应该是第一个发言的人。此外，他甚至在市长出生之前就认识我们的妈妈了。”
“王亮牧师才应该是第一个说话的人，他会致辞祝福语。”
“你说什么？你邀请了王亮？有多少牧师参加这个婚礼？”李素媛不相信地问。
“只有三个。尊敬的王先生将送上祝福，李主教将做司仪，而托尼牧师将致闭幕词。”
“太可惜了。现在请托尼做司仪是否太迟了？他比那个李主教好多了。”李素媛嘲笑道。
瞿耀华叹息一声说：“你俩能小声点儿吗？你们两个让我现在犯偏头痛了，如果我知道你们要这样大吵大闹，我就会坐在另一个大厅里休息。“
“你知道你的保镖不会让你在另一个大厅里的，另一个大厅没有防弹窗。”瞿母振振有词道，“就这么说定了，无论如何，这是我女儿的婚礼，一切我说了算，市长先发言！”
说完，按照瞿母的意思，做了仪式，一切还算顺利。站在新娘书蕾旁边的书桃已经累得像一潭死水，面无表情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待敬完酒后，书桃回到休息厅，大口大口地开始吃东西。尔曼看着书桃好奇地问：“你怎么跟个饿死鬼似的。”
书桃边吃东西边说：“我有吗？我只是好久没有吃到这种米其林厨师做的菜了，今天我要一口气吃个够！”
尔曼不解，她转向李文问：“发生什么事了？”
“她的银行卡被瞿总冻结了，现在家里只有五万块的现金，可能要撑到年末。”李文耸了耸肩。
书桃说：“所以我最近吃的都是你们平时吃的东西，只有今天有机会吃到我以前习惯吃的东西。”
尔曼倒抽一口冷气，无奈地笑了笑。
婚礼结束后，远山怕怀有身孕的书蕾太过操劳，就让司机先开车送书蕾回家，他还要和同事们去喝下半场。而书桃也是累得不行，搭书蕾的车一起回去，刚到楼下马骏突然出现，拦住了她说：“书桃，这么早就要回家啊。”
看到马骏，书桃格外开心：“你怎么会来这啊。”
“你笨啊，我来参加珊子的婚礼，刚才没敢过去找你，现在特地过来，送你回家。”
“好啊！”书桃转向书蕾说，“你一个人回去吧，我让马骏送我回去。”
说完，书蕾点了点头，坐上了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花车，车子扬长而去。
车开走的时候马骏愣了一下，书桃问：“怎么了？”
马骏缓了缓神说：“没什么，可能是我耳朵出了问题吧。”
书桃笑了笑，钻进了马骏的保时捷里，他们朝书桃家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