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仪式

“要试试毁掉它吗？”陈夏指了指被扔在茶几上的皱巴巴的皮面书，跃跃欲试。

“先弄清楚这件事的始末吧。”寻夜雨这时候显得十分老成。

陈夏继续翻速写本，他发现字迹开始凌乱：

“我出现了幻觉。半个月没见到林子轩，他断绝了一切社交活动，也许他精神上出了问题。我觉得我自己的精神也出了问题，我看到了活生生的白盈！这一定是我太过嫉妒和思念而产生了幻觉！”

两人看着日记，一同沉默。

“林子轩一个人完成了恶魔的仪式？”

“嗯，他是白盈的创造者之一，但是看样子恶魔确实没有找上他。”

“也许是‘不能’，而不是‘不想’。”

两人陷入了思考。

女仆举起手，表示要发言。

陈夏点了点名，表示允许发言。

“其实周少爷也有一本手抄本，封面上画了一样的图形。就在隔壁书房抽屉里。林少爷趁他不备偷走了一张画。周少爷就很沮丧，还打算烧画室。”王管家微笑道。

“这么重要的剧情你又不说？”陈夏顿时就惊了。

“你们又没问。”某女仆重复装傻。

陈夏斜眼瞅着她：“……”感觉想打人。

寻夜雨站起身：“你们待在这里，我去取。”

他戒备的看着王管家，王管家说：“我会照顾好他的，快去快回。”

陈夏见某人拉开书房那扇暗门出去。

他等某人走掉后，一脸八卦的问：“王管家，我问问，寻夜雨到底什么人？你好像认识他啊。”

“你问小雨雨的身份？曾经很重要啦。寻家可是历史悠久的家族，我家老爷是当年分家的当家，他是主家的人。分家负责赚钱养家，主家负责貌美……不，负责世界和平。不然为什么他进来河边别墅那么容易？小雨雨很可怜的，生下来就背负着悲惨的宿命，现在又有一群推卸责任的家伙要处理他，所以他是逼不得已的。你要理解他，他无论做什么都不是故意的。”女仆语气慈爱地说。

“你挺关心他呀。”陈夏捧着画框，被王管家宠溺的语气搞得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

“阵眼，能不能别说无关的废话。”寻夜雨打开房门，脸色冰冷。

“找到了吗？”

“事情真如你所判断的那样。”

寻夜雨拿出了一本皮质封面的册子，仅仅手掌大小跟他们从白盈处拿到的很相似。

“周墨然和林子轩，都得到了关于仪式的知识。他们也都打算将白盈变成现实存在的女人。”

寻夜雨翻开书页。陈夏关于周墨然的记忆又似乎闪过了脑中，

他翻开日记，准确的找到了某个夏天的某一页日记，上面写着：

“这是邪恶的西方魔法，是迷信，但我想试试看，也许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再翻一页，上面写着：

“林子轩偷走了最初的那张画！我彻底失败了，而他成功了！”

“我很害怕看到对面马赛克花园里的白盈，我都觉得是自己精神出了问题，献祭不可能成功的，恶魔不存在！”

“林子轩死了，我没参加他的葬礼，白盈还在对面看着我！我得离开这里，在彻底疯掉之前去老家治病。神也好，上帝也好，什么都好……这种东西我不该碰。”

之后字迹越来越凌乱，能看出作者的精神状态已经接近崩溃。

陈夏环顾四周，走向一个方向，把其中一张白盈的画像翻过来，画布后面涂着一个血红色的符号。寻夜雨翻开了另外一张白盈的画像，后面是另外一个红色符号。他们沉默不语，翻转了画室中所有白盈的画像一一背后都有用血污涂出的符号。

这些血色的诡异符号，靠在画室的四面墙壁上，几乎将他们包围在房间中央，围成了一圈。

寻夜雨踢开几个颜料空罐，看被颜料涂得乱七八糟的地板，他顺着几条纹路，清理了上面的杂物。

最后站在了一个环形阵法中间。召唤法阵的血色已经被各种颜色的颜料痕迹所覆盖，但黑漆漆的污血和狼藉的蜡迹，并不会被行家忽略。在阵的中央，六角形的中心点上，正好摆放那张巨大的木头画架，画架上，那张最为完整的白盈画像端正放着。是陈夏刚进来的时候无意中摆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