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总要有人牺牲的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陈夏说。

“你每次说话非要这么抖包袱，会增加我的暴力倾向。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比如我徒手也能干掉你。”寻夜雨冷笑。

“好吧！周墨然要烧掉画室对吧？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没完成的东西很危险才想要烧掉。”

“但他没胆量，或者出于什么其他的考虑，丢下了河边别墅里这个烂摊子，自己跑路了，而且名利双收，事业顺利，恶魔没有缠住他。为什么？”

“隔壁的白盈怎么讲的她要周墨然完成仪式……其实一直都没想放过他，只是好像没法从马赛克别墅出去。只能尽量引诱周墨然进入马赛克别墅。”陈夏抓起速写本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一行字：

“她在召唤我，引诱我！我必须逃离。”

寻夜雨又翻开那本手抄本：“上面的符号我很多也不认识，但只看流程，没有中间这个位置的‘第一道门’，整个仪式都是失效的。”

“会不会是这样——周墨然偷偷摸摸背着委托人林子轩，打算自己进行召唤仪式，所以摆好了阵法，但林子轩潜入，偷走了最重要的那张画，就是那个你说的‘第一道门’。关键性的那张最初的肖像画，被林子轩自己用掉，恶魔成功被召唤，变成了林子轩的梦中少女，白盈是恶魔伪装的，引诱林子轩献出了生命。林子轩死后，周墨然从窗外看到了隔壁的白盈，不停被诱惑，不过最后他逃脱了。”

寻夜雨道：“我的猜测大致相同，仪式出了问题，恶魔的状态不完善不稳定。恶魔可能是由于仪式的不完全，没有余力离开马赛克花园，我猜测最开始阻碍它吞噬周墨然的东西是马赛克花园里的镜子魔法，这种魔法攻防一体，反而起到了囚禁作用。而最后被陈如真逮住装进了八阵图。它进来之后，力量就变得更加弱了。”

“为什么它现在可以追出来了呢？”

“仅仅只是猜测，因为我们去了河边别墅，造成了扰动？”寻夜雨也不太确定，到底这A级法宝的用途非常奥妙和复杂，就连持有者陈如真本人，都未必能发挥它全部的能力，甚至说，仅仅只是能使用其一部分的设置。

他们一时陷入了沉默。玻璃窗细细索索的响起了震动。

王管家喃喃道：“这么快吗？”

陈夏一个激灵。

寻夜雨看向王管家：“如果真的被这东西逮到，你也会困扰吧？不如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怎么干掉这家伙，或者至少封印驱逐它回地狱去。”

画室里的灯光开始微微的闪烁，房间一角的柱子上挂着的老式温度计，古老的计温红色汞线往下降落着，陈夏呼出一口气，白雾四散。

“好冷……”陈夏抱住手臂颤抖，尽管身上穿着晚礼服，但薄薄的衬衣西装根本抵抗不了那种刺骨的寒意。

王管家叹气道：“仪式是很重要的东西。恶魔也有必须遵守的条约。这是所罗门王召唤它们进入物质界的制约条款——它们被限制了能力，在恶魔履行契约收取献祭之后，整个仪式就完结了。完成之后，恶魔必须回地狱去，或者回到‘所罗门瓶’中等待下一次仪式。”

陈夏一脸迷茫地听管家突然进入科普模式。

寻夜雨的表情却十分凝重。

“整个仪式没有完整进行，迫使‘它’在一个狭窄的地方徘徊了八十多年，对恶魔来说非常难受，和困在所罗门王的瓶中毫无区别。”

“嗯，然后呢？”寻夜雨表情丝毫不变，继续问。

王管家狡黠地一笑：“周少爷完成了第一张画像，并在画的背面留下了第一个符号，已经被打上了祭品的烙印，但还没有来得及完成整个仪式，恶魔在吞噬了林子轩之后并没有完成最初的仪式，也就不能回到地狱，如果能够在如今将仪式彻底完成的话，恶魔就会去它该去的地方了。”

陈夏听得很认真，感觉这一定是个考点，假如街道公务员考西方魔法课常识的话……

寻夜雨道：“我明白你指的意思，一旦完成了献祭，那么献祭本身就会成为一个可封印恶魔的容器，假如恶魔不肯回地狱，将会无法抵抗这个封印。因为这是古老的‘契约’。”

“概念规则都知道的很清楚。真不愧是寻少爷。”

“但是你漏掉了一个问题，献祭者无论如何都将付出生命！”寻夜雨冷冷道，望向陈夏。

陈夏小脸煞白：“你们为什么说着说着都看我？”

管家愉快地朝陈夏微笑：“一开始就决定好了是你啊，周墨然，真是对不起了，总是需要有人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