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蘑菇

“你们族长在什么地方?”塔兰特刻意用平静的语气提问。他正需要见族长把卢佩德夫人的话带过去。贾梅尔:“离这儿有点距离。我带他们过去?”他征询肖普的意见。“等等,我们要先汇报族长,得到他的同意。”“对…对”,贾梅尔点点头,“我去向族长汇报,你们等这儿。”“可以。请告诉族长我们会尽力帮忙,我们是来保护区域的安全,不会破坏你们的规则,也会尊重你们的秩序和隐私。镇上的人好像不知道沼泽地有人居住,我们也会保守秘密。这是一个‘契约’,绝不失信。”“好的”,贾梅尔走入林中。肖普就地坐下,“我们等回复。”“既然需要我们帮助,你应该把你知道的说出来”,希亚说道。“等族长的回复。”希亚和塔兰特走到空地另一边,希亚指着周围环境,“它触发的是白色能量,确实是防御性法术,但我不理解为什么是在空中,防御谁,用什么防御……等等!”希亚忽然明白,“难道……”塔兰特也联系到了同样的事,浮空事故,他们两因未知原因从空中掉落,“触发法术识破?”“很有可能……这是一个……区域性的‘击落’装置?”希亚在问自己,“石柱周围不允许浮空术,目的是什么……不惜制造一个大型符文来保护的秘密……”塔兰特暂时没有头绪,仅仅为了防止浮空术而制造这个高等级的符文装置不合常理,和体制会的“契约”有关吗?他至少找到一个体制会与石柱的联系,卢佩德夫人的魔法空间是无法用侦测术探测到的,而这个石柱有抗拒辨识术的能力,似乎是同一种防御原理。希亚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谁告诉你徽记的线索。”塔兰特心跳加快,他正巧在回忆卢佩德夫人的事,像是被读心了,幸好他预先想过希亚会追问这件事,他按照之前准备的说辞:“一个不想透露姓名的人,他留了一个纸条,告诉我汉普镇的沼泽地可能找到徽记线索。”“关于这个人有线索吗?”“没有。”“他是怎样把纸条留给你。”“纸条送到了铁匠铺。”希亚眼里带着怀疑,“你相信了纸条内容?甚至不知道对方是谁。”“因为……知道我们在调查徽记的人并不多。”“对。是你们骑士团的人?或者设计师?”塔兰特没有回答,他担心希亚找到目标,一个暂时还不能招惹的目标。“你问了骑士团的哪些人?”希亚还在纠结。“神殿执事,一些以前的朋友……嘿,用排查法是无效的,因为他们可以将问题转述给其他人,一天之内扩散很大范围,设计师的那一桌客人也是目标,他们可以顺便给家人、朋友、下属等等对象讲起这件事,这样计算,可能有上百个候选项。”希亚表示同意,“不管怎样,‘他’提供了一个准确的线索。”肖普似乎在注意这边,塔兰特用手势:要小心。天色正在变暗,沼泽地的傍晚比森林安静很多。贾梅尔从林中钻出,带着一个口袋,“族长同意见面,但他不想暴露我们的居住地位置。”塔兰特:“当然,我们会保密。”贾梅尔从口袋里拿出一些细长的干条,“这是用沼泽地的蘑菇制作的,有麻醉作用,族长希望你们能吃下它,然后我和肖普会带你们过去。”“麻醉作用?”塔兰特认识这种蘑菇,微量服用即可造成昏迷,这可不是零食。“不可接受,我看不到你们的诚意”,希亚说道。“可……”贾梅尔难堪地看着两位,“我转达了你们的意思,族长认为我们不应承担被暴露的风险,这是最稳妥的方式,所以……”“不可接受。是你们在请求我们的帮助,我们不应承担吃这玩意儿的风险”,塔兰特再次拒绝。贾梅尔显得更为难,“我真心希望你们能见一见族长。”“那就带我们去见他”,塔兰特摊开手表示无奈,“而不是用绑架、下毒的手段制造猜疑敌对。也许我们该立刻转身离开。”“请理解族长!”贾梅尔乞求道。肖普:“如果族长这么说,我们只能这么干。”他们挺固执,塔兰特望向希亚,“我们走?”“走”,希亚转身。“等等!”贾梅尔追上来,“请……帮帮我们。”“你们的族长并不需要外来人帮忙”,塔兰特微笑着,还有商议的余地。“我再去找族长。”“不”,肖普阻止他,“族长是对的,你要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事。”贾梅尔来回看着肖普和塔兰特,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塔兰特凑近希亚,“让我们商量一下。”“好,好的”,贾梅尔往后退。“事情有点不好办”,塔兰特嘀咕。“让我更好奇这群人在这里搞什么古怪”,希亚低着头装出不耐烦的样子,“我有预感,绝不止舒克林一个秘密。”“风险太高,那个蘑菇会让我们失去抵抗。如果舒克林在那里等我们呢?黑色笑话,我们是经历过死亡的人,最后死在村民手上可不体面。”希亚轻轻叹口气,“你的想法多少带着贵族的优柔,权衡得失,很多事得孤注一掷。”“你信任他们?接受他们条件?”希亚摇摇头。塔兰特想到一个主意,“我跟他们去,你留在这里。他们不是你的对手,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即刻离开。”“当谈判陷入僵局,我们可以在无法改变的条件上加上附加条件”,希亚转过头对贾梅尔说道:“我们可以遵照族长的要求,但是地理协会也有一些规矩。”“是什么?”“在绘制地图时经常会遇到一些困难,法师们可能出意外,也可能因为其它原因暂时停止勘测,我们会用魔法在当前地点做上标记,方便下一次继续工作。如果你们同意,我将在这里做魔法标记。”肖普立刻警觉起来,“你要告诉其他人这个地方?!”“这是一个延时魔法,只有当施法者没有及时回来时也就是——意外确实发生的情况,魔法会生效并通知其他法师前来救援。如果施法者在三天内赶回来清除这个法术,什么都不会发生。”贾梅尔和肖普互相看看,他们拿不定主意。“我们选择信任你们,去见族长,但你们似乎抱有疑虑?是什么?难道我们回不来了吗?”塔兰特质问。“不!当然不,族长许诺了”,贾梅尔回答。“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祝我们都有契约精神。”“是三天吗?”肖普确认。“对,三天。”希亚点头。“我不确定族长是否……”肖普还在犹豫。“如果每一句话都要带给族长,那么请你们的族长到这儿来,我们等这里!”希亚提高音量,“我们对你们的什么秘密没有兴趣,我们更希望在天黑前回到镇子!是亲爱的贾梅尔把我们带到这里。”贾梅尔连忙说道:“是我邀请他们,我们都该做点让步,我同意。”“好”,希亚蹲在地上默念,一道微弱的白色能量传入地下。塔兰特接过蘑菇干放进嘴里,意外的有点咸甜味,他甚至想再来一根,“比镇上的面包好吃”,十指开始颤抖,无力和虚弱从视野侵入,地面扭动,人影像火苗般飞舞,贾梅尔的眼眶大的像口井,塔兰特躺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