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随便发誓的后果

原来,之前凤歌溜入房间,乜封躲在一旁,却不想被隐藏在暗处的武者给敲晕擒住。

他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一醒过来,却是发现自己几乎被断枝残木给活埋。

好不容易爬了出来,却发现四周空无一人,到处一片狼藉,原本恢弘堂皇的建筑化为了废墟。

循着动静,在县伯府转悠了半天,却发现周围死寂得可怕,倒是远处火光冲天,霞光阵阵,更不时有黑影自天上、树林、道旁往那边赶。

他六神无主,却是下意识往人多的地方跑,无意间碰到了妻儿。

一番诉苦,询问良久,问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乜封心微微一松的同时,对隐藏在暗处、用心歹毒的,想发灾难财的势力痛恨万分,也是为凤歌暗暗担心。

原来,那平民区的居民的确是被赶走的,但却不是县伯府的人,却是某些想喝民血、吃民脂的势力指派唆使的地痞帮派所为。

县伯府看似是兵强马壮,更名正言顺地总理地方民政,但上头不仅有位强势的城主和不靠谱的郡守,左右更是各宗门、帮派、组织和家族等等群雄环伺。

有心救百姓于水火,却又不断被干扰,被侵袭。

文宗集也是无奈,被各方势力逼得没了办法,只能憋屈地想着办法安置难民,和失去居所的百姓。

这般,也就有了凤歌所见的到处拆除建筑,搭建帐篷的景象。

也因为文宗集太过正直,不通变化,不识大势,阻碍了不少修界、庙堂之人的利益,这县伯府时长就有刺客前来。

更因县伯府有价值千金的赈灾物资,有南昭国皇室送来的无数连城之璧。莫说荒城的帮会、家族和宗门,就算是其它地方的修界势力也眼红,故而这里时常就有夜行人前来。

凤歌也是会挑时候,偏在县伯府风声鹤唳之时前来,加上这货的先入为主之念,那肯定是引起了不必要的误会,接连引发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大战。

“诶,这是嫂嫂和侄儿?”凤歌瞅着乜封带来的温婉妇女,和有些惧怯的孩童。

“啊,是,快叫风叔叔。”乜封推了推儿子。

“叫个什,回来。”却不想,那看似斯文的妇女却是拉过孩童,瞥了凤歌一眼,根本不给好脸色。

她可是见到了凤歌挟持文家少爷和夫人的全过程,现在都恨得牙痒痒的,没骂娘就算有涵养了。

这妇人本也是良善持家之人,但更是嫉恶如仇之辈,虽是妇孺,却也是知好识歹之人。

谁把她们这些小老百姓放在心头,谁又不管黎民的死活,都清楚着呢。

“呃,这个,咳咳。”乜封有些尴尬。说白了,他还真是有那么一丢丢惧内。咳咳,就一丢丢。

“这是?”他瞅着周围的情况,纳闷道。

光顾着和妻儿家长里短了,他媳妇田淑也没与他讲,却不知道,他所见的支离破碎的县伯府,就是眼前的家伙干的。

在他想来,自己捡的家伙是有些厉害,可在高手如云的县伯府,那还不是被秒的货。

“啊,这个嘛,那就说来话长了。”

凤歌抬头望天,抓了抓光头,一脸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一会儿又在胸口、后背摸着,只觉的手脚都无处方。

“咳咳,说来话长,那就先不说了。”他憋了半天,在乜封好奇的神色里,在众军士咬牙切齿的神情中,吐出了一句让人崩溃的话。

“哼,是我也没脸说。”

“靠,这算什么事儿!”

“不能这么算了!”

……

一旁,众县伯府军士七嘴八舌,指着凤歌一阵儿喷,恨不得将其扒皮剔骨给炖了。

然而,他们也只能神情激愤地说着,却是不敢上前。

一是这光头太凶残,太诡异,也是因为烈衍没有发话,文宗集又是情绪不稳。

“你不知道,这家伙……”

见罪魁祸首一脸的无地自容,吞吞吐吐间就是不想认错,更似不愿意为自己犯下的滔天罪行担责,自有忍无可忍的军士揭发了凤歌的老底。

“你,我,啊!”乜封越听脸色越差,指着凤歌,一脸见鬼了似的不可置信,浑身颤抖着,脸色铁青。

“嘎嘣~”

乜封捏得拳头蹦蹦直响,咬得牙齿咯嘣乱跳,却是没想到自己救了这么大一个祸害。

天啦,那可是百万人流民的救命钱,那可是千万人口的安置费用,更有皇家的宝物在内,那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啪~

砰!

忍无可忍,到最后,怒火攻心的乜封羞愧、气急之下,先是给自己恨恨一耳光,接着在众人惊恐的神情里,一拳砸在凤歌的脸上。

死寂,除了众人艰难的呼吸声,这石厅里安静得可怕。

天,这一个练气境武者,竟敢打这凶神的脸!

打完人,看着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的凤歌,乜封自己也是一愣,脸色微微一变,嗫嚅了半天,却没有说任何话。

“你……”看着乜封,凤歌脸色变了又变,倒是没有仇恨,却是倍觉难堪。

“好吧,我错了!”咬了咬牙,在众人愕然的神情了,他却是咧了咧嘴,挤出比哭还难看的尴尬笑容。

“咳咳……”

一旁,就算是烈衍也惊了个呆,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即使是他这般涵养,被一个练气境蝼蚁,当着无数人的面打了脸,恐怕也不可能这般淡定,更别提认错了。

看不懂啊,看不懂,这家伙到底是谁?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或许是受虐狂?”

“这练气境弱鸡是他亲哥?”

“屁,听说就是路人,认识不到两天!”

“这咋可能!”

……

一旁,众多军士化身为长舌妇,看着场中诡异的情形,指指点点,议论不休。

“你们先出去。”凤歌皱了皱眉,冲那些武者挥了挥手。

“凭什么!”

“不能出去,保护大人。”

“就是,这凶人要是再发威,下毒手怎么办?”

“闯了大祸,祸害这么多人,就想跑?”众军士肯定不干了,犹以那金刚吵闹的最厉害。

“你们先出去吧。”

烈衍挥了挥手。

事情发展至今,已经超出了县伯府的控制。

看凤歌救下文宗集的举动,结合之前一些列的情形,他只能叹造化弄人,竟闹出这般大的乌龙。

“哎,这个,啧!”

待其余人出去,凤歌瞅着这儿就剩下文宗集、烈衍和乜封,他咬了咬牙,抓耳挠腮了半天,万般语言,却堵在嗓子眼,思绪一片混乱,不知道说什么。

“首先,我一定会对此事负责。”他握着拳头挥了挥,表明了立场。

“负责?”乜封微微一愣,瞥了凤歌一眼,那眼色,平静得吓人,不包含任何情绪,却又似包含了太多。

烈衍也是看了看凤歌,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倒是一脸灰暗的文宗集看了看凤歌,浑浊的眼里流露出一丝诧异。

“呃,咳咳,好吧。”

说实话,凤歌自己都不相信,能赔偿得起这所有的损失。

他也是服了自己,刚欠了百炼阁一大笔,麻吉的,转身又祸祸了整整一座县伯府,外加价值难以估计的宝物和物资。

这下,几乎相当于祸害了千万生灵!

“好吧,我也不藏着掖着了。”他咬了咬牙道,“其实,本人就是那到处被通缉的姓凤的浪人!”

“嗯?”凤歌抛下如此一颗重磅炸弹,乜封倒是没什么,烈衍和文宗集却是一脸惊愕,还有些许质疑,到最后却是流露出一丝释然。

“啊,不相信?”凤歌同学看着两人的神情,道,“就是那个在龙尾山和太平镇,闹出很大动静的家伙。”

“到处都通缉我呢。”他指着自己的鼻子道,“要不把我交出去,获得赏金?”

“哎!”烈衍摇了摇头,看着凤歌,没有接话。

这人的赏金是高,但对这县伯府的损失,却是杯水车薪。更何况,别说是他不知道凤歌说的话是真心还是试探,就是文宗集那死脑筋恐怕也不会同意。

“你当你一斤价值百万元石呢。”乜封看着凤歌,一脸的鄙夷。

“呃,好吧,这个,好像还真是。”凤歌也觉得,自己太过高估了自己的人头价值了。

“其实呢,咳咳,我还认识百炼阁的人。我和他们有交易,有交情,能借些物资钱粮救急。”

看着心如死灰的文宗集,看那原本鹤发童颜,现在却好似一下苍老了一甲子,而如到风烛残年的烈衍,他思来想去,也只认识百炼阁这一家大富。

说实话,以他的厚脸皮,说着这话也是真有些脸红,更是极度心虚。

本来就祸祸了别人,也只是寻常的交易关系,根本没有牢靠的友情,更没有厉害的利益关系。

“百炼阁?”文宗集浑身一震,但下一秒又摇了摇头。

百炼阁又能如何,即使它是出了名的富裕,但这种大陆性质的修界势力,恐怕也没为荒城大出血的意愿,也没有兼济天下的胸怀。

“除了百炼阁,我还认识其他势力,当然,我不能说。”

凤歌想好了,到时候就去劫为富不仁的大户,还有那些找他麻烦的宗门帮会。再不济,去佣兵工会、猎人联盟或冒险者公会等等组织,接任务,赚亡命钱。

“嘁。”乜封白了凤歌一眼。就这货,吃饭都没钱!

“是么?”烈衍瞥了凤歌一眼,若有所思,“难不成,这姓凤的小子还有些来头?也是,这般天才,恐怕也是哪个大势力的核心人物,浪人只是其掩护身份。”

场中,也就文宗集不为所动,但一死而谢天下的意志却是松动了些。

“你们要相信我的能量,我尽快凑钱,绝对负责到底。”凤歌看着一脸不相信的乜封,一脸严肃地咬破中指,指着天道,“若不相信,老子指天为誓——若果不能弥补上县伯府的损失,无法救济数以百万级的灾民,愿被天打雷劈,万世不得超生。”

“喀嚓~”

外面,突然晴空生雷,更是挂起了一阵儿怪风,有万丈雷霆划过了天空,转眼消失不见,却是惊得整个荒城的生灵瑟瑟发抖。

而那照亮了整片天地的闪电消失了,却有一道拳头粗、数丈长的雷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经由那五行环轰出的洞,出现在凤歌的头顶,直戳戳地轰在他的脑袋上。

“轰隆~”

可怜的某人直接被轰飞,狠狠地砸在一旁的石壁上,浑身电网密布,雷电缠绕,良久才消失。

“呃……”文宗集等三人,看着口吐白沫的凤歌,一脸懵逼,皆是搔了搔头,看那烟尘还没散尽的巨大隧道,不明所以。

“哎哟,尼玛,玩呢嘛!”凤歌同学惊呆了,被雷霆轰得四肢百骸像是散了架。

“呃,没事儿吧?”乜封一脸的惧意,却是对天威发至灵魂的惊惧。

“我靠,天打雷劈耶,竟然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烈衍是开了眼,他对天威也是有着与生俱来的惧意,对天谴更是讳莫如深,却不想这家伙说发誓就发誓,一点儿都不带含糊的。

关键是,刚发完誓就被雷劈,这是红果果的打脸啊!

“我去!有病吧,你再来,再来啊!”

凤歌却是没搭理旁的人,指着那洞就开骂,一副无赖泼皮样。受的伤害倒是其次,关键是这面子是丢大发了。

像他这种出口成脏的不敬天之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也真是够了。

“呃!”

烈衍一脸黑线。

他也想骂娘,这泥煤的,一个天之骄子,怪物一般的人杰,居然这般没品,也真是够了。

至于文宗集更是皱着眉头,对凤歌的行为很是不齿。

对他这种思想古板不知变通的读书人,上敬天,下礼地,中守古法,实在是不敢苟同某些人的所作所为。

“咳咳,这个,啊,你们相信我了吧。”一身焦黑的凤歌拍了拍破烂的衣衫,黢黑的脸就剩下一双眼睛和一口白牙能分清他是人了。

“至于这里的宝物和物资,其实嘛,真不是我一个人干的。我身上没有任何空间法宝。”

一码归一码,他一边扒拉着任何能藏东西的地方,却是真的该甩黑锅就甩。

这种事儿,太多吓人,真要被有心人惦记,那将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就你也没那么大的能耐。”乜封毫不客气地打击着凤歌。

“这里真是龙巢?”文宗集这会儿也站了起来,满脑子的疑惑。

“什么龙巢?”烈衍一愣,一头雾水。五行环大肆发泄,搅起诡异天相之时,他们却是在四通八达的隧道里受苦。

“这样……”文宗集皱着眉头,将自己在外面的所见所闻详细地说了出来,并加上了自己的看法。

“对,就是之前的妖龙,卷跑了所有的东西。”凤歌一愣,心中却是一喜。此时不甩锅,更待何时?

“龙?”烈衍一愣,道,“倒是有这种说法,说是县伯府下的隧道是龙巢。”

“可这里根本没有任何猛兽的气息,没有妖气,没有龙气。”他皱着眉,百思不得其解。

“嗨,它躲藏在地低深处,收敛了气息,我是亲眼看着它吞光了宝物,更是一口龙息将所有物资毁了个精光。”凤歌拍着胸脯,道:“如若我撒谎,我……”

“怎样?”乜封直勾勾地凤歌,静等下文。

“要你管!”凤歌同学好气。这大哥,老是拆台。

“那些东西敢说你没捞到?”乜封一脸鄙夷,以为凤歌要摆脱责任。

“呃,就吃了点残渣。”

“妖龙就没吞了你?”

“靠,你是不是我亲哥,咋老希望我出事儿!”

“你本来就是我大路上捡的,认识没两天,你自己倒是叫得这么亲热。”

“我去!”

……

乜封梗着脖子,却是和凤歌杠上了。

“嗯,此事先不忙计较。”文宗集皱着眉头,听到了外面的喧嚣。今晚的事儿,恐怕不能这般轻易完结,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只怕要现出隐藏已久的獠牙了。

“哎,多事之秋。”烈衍皱了皱眉,和文宗集一前一后往外走。

“放心,这里的事儿我管定了。”瞅着乜封看着自己,凤歌一咧嘴,挤出僵硬的笑容,抬脚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