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到底是谁抄谁的

二十九班明天上午的课程是语文跟数学，下午是英语跟物理。

按照这个情况，在下午第一节课开始的时候，学生们就基本上能够知道这一次考试的排名情况了。

然而早在学生们知道之前，那些老师们，基本上就已经知道了全校这次考试的情况了。

但是他们的感觉并不好。

不是因为这次联考分数多么糟糕，而是太多不合理的地方了。

你感受下你班上那平常考试七八十分的家伙们突然考了一百三四的感觉？

大哥，这不是进步，进步是什么？七八十分到九十分，这叫进步，而七八十分到一百三四十分，这特喵的步子太大扯到蛋了，这叫扯蛋！

英语试卷的批改每次都是最快的，选择题太多，都是机器搞定，剩下的任务就看看作文而已，太简单不过了。

所以英语成绩被班主任们拿到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

这些常年任教的班主任们不是傻子，每次考试都是有着一些作弊情况他们是知道的，但是之前都并不以为意。

学习也好，考试也好，这些都是自己为自己负责的，学习是为了高考，高考是为了给自己搏一个明天，学习你可以完成任务，考试你能抄，高考呢？

之前偶有作弊情况，也都只是少数人的，少数分数不对劲，但是这一次。

看看吧，几十人的成绩出现了起码七八十分的涨幅，这已经影响了荣耀榜的公正性了。

老师们可以通过追溯考场分布将学生们考试所在的位置给追溯出来，每个班主任也对自己学生的水平有个大概的把握，这一大群成绩不正常的学生，就是出自于这两个考场。

一个自然是陈慕生所在的考场，另一个，那就是王杰所在的考场了。

以陈慕生后世英语能够通过帝都大学研究生全英文复试环节的水平，就知道这货在英语方面的水准了，问题是，老周可不这么想。

不妨这么设身处地的想一下，你班上一个学生，从进班时候的成绩（也就是去年高考的成绩），到每次考试测验的成绩，还有科任老师反映出来的水准，这货不折不扣的一个英语学渣啊！！！

然而有两个让老师们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第一个就是，如果说学生们的成绩是作弊得来的，那么作弊的总有一个源头吧？也就是说，到底是谁提供的答案？不可能是泄题，联考试卷的出题汉江中学都没有直接参与，试卷是考试前一天调过来的，直到考试开始前，这些试卷也没有拆封。

老师们并不怀疑泄题的可能性，这事儿没有意义——又不是什么有着特殊影响力的考试，泄题没有任何收益，鬼才去做这种事儿。

所有涉入这次事件的学生，根据班主任们碰头得到的情况，平常英语成绩都是极差？

平常成绩极差，那就自然排除掉这个试卷是他们自己完成的这一可能性，既然这样，那就是抄袭的其他学生的试卷？这群老师们再去查这两个考场其他学生的试卷。

真是活见鬼了……

老师们发现，这些作弊的学生分数居然是这两个考场里面最高的那一波，简单来说，作弊了的学生，选择题部分基本正确率都在80%以上，而其他被认为没作弊的学生，都没有这个正确率。

这真是日了狗了。

“会不会是第一个抄袭的学生擅自篡改了原主人的答案，恰好把他错误的地方蒙对了？”一个老师提出了一个可能性。

其他老师无语的看着说出这个说法的老师，“我也希望是这样，但是这种概率，这个学生可以去买彩票了吧？”

笑话，稍微用概率学的知识计算一下就知道这个说法太不可能了，尤其是这里面还有两份满分的选择题答题卡……

老周压力很大，很不巧，这两份答题卡都是他班上的学生。这可真是坑大发了！

陈慕生跟王杰他自然知道，一个是严重的偏科生，一个嘛，彻底的学渣。

英语老师们很快就排除了源头是王杰的可能性，看看王杰那英语作文，通篇都是一些什么狗屁不通的单词？

对没错，就是单词，根本都不是句子！

但是另一边陈慕生的作文，“你跟我说你们班上这个学生以前英语基本靠蒙？”

一个英语老师看着这篇作文，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问道。

周利民看了看自己的同僚，秦宇感受到周利民的视线，硬着头皮说道，“虽然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是事实上确实如此。”

“是我瞎了还是这个世界瞎了？”质问的那一位喃喃自语。

同样是搞英语教育的，秦宇完全可以理解他的这个同僚。

甚至可以这么说，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究竟是自己瞎了，还是这个世界太疯狂？

一个高中生能够写出这种句式优美逻辑严整文体工整的玩意儿？再看看那英文字体，尼玛，花体自己练了不少时间都写不出来好吧？

他们现在最能接受的可能性就是，这一份试卷是左右作弊的源头，所有其他成绩不正常的学生都是通过这一份试卷获得的答案。

如果按照这个假设，所有不合理的事情都可以得到完美的解释。

两个考场的事情也可以因为陈慕生跟王杰的私人关系得到解释。

这就带来了第二个问题，怎么解释一个，老师用人格担保他成绩一直很烂的学生，这次英语试卷考出了一个满分的事儿？

没有怀疑秦宇的人格问题，因为稍微往前一查，陈慕生04年的高考成绩摆在那里，47分……

翻出陈慕生这个黑历史的时候，再看看他这一次试卷，一众老师感觉嘴角都有点抽搐的感觉——这个分数嘛，恐怕一个学渣都有信心考的比他高。

此时老师们心中真的怀疑，这天底下是不是有什么灵丹妙药之类的东西？不然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随后在数学成绩出来的时候，周利民又被惊了一下。

不过这次还好，只能算是惊了一下，不像是英语那样，那纯粹就是惊吓。

看着其他老师调过来的陈慕生的数学试卷，那上面150三个阿拉伯数字，单独来看，每一个都是那么的飘逸，但是它们按照一个特定的顺序摆放，出现在某些地方的时候，那代表着一种无上的荣耀了。

还好，周利民看了一下陈慕生之前的数学成绩，一百二跟一百三都有，那一百五勉强也说得通吧？

其实周利民知道自己这是自欺欺人——一百四十多说得通，一百五就算了吧！

众所周知，试卷的满分是一百五，如果一个学生得到了满分，那说明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份试卷上只能知道他得了满分。

什么意思？

就是说，他的能力被这份试卷的难度给限制了，这份试卷无法考察他真正的能力。

周利民执教多年，大小考试也经历了无数，但是他所见过的满分试卷，屈指可数。

不过有时候，满分也只是一种运气，能考一百四十多的学生，可能在某个地方注意一下，就是一百五了。周利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这货不过是瞎猫逮着死耗子了罢了。

但是旁边另一张试卷上的这三个数字非常冷漠的提醒他——你可能是太天真了！

周利民感觉有点头疼。

班主任这个圈子里面，如果谁谁班上出了年级第一，首先迎来的是质疑。真当竞争只在学生之间？一个普通班的学生，这次联考两个满分，这让竞赛班的班主任脸往哪里搁？

也别说想指望说谎蒙混过去，这没有意义。

陈慕生平时的成绩周利民也清楚，但正因如此，这两个满分给周利民带来的不是惊喜而是麻烦了。

就像此时他所受到的质疑。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这种质疑居然慢慢的变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