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现场出事了

接到吴天电话。他说：“张教头说，建设局那个园区项目出事了，我马上去现场一趟。你去不去？”

坐上他车，我问是怎么回事。

他说：“有个当地的混混，好像还有点名堂，他自称在区里手眼通天。园区项目进场之前，就跑去跟张教头“打招呼”，说砂卵石料必须由他提供。张教头哪会怕他，根本不鸟他，依然自己挖砂卵石。就这样得罪了这个混混。最近发现工地上老是丢东西，多半是他指使。今天更过分，直接组织几个混混，还发动当地群众，阻止施工。要青苗补偿和占地赔偿，要求把劳务给当地人做，还举报张教头盗采砂卵石。张教头现在还在现场，脱不了身，咱去看看。”

这种事，在工地上很平常。

当初看现场的时候，我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到现场，发现镇政府领导没人出面，肯定跟那帮混混串通好了。张教头被困在人群中间，声音都喊哑了。

人太多，我们不好进去。

吴天很生气，拨通了镇领导的电话：“林书记，我一个朋友在你们镇上施工。为你们做贡献，现在被围攻，你看怎么办吧。”

林书记说马上过来。

吴天还想打电话找其他人，我拦住他：“这个项目还没有完成施工的招投标，属于提前进场。如果闹大，对施工方和区领导很不利。”

吴天点点头。

几分钟后，林书记到了，见到吴天很客气，不迭点头：“兄弟，对不住，我在开会，没听说这边发生的事情。你稍安勿躁，我这就去解决。”

谁都明白，闹这么大动静，林书记不知道才怪。

林书记走到一个寸头旁边，嘀咕几句，那人朝我们这边看了看，随即对旁边两个人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那两个人就将人群劝散。

林书记拉着寸头过来，张教头也走了过来，大家朝镇政府走去。

吴天说既然人散了，他就先回了，让我留下陪着张教头。

镇政府会议室里，几个人坐下。

寸头很直接：“林书记、张总，我也不是敲诈勒索，以前跟张总说过了，同等价格，由我向园区项目供应砂卵石料。至于老百姓想务工挣钱，那是他们的想法。话说回来，反正你都要找人干活，找人供料，我们跟外面同等价格，你怎么就不肯让我们本地人沾沾光呢？”

张教头余怒未消：“寸头，你娃今天这事做得太不厚道。现在弄成这个样子，还谈啥子呢？别说你混镇上，在区里有些关系，就算你娃找到蓉城，信不信老子一样弄你！煽动老百姓来闹事，你娃算什么本事？今天这样吧，林书记在这儿，事情都闹到这种地步，我可以让老百姓来工地做点劳务，劳务合同跟你签，你是包工头。但你要让大家听招呼，按我们现场管理人员的要求来。再出现闹事或打架，别怪我到时候不客气。”

寸头没了脾气，乡长打圆场说：“这下好了，大家各退一步，稳定最重要。既然张总答应让大家一起赚钱，寸头，你也该好好干，别一天到晚尽惹事。”

寸头立马表态：“林书记你放心，以后我肯定尽力协助领导和张总，把园区项目搞好。”

回来路上，张教头依然余怒未消。

我提醒他：“事情应该还没有解决。分包劳务，只是暂时堵住寸头的嘴。没答应他供应砂卵石，后面肯定还要出岔子。”

他说：“老子不得怕他，园区项目，就靠砂卵石赚钱。他如果贪得无厌、敢强买强卖，我就弄他。”

我说：“就算不强买强卖，他到区政府举报你盗采，一样麻烦。”

他说：“项目完成，劳务费没给他结清前，他不得告。对大家都没好处。”

我说：“他本人不会，但可能会指使其他人告你。”

张教头正想开口，电话响了。

“还在外面。”他有点不耐烦。

“外面有事嘛，外面做啥子。你管我跟哪个在一起呢，你个瓜婆娘。对，我跟美女在一起！你来不来嘛，我喊她认你当姐姐！”张教头气呼呼挂掉电话。

还补充一句“瓜婆娘”。

我说：“淡定，你老婆也是关心你，没必要生那么大的气。”

他说：“不是，是李莎。”

我愕然。

回到区里，已经晚上七点。

把吴天叫出来，三人喝酒。

桌上，张教头挂了几次电话，干脆关机。

隔一会儿，我电话响起，是肖姿：“喂，哥，张扬是不是跟你们在一起。”

我没否认。

她声音提高八度：“他啥意思嘛！电话都不接，还关机！连个名分都没的，我们李莎跟了他这么久。今天打电话关心他，他居然无缘无故对人家发脾气，还骂人家瓜婆娘。你告诉张扬，不要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不得了。我们李莎又不是没人要，追她的人多的很！”

张教头听的清清楚楚，举杯示意我挂电话：“来，喝酒，不要听她啰嗦，疯婆子。”

电话那头吵的更大声了：“张扬，你说哪个疯婆子！我跟你说，你不跟李莎赔礼道歉，我跟你没完！……”

张教头一把拉过我手机，直接关机。

我和吴天面面相觑，不晓得该说什么。

良久，我劝他：“不要生气了，施工现场应该没啥大问题的。”

他像是自言自语：“我劝她把孩子打掉，她不听。这不是让我为难吗？还喊我离婚我爸不打死我，也会把我赶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