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六 命也
“白狐狸!白狐狸!”田光慌慌张张的推醒了正在睡觉的白笙说:“你料的果然不错!我看你哥又回军营了,也不知道秦国是打算对谁下手!”
白笙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一下说:“我估计是要冲着燕国过去。”
“为什么?”田光不服道:“赵国把全国军队都压到了燕国国土之上,此时攻打赵国轻而易举啊。”
“攻打赵国,赵国把兵从燕国撤回来就行了,秦国一分便宜也捞不着不说,还救了燕国的命,这秦国又不是你们大王常说的‘活**’……”白笙吐槽道:“何况你们燕国好东西太多了,光那些糖就赚走了秦国多少钱?要是赢稷当政,只怕会做出进攻赵国这种昏庸的决定,可是现在是太后当政啊!”
想起如今脱胎换骨,手段更加狠戾软禁了赢稷,重新夺回政权的月芈,田光和白笙不禁都感觉有点牙疼。
“这可怎么办?”田光发愁道:“燕国已经在风中飘摇了,实在是禁受不起任何打击,秦国这可不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是一车稻草!”
“你别慌,燕国虽然危险,但这不是还有你我嘛!”白狐狸看田光大冷天的急出汗的田光,一边起身去给田光找手巾擦汗一边说:“你家大王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我们虽然弱小但也是有用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田光接过白笙递过来的手巾一抹,一道一道的灰土沾着汗水被噌了下来。
“你现在就动身,潜伏在秦军大营附近,密切监视秦国的大军,大军一旦开拔,你就跟上他们。”白笙坐在床边一边思考一边说:“等军队走到赵国附近的时候,你就把我包围咸阳这件事给散播出去。”
白笙从田光手里抽走了手巾,打了点水开始投洗被田光蹭成黑灰色的手巾。
“我自己来!”田光一把夺过手巾和水盆子,一边投洗手巾,擦洗自己脸上身上的灰土,一边皱着眉头问:“你真的要带人去围咸阳吗?”
“那当然了!”白笙坚定的说:“不然怎么阻止秦国大军去燕国添乱……”
“白狐狸!动动你那狐狸脑子行不行!只要秦国大军回头杀来咸阳,你根本不堪一击!”田光把手巾往水盆里一丢,湿着手着急的抓着白笙的衣襟说到,蹭的白笙身上都是些水渍。
“那,你有什么别的办法来阻止秦国入侵燕国吗?”白笙冷静的拍开田光的手反问他到。
田光被白笙问的哑口无言,只能气急败坏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田光,我知道危险,我心里有数,秦国大军一回来我就往西边跑。”白笙说道:“我知道我哥那个性子,他谨慎的很,不会贸然往西边追的。”
“可是草原上的游牧民族也很危险啊!”田光说的:“而且这一次你苦心经营的队伍就全废了!我……我这辈子都还不起你的情了!”
“哼!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还想让我把这条命还给你啊?”白笙斜眼乜了田光一眼。
“不是不是!”田光慌忙摆着手说:“你和我是你和我……我是燕国的臣子,你不是……所以所以……”
“田光啊,你是不是傻呀……”白笙盯着田光的眼睛说:“你跑来秦国组织土匪队伍,那是你家大王哄着你玩,我跟着组建土匪队伍,纯粹是想实现自己的愿望,把秦国的智障贵族们一锅端掉。你想想,燕国大王给了咱们多少钱,在秦国出售糖的利润都给了咱们,我受了大王这么久的援助,哪里还算秦国的臣呢?”
“你……你真的真么想?”田光结巴着问。
“也就你这种傻子想不明白。”白笙撇了田光一眼说:“我看你们大王心里倒是明白的很,给钱给物毫不手软,毕竟她也不是一个活**。”
田光不好意思的说:“那我尽快赶回来帮你。”
“不用回来了。”白笙闭起了双眼,不让自己的情绪泄漏出来道:“看见秦国大军回国,你就直接去邯郸吧,如果我失败了,你就去刺杀赵何吧,只有这样能给燕国带来一丝喘息了。”
“如果走到这一步的话,你我兄弟只怕就很快在泉下相见了!”田光轻轻的笑了一下说:“倒也不算孤单!”
……
青女站在夜风之中,风筝的线深深的勒如她的肉里,她凭借着风筝线传来的抖动,感受到了风筝正在被人拉低,许钧取下了带着无双信的风筝碰,挥灭了一只卷着油布燃烧的火把用沾着油渍的木炭在风筝的丝帛上写了一个磐字,然后画了一个周围人谁也看不明白的符号,并围了个圈,就命人站在城墙上再把风筝放飞起来。
青女冻得僵硬的手再次感受到了风对于风筝的里道,牵引了一下手中的风筝线,青女感受到风筝飞的高了一些,趁着天还未明,青女快速的收线。
廉颇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敏感的认为是有人想要做一些什么。他勒令全营骑兵立即备战,出营沿着蓟城附近搜索,青女将许钧写了字的丝帛撕扯下来藏在怀里,在山中躲过了赵军的搜索,一路艰辛的准备越过赵军的南方封锁线去临淄送信给许磐。
许磐和李文在济水河畔的防线上巡视,魏国的军队久攻济水不下,迫于无奈换上了从齐国逃去魏国的大将田单,这样许磐和李文都感到有些压力。
突然有人大喊说:“水里那是什么!警戒!”
许磐扭头看了一眼,大喊:“不要放箭!自己人!”
士兵么七手八脚把不知在冰冷的河水了泡了多久的青女捞了上来,青女已经有些神智不清,拿出怀里用油布和蜂蜡包着的布包递给了许磐之后,就昏了过去。
李文一把抱起青女就会营寻找热水和医生去了,许磐直接拆开了青女带来的信,看到了许钧画的符号,不敢耽搁的开始整军准备。
“阿公怎么说?”李文安排好青女以后,迎面就看到了自己丈夫有些欲言又止的脸,出声询问到。
“阿公让我带兵去围邯郸。”许磐非常简洁的说。
李文倒抽了一口冷气,呆滞了一下才说:“情况已经恶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看起来是的……”许磐有些艰难的说:“我命人整队准备了,明天我就出发。”
“这么着急……”李文走近了许磐,伸手抿了抿他鬓角散落下来的头发,有些依依不舍的说:“明天我去送你。”
尽管第二天就要出发,许磐可李文却没有早早休息,他们要做的准备很多,比如如何让对岸的田单看不出守军减少,如何能避开魏国和赵国的边境防线直达邯郸等等,直到天蒙蒙亮了,两人才算是做好了准备。
“阿文……这一去,只怕就是永别了……”许磐握着李文的手温柔的说:“你好好保重。”
“好,我答应你,我会努力活着,养大我们的孩子。”李文说道:“然后带着我们的孩子去踏平邯郸城!”
“阿文还是这么的凶残……”许磐一把把李文楼在怀里,轻轻抚摸李文后脑勺上乌黑光滑的头发。
阿文顺势抱住许磐的腰,左手袖子里却划出了一把小刀,右手拔出就刺入了许磐的身体斜向上一划,许磐背上就被阿文划了一条血口子。
“你你……”许磐吃痛,双目圆睁瞪向了李文。
李文非常冷静的唤来了军医,大家一起将许磐按在了榻上。等许磐被军医裹好了伤,李文也穿戴起了自己的装备,果断的带着许磐准备好的军队出发了。
许磐不顾军医的阻拦,跑上城墙,却只看到了队伍园区的尾巴。
李文走在队伍后面,回头望了望越来越远的许磐,在心里默默的说:“这条命,是我欠大王的,我来还!我不能让你和你的弟弟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