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不退不换

杜泽不清楚这个过程的确切原理，仓促间也无法深究，只能从其已经表现出来的信息中，大致猜测一下：通过某种方式，‘灰风’可以检测到他的想法，并以此为依据行动，但不能违反某些既定的原则，例如将自身与他本人的距离增加到50米以上。

就他所知，要在保证对使用者没有任何伤害的前提下，感知使用者的想法，显然并非易事，通常需要付出相当昂贵的成本。

在如今的人类联盟里，这是一项远算不上新颖，却一直限于高昂的研究成本和要求见到回报的资本投入，以至于价格始终居高不下，只在特定范围内有所应用的特种技术。

“思维感知”，这是比较通俗的叫法。

而在专业领域，视实现这个结果的过程的区别，它又被细分为若干个大类。

像是最新型的军用飞船，为了增强整个单位的运行效率，缩短其中每个设备和部门的反应时间，就会在关键岗位，使用依赖“思维感知”技术的设备，像是引擎、维生舱和武器系统。面对种种突发或复杂的意外情况，受过严格训练的操作人员，可以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和相关经验，迅速的做出判断，并在转瞬间进行调整。

有些对此一知半解的人，认为这是继承自几千年前的，对于智械叛乱的恐慌，是试图用肉体对抗计算机的愚昧之举，但实质上，“思维感知”这一功能，根本不可能离开智械的支持，它是在将人类与智械以更高的效率结合到一起，好让人类以更方便和更灵敏的方式来操控智械。

‘灰风’肯定是某种运用了“思维感知”技术的智械。

对于这东西是六千多年以前生产的介绍，杜泽只是随便一听，根本没往心里去。

按照以前从星网上看来的，也不知道可信度到底有多少的，关于如何使用“思维感知”设备的传说，杜泽凝神定气，看着包裹在机体外面的那层薄膜，摒弃杂念，暗中默念。

“打开……开启……启动……”

“破除……除夜……夜深人静……”

“从这层膜……直捣黄龙……”

“九浅一深……深入浅出……”

然后，他花了30秒，从想要冥想一个单纯的命令，成功的想歪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呵，男人。

“不要乱想不要乱想不要乱想……”

为了控制自己的思维，杜泽干脆默念出声，努力集中意识。

可他的脑子就是要继续乱想。

要控制自己的思维，在一段时间内不产生任何杂念，不胡乱联想，只产生一段稳定而明确的意志，实在说不上容易。就算在短时间内没有再产生低俗的想法，全神贯注的试图描述一段命令，杜泽也很遗憾的发现，自己越是努力，就越事与愿违。

而灰风那边，则理所当然的根本没有任何响应。

“唉，还是不行啊，我真没用，不如死了算啦！”

于是，他暗中这么想着，情绪低落了一下。

事实上，这是很常见的想法。据说每个成年人每天都会产生若干次，具体频率与生活的不幸福程度存在明显的正相关。但绝大多数情况下，大家都只是想想而已，没有实践的意思。

然后……

一团灰色的光，从薄膜表面析出，在空中形成了一个特定的形状，很容易辨认出来——那是是一条挂起来的绞索，一根上吊绳。在形成了这个图案以后，绳圈以人类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速度，眨眼间就移动到了杜泽的脖子上，并以同样的速度收紧，套了个结实，最后随着杜泽转瞬而过的情绪波动一起消失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眼前有东西闪了一下，然后就看到灰风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悬浮在半空中，默默的散发着微弱的光。

“至少我成功的把它叫回来了。”

杜泽美滋滋的这么想着。

“再进一步，说不定我就能完美的命令它了！”

……直到多宝走了过来，把刚才她通过摄影机拍下来的画面给他看，他才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灰风真的会检测到他的想法，并按照他的想法去做。至于这个过程会产生何种后果，似乎不在灰风的考虑范围内，而可能性更大的情况是，这些微型智械根本就没有考虑后果的功能。

把灰风赠送给杜泽的那个男人，也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是“另一个我”什么的，只保证过“灰风不会主动伤害你”。对于这个保证，没有言明的一点是，至于因为操作不当，造成的对自身的损伤甚至死亡风险，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差评，退货！”

出于个人感情，杜泽嘴上这么叫嚷着，心里当然知道没那么容易。

但灰风的确感应到了这种真挚的想法，然后默默的在空中散开，组成了一串有点模糊的字符，并不是如今的人类联盟通用的方块字，而是某种基于字符系统的未知文字。

多宝迅速的检索了一下自己的数据库，发现自己正好储存过类似的文字，是用来完成一篇关于古代文明的论文，上传到特殊的站点上，用来赚取站点积分的。她利用数据库中的信息，试着翻译了一下灰风想要表达的意思。

“不……退……不……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