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圆她心愿

第二天，沈舒窈正坐在炕上翻阅医书，忽听脚步声响，秦甯走了进来。

她忙让座，莲生奉上茶来。

秦甯望了一眼她手中的书本，莞尔一笑：“王妃姐姐果然医术高明，苏妃经你一番治疗，气色比从前好多了。”

她摇摇头：“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纠正了她一些不良的生活习性。饮食健康，心胸愉悦，再多加运动，病魔自然退而远之了。”

“原来这样，听起来真有点道理。”秦甯端起茶杯，浅饮了一口。

又微微一笑：“幸好我是个无事爱闲逛，心底也不藏事儿的，虽然粗粗笨笨的，比不得苏妃高雅脱俗，可也没有那么多病灾。”

沈舒窈望了她一眼，无事爱闲逛倒是真的，可这珑玲乖觉的模样，哪里粗笨了？

秦甯放下茶盏，又抿嘴一笑：“姐姐既与苏妃情深，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天，再帮她一把，她就会彻底解除烦恼了。”

“苏妃究竟有什么烦恼？”她忙追问。

“姐姐怎么连这个都想不到？”秦甯咂了下嘴。

然后长叹口气：“我们做女人的，活的就是丈夫与孩子。苏妃极得殿下宠爱，可是多年无出，她能不心急忧郁吗？”

她恍然大悟，身无所出对古代女人来说，可真是致命打击。

暗暗思忖，苏若颦不过是身子虚弱，并没有严重疾病，并不影响生育。也许可以用一些药物，促使她有孕。

忽又望着她：“秦夫人你也进门两年了，也没有孩子，难道不着急吗？”

秦甯听罢手一颤，杯中的茶水溅了出来。

慌忙道：“我地位低微，想等姐姐与苏妃先诞麟儿。你也知道，庶长子没有继承权，地位很尴尬的。”

沈舒窈听她说得有几分道理，苏妃虽也是庶室，可凭她在慕容琤心中的地位，到时向皇帝多讨一个爵位也是可能的。

等秦甯走后，她便翻阅医书，开始配制促孕药方。

莲生实在看不下去，开始怀疑自己主子到底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顿足长叹：“娘娘，你不阻止苏妃有孕就罢了，竟还要帮她上孕，到底是如何想的？”

沈舒窈反对她的神情感到惊讶：“那你又是怎么想的，我为什么不能帮她？”

莲生估计快晕倒了，耐心道：“苏妃现在这么得宠，若再生下孩子，哪还有娘娘的位置？娘娘若早一步生下嫡子，不仅殿下会看重，到时宫中的娘娘与皇上，也会对你另眼相看了。”

她内心暗道，自己都没跟慕容琤同房，怎么会有孩子，也根本没想过为他生孩子。

倒是苏若颦那么爱他，肯定很想有个爱情结晶。

她长吸了口气，郑重其事地道：“我已将苏若颦当成了知己，她的幸福就是我的责任。你今后再不许有关于这方面的质疑了！”

几天后，沈舒窈来到袖香楼，见苏若颦气色不错，又问了她的信期，内心便有底了，掏出一只玉瓶来。

对她道：“最近闲着无事，特制了一瓶药丸，你在这几天吃下必定有效。”

苏若颦蹙眉：“姐姐不是劝我停药吗，怎么又送药来了？”

她微微一笑：“这药丸不为治病，也非养身，是对女人有特别的益处。”

说着倒出一粒来，用手帕托了递到她面前：“你先尝一粒，若口感不适，我再回头改正。”

苏若颦拈起放到口中：“酸酸甜甜的，好像吃果子一般，不知以什么做的？既对女人有益，姐姐为何不吃？”

她解释道：“这是我以鹿茸，菟丝子，覆盆子等研合成的凤麟丸，有暖宫促孕的作用。”

最后微微一笑：“你吃后与殿下同房，很快就会怀上孩子……”

话未说完，苏若颦蓦地尖叫一声，猛烈地咳嗽起来，俯身吐出一口鲜血。

旁边的丫鬟们惊呼一声，上前七手八脚地收拾。

她惊慌地站起来，语无伦次：“苏妃你怎么了？这药丸真的没毒啊。只因殿下不来我屋中，我想着自己吃了也没用，才特意送给你的。”

“不信我吃给你看看。”她打开药瓶，倒了药丸就要往口中塞去，莲生忙拦住了她。

昙生抬起头来，眼神有些复杂，沉声道：“沈妃娘娘，这不关你的事，苏妃本就有吐血的毛病。”

她这才松了口气，苏若颦面色苍白，由丫鬟扶持着上楼去了。

她呆立了一会，也走出楼来。

莲生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哀求着：“娘娘，你真的还是少来袖香楼为妙。”

她心有余悸：“苏妃就像那案上供着的汝窑瓷瓶，精美秀气，一碰就碎。你跟她接触频繁，若有任何闪失，殿下都会怪罪到你的头上。”

沈舒窈的手指也有些冰凉，望着清波荡漾的池面出神。

最后默默地道：“你说的对，苏妃是个细腻敏感之人，而我一向粗枝大叶，一不小心就会伤到她。”

从那以后，沈舒窈便很少再去臻园，只在每天清晨去跑跑步。而苏若颦自从上次晕倒在池边，再也没有出来采露了。

这天晨光微曦中，她又沿着池畔跑起来。

刚跑到翦风轩前，蓦地眼前人影一闪，她收势不住，撞上了对方坚实的肩膀。

揉着生疼的额头，抬眼一看，慕容琤那张棱角分明，坚毅清俊的面孔，立刻印入眼帘。

沈舒窈见他一身白衣素袍，好像刚刚起床的模样，又见后面的房门敞开着，疑惑地道：“你难道睡在这里，没去袖香楼？”

他冷冷地道：“我在哪里睡，用得着你来管？”

又打量着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模样，皱起了眉：“我只当哪个疯子天天绕着池子转，你脑子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