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应约起难 破岛一战 五
听到人群中有人指指点点,那壮汉似乎面上有些挂不住,也不多言恶瞪了和尚一眼转身向着铺内走去。
家族除名,破出教门,这都是修仙界常有的事,乐诚甚至都未施舍给落魄青年一眼,便转步走进了这家店铺。
朴家,乐诚原本就有寻此家族的打算,毕竟“破澜战舟”损毁严重,若能修复也是自己行走外界的一件利器。
壮汉前脚进门,就觉脑后微风一阵,待到回头只见一素服青年面色冷峻的瞩眸而来,不由得心头恼意顿生,暗道:“那来那么多爱管闲事的家伙。”
一念未罢,便要转身回怼,但其还未迈步,堂内一位半老徐娘已然飘身前来。
壮汉顿惊,心中纳闷道:“老板娘好快的身法。”
却见妇人迎至门前向着乐诚俯身一礼,口中颂道:“贵客临门,小妇人朴氏有失远迎还望道友见谅。”
乐诚被此一举弄得大为尴尬,有些进退维谷。
见乐诚这般摸样妇人即刻明悟,笑意满脸一指腰际银铃:“盟中贵客前来此铃自鸣。”
乐诚了然,翻手取出赤红玉佩在妇人面前轻晃,那妇人见了笑颜愈盛,侧身迎道:“原来是执事大人,外面说话不方便,里面请。”
“执事?”乐诚不着痕迹的轻蹙眉头,面上却是露出了同样亲和的笑容。
妇人环佩叮当头前引路,将乐诚迎入了一间奢华大阁,二人分宾主落坐,妇人再度笑意开口:“不知,执事大人来小号有何贵干?”
轻拨了下美婢送上来的茶盏,乐诚眸珠一转,手探储物袋将那破损不堪的“破澜战舟”递到了妇人面前。
乐诚把探寻的目光留在了妇人面上,语带惋惜道:“不知,朴夫人能否将其修复?”
妇人探出腴臂,把这核桃般大小的战舟捧入手中愁眸不语。
良久这才叹息一声,略显惭愧道:“明级战舟,只有老祖师徒方能建造修复,如今老祖再闭生死关,何时能出来谁也说不准。
而老祖的首座弟子,远赴海外正在游历。至于次徒……”
妇人话道此处顿了顿,又在乐诚面上扫了一圈,咬牙低声道:“他得罪了三族长老会,被废了修为,举家都被当做叛徒逐出朴氏一族了。”
乐诚并不关心他人家事,继续询问道:“难道就别无它法了嘛?家师可是很喜欢这件宝物的,所以才特意遣我来此地,询问是否有修复的可能。”
妇人苦笑,心中却是轻叹:“能有明级战舟的,无一不是盟中举足轻重的长老。若是能修自己又怎会多费口舌,这巴结还来不及呢。”
心中有想不免将情绪带到了面上,囫囵片刻依旧脸挂无奈道:“不如这样,您把宝舟留在此处,等掌门大师兄回来,定让其加紧修理,一旦完工小妇人定然亲自去盟中献上此宝。”
“那不就将我的身份揭穿了。”乐诚心下腹诽。
面上显得极其为难,“哎,师傅准假三年,原本打算出海游历一番,若是将宝舟留在此处,必然还要回来一次。”
收回宝舟乐诚起身告辞,回首不忘说了一句:“三年后,再来拜访。”
妇人极是殷勤的将乐诚送出门外,见其远走这才沁了沁额头上并不明显的汗滴,宽心自诩道:“还算是个好说话的。以前那些无一不是幺五横六眼高于顶的主。”
宝舟无法修复乐诚心中叹息,形神无主间只得任由耳边馋虫差遣,去了城中最为奢华的酒楼大吃了一顿,只待酒足饭饱,这才缓步街头欣赏其夜间美景。
随心而走足无定向,三绕五绕重又踏上那三里长桥,脚下轻音在其抚平了心中波澜,不知为何轻抚的微风让头脑清明了许多。
正当月至中天乐诚打算返回诚内找一宿头时,忽然眼角余光瞥见鬼祟三人隐匿在湖边林旁。
神识散出心中顿明,冷笑一声:“邻近城边还敢如此胆大妄为,想要杀人夺宝不成。”
不过乐诚并不是那爱管闲事的人,转身便要离去。但就在回首瞬间,面上猛然一顿,苦笑着摇了摇头,霎时轻风席卷,人就这般凭空消失在了原地。
轻身急步,不过数个起浮就紧随三人来到了林间深出。
林子中有一方高地,上有着数间房舍,看着略显破旧,就连护院山墙也榻了不少。
三条黑影正匿身墙外抬头观望,就听其中一人点指院内道:“就是这里,一会把那爷两都杀了,也算是完成了上面的任务。”
“那东西呢?”另一人小声问道。
“拿不拿得到都无所谓,一会完事把这化为白地便万事大吉。”
“好。”
“好。”
三人商议完各寻一侧,准备分头行事。
身处院中的正是前时在店铺前挨打的那名年轻人,此时的他正手握蒲扇在奋力的扇着面前火炉,双眼更是焦急的望着炉上药罐。
而身后破屋内,不时有年迈老叟的咳嗽声传出,这般病入膏肓的急咳让人听着心哀,而每闻一声青年皆要回首一次,面上也会凝重一份,那摇扇的手便愈发用劲,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其心中的焦急。
月华下冷光一道,直刺青年面门,或许是无意,又或许青年全神灌注屋内老者缺了防备,对着暗袭一击丝毫没有反应。
方才出林的乐诚身在百丈之外,此时想要出手相救已是不能,心下暗骂自己“既然决定救人为何不快些赶路。”
就在这须臾之间,就听得“当啷”一声,那冷袭来的飞刀被青年面前不知何时升起的一道蓝幕挡下。
而那把泛着盈盈绿芒的飞刀,在触及蓝幕瞬间便已灵光消散断为数截散落在地。
“护身法宝?”未等乐诚弄明白其中缘由。
青年体外的护身蓝幕已碎成点点星光随风飘散。
此时的青年早已从愣神中醒来,望着被飞刀切过而洒了一地的药汁,一脸愤怒溢于言表。
伸手摄过一柄木叉就向着飞刀射来的方向疾奔而去,“这是他跪求了大半日,才从好心人哪里求来的一株救命草药,爷爷的命也都全系在这株药草上。
如今汤药全洒怎能不叫其怒火中烧,纵使力有不及也要与那偷袭之人鱼死网破。”